一双冷冽的虎目,悠悠地凝视着李归耕。
陆邵在外面放哨,而李归耕走进书房,在书房的正对面,就是一副黑色的猛虎下山图,那栩栩如生的面孔,凶恶的目光,让每个走进的人,下意识都是躲避开来。
李归耕微微皱眉,并未被吓退,反而仔细端详着这整个书房之中尤为引人瞩目的猛虎下山图。
它就犹如元景侯李元虎亲至此地一般。
很快,李归耕脑海里面的儒相震动,文气翻涌,顿时,这幅画在李归耕面前犹如迷雾散去,蜕变出本质。
心中明了这幅画的作用是什么。
而此刻,东郊猎场,在一匹雄壮的黑色马匹上,一名威武的男子,左牵黄,右擎苍,在猎场上疾驰着。
劲风在他的耳边呼啸。
突然,他心神一动。
“御……”
身下的黑马头颅高高昂起,踏蹄停下。
“怎么了,李兄?”四周随猎的朋友都是疑惑。
他们距离那鹿王,已经是近在咫尺,怎么元景侯突然停下不追了。
“各位兄弟,某家家中有客人来访,今日暂时先行离去,我们来日再同猎!”说吧,元景侯李元虎也不等众人回应,驱赶马匹,冲向猎场外。
只留下呆滞的众人。
……
“这元景侯,还真是小心,如此看来,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李归耕将视线从猛虎下山图上移开,打量起整个书房。
书房的布局简单,在猛虎下山图的下方,是一个处理政务的桌案,上方各类书册,笔墨纸砚,右方则是一个檀木书柜,左边则是一张临时休息的小床。
李归耕来到桌案前,先是翻阅上面的书册,大多是最近兵部职责任务记述,算是平常之物,又打开桌案下的柜子,都是一些杂物。
“关键性的东西,果然不会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李归耕说道。
开始在书房之中寻找起暗门起来,沿着墙壁找了一圈儿,都无所发现。
“这不可能,元景侯如此重视此地,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李归耕皱眉。
突然,他看向了刚刚最前方的猛虎下山图,缓缓走近,用手掀开这张画卷,在画卷的背面,还贴着一张娟纸。李归耕触碰这张娟纸,在中间的位置,竟然直接将其戳破了。
将整个娟纸撕开,却是一个方形的暗格。
李归耕将手伸进去,拿出了一本册子。
打开翻阅。
“这本册子,是元景侯半年内收贿的账册?”李归耕微微意外。
“七十多万两银子,难怪藏的这么隐秘!”李归耕将账册放到一旁。
“但和案件却没什么关系!”
这对他有用,能够直接扳倒元景伯,但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又看向一旁的书柜。
柜格上,装的大多是书籍,花瓶。
这时,李归耕突然注意到其中的一个金属花瓶,瓶内装着水,插着几朵花,顺着瓶口的位置看进去,清澈的水波光粼粼,花朵的根茎在水面处发生错位。
而李归耕的眉头却皱起来。
“这个水的深度,比起这个花瓶的真实高度,怕是仅仅只有一半!”
“这花瓶的下面,难道别有空间,藏着什么?”
“元景侯在服用秽神丹,而在卧室里面没有找到秽神丹,那么,他藏秽神丹的地方……”
李归耕正要拿手去取下花瓶,陡然,注意到了在桌案不远处的一个火盆。
火盆里是纸张燃烧留下的灰烬,李归耕走到火盆前,仔细看着里面的灰烬,又用手薅了薅,露出下面的陈灰。
“这个火盆,应该就是元景伯用来毁掉一些秘密书信的地方,看里面的灰烬,最近两三天的新灰比较多,而十天前的陈灰,却非常少!”
李归耕收回手,眉头紧紧皱起。
“怎么会这样?”李归耕不解。
“难道之前的推论是错的?”
李归耕坐在元景伯平时坐的椅子上沉思着。
又再次将吴仆生的案件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时间一点点过去……
李归耕又看向了那些花瓶。
脑中浮现出火盆里灰烬的情况。
没有去打开那些花瓶进行验证,而是来到桌案前,拿起笔……
书房外,陆邵望着那拱门,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那些护卫回来了!”陆邵连忙敲门示意李归耕赶紧出来。
李归耕推开门,将其合上。
两人连忙来到拱门处,假装在守卫。
“锦袖郡主,不愧是镇北王的女儿,我们如此多人,竟然才勉强胜过他!”护卫有些唏嘘道。
这就是这些世家的天才,这才十四岁,就已经有了如此恐怖的实力了。
“好了,你们回自己的位置,这里我们会守着!”护卫长对李归耕和陆邵说道。
李归耕和陆邵赶忙离开。
“快走,元景侯快要回来了!”李归耕对陆邵说道。
二品太儒的手稿,只是影响到了当前的这座元景侯府,而元景侯在外面,可没有被影响到,一回来,就能够马上认出他们。
两人慌忙沿着走廊,向着来时候的侧门走去。
于此同时,元景伯府的正门,黑色的骏马在扬蹄,高大威猛的元景伯,翻身而下,便是冲进了元景伯府之中。
侧门已经越来越近,不过几十米。
李归耕和陆邵快步走出去。
在踏出元景伯府的那一刻,陡然松了口气。
“走,出了勋武街再说!”
走出元景伯府旁边的小巷子。
再来到勋武街,密集的军队,竟然已经将进出口全都封其来了。
仔细地盘查着经过的每一个人。
“这兵部郎中,动作倒是快!”陆邵惊道。
正在这时,一顶奢华的珠光宝气的车厢马车停在两人的面前,帘子被里面的人拉开,露出陆锦袖的那种白皙的娃娃脸。
“你们快上来!”
两人连忙爬上陆锦袖的轿子。
陆锦袖把帘子一关,让车夫驱动着马车,直接无视那森严的军队布防。
甚至于这些军队,十分主动地向为锦袖郡主的马车让路。
固然他们听了元景伯的命令,但是,元景伯在那位镇北王,那位掌握了大献将近三分之一兵权的男人面前,却犹如蝼蚁一般。
锦袖郡主的马车很快就远离了勋武街,驶向兵书楼。
“哼!怎么样?如果没有我,今天你们就完蛋了!”轿子里面,陆锦袖叉着腰,得意洋洋地对陆邵和李归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