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陈陌认真开车，没有东张西望。

反倒是东海几次想要开口，却不知该如此找话题。

最后，陈陌实在看不过眼，便主动询问。

“你们是外地来桦城旅游的？”

东海一愣，“是，是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只有外地人才穿着花裤衩满街晃，真正的本地人都穿人字拖和长裤。”

阿猫低头瞅了眼，东海笑了笑。

“兄弟好眼力！不知你可曾听说红枫路澡堂命案？”

那你可问对人了，我太了解了，当时我就在现场。

“有所耳闻，你们对命案好奇？不是没警告你们，死的那个人是东区老大，这帮人贩卖白麻，搞不好就是仇杀！”

东海一怔，回头瞅了眼阿杰，而阿杰则是挤眉弄眼，似乎再说大哥高见。

“那你觉得是谁杀了他？”

陈陌转头疑问：“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

“哦，那我就随便说说，现在街面上都在议论这件事，但我觉得梁龙的死肯定和大灰有关系，你们知道在梁龙死之前，谁死了吗？”

“谁啊？”

“大灰的亲外甥桑波！他被炸死在酒吧，你们说亲外甥死了，大灰生不生气？”

东海一顿点头，“肯定相当生气。”

“就是啊，所以大灰的嫌疑最大。”

东海问：“那不知大灰所在何处啊？”

“北面有家屠宰场，那就是大灰的地盘...诶，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东海连忙摆手，“没什么，就是很好奇。”

陈陌把出租车停在红枫路澡堂门口，瞅着澡堂大门上的封条，说：“看吧，阿sir都已经把这里封锁了，你们想泡澡得换个地方了。”

东海笑说：“没关系，我们过来旅游嘛，随便走走也是可以的，多少钱？”

陈陌看了眼计价器，“三十六块。”

“阿猫？”

阿猫掏出一张五十递了过来，陈陌皱眉说：“我刚出车没有零钱啊，要不然你们扫码？”

“不要，剩下的算是你一路陪我聊天的费用。”

“那就谢了啊。”

东海摆手开门下车。

四人都下去后，陈陌把钱收到储物盒里开车离去。

“大哥，这都被封了，我们来这做什么。”

东海笑道：“没听见师傅刚才说的话吗？北面的屠宰场老板大灰和梁龙有过节，搞不好就是仇杀。”

阿杰说：“那我们去找大灰？”

“这么贸然去见人家，肯见你才怪！做事要讲究分寸和规矩，我们先去大灰的地盘转转，找到他们的散货点就好办了。”

“大哥，怎么好办？”

东海翻着白眼，“甘霖娘，教你们的生存技能都忘光了！想要和本地社团处好关系，要先混脸熟啊。”

“大哥，怎么混脸熟？”

“靠北...当然是买他们的散货。”

--

陈陌开车行驶在南洋街。

这次偶遇乌龙帮属实很意外，竟然能在桦城相遇也是缘分。

就是不知道考研二人组在哪里。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陈陌很好奇，他把车停在道边，翻出电话拨了个1361010****，这个号码依然熟记于心，当初看完电影就打过，可惜是个空号。

这回不知能不能打通。

嘟嘟嘟....

不是空号。

“崴！”

远在滨城某个小旅馆。

房间里，两人正在吃熟食喝烧酒。

他们从乡下来，进城是要干大事的。

“咱出来就是为了挣钱，你买这老些熟食，挺老贵的。咱出门在外，能省就省，要不然咋回村盖房子？不盖房子，我能娶你姐，你能娶我妹？”

“姐夫，这猪耳朵真香...”

“去去去，你少吃点，给我留点。”

小舅子喝口烧酒，“姐夫，你说这次咱出来能接到活吗？别到时候关公面前耍大刀，裆下稀碎啊。”

“咋，要有信心！咱是干啥的，杀手！你见电影里哪个杀手没办事就提裤子？做事情要专业，讲规矩。”

“姐夫，那电影里地杀手都有专业技能，咱也不会舞刀弄棒，不能被当成孙猴子给如来佛降了吧。”

“如来佛咋？如来是吃素的，咱是吃肉的！”

“姐夫，那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嗡嗡嗡...

桌面上，小舅子今天才办的卡，刚插进手机里不到半天，忽然响了起来。

两人均是一愣。

相互看看。

“姐夫，不会来活了吧？”

“接！”

小舅子接通。

“崴？”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陌一喜。

没想到对方真接了！

“是...考...呃...”

陈陌本想喊他们考研二人组，可一想不对劲，两人根本没名字，百科里都是杀手甲和杀手乙。

“姐夫，骚扰电话。”

“挂了！”

陈陌一急，说道：“接活吗？大活！”

对方两人愣住，对视一眼。

“免提。”

“啥子大活？”

陈陌问道：“卸个腿啥价格？”

“卸腿叫啥大活，打断胳膊一万，卸条腿两万。”

“那我要全套的有折扣吗？”

“全套要五万。”

陈陌笑说：“我这里是桦城，你们在哪？短时间能赶过来吗，这可是个急活。”

“桦城？哪....”

“姐夫，桦城在哪啊？九年义务教育，唯独没听过有桦城啊。”

姐夫拍着小舅子脑门，让他别插嘴。

他向前躬身认真说道。

“桦城，那可是外地，要加路费，你又是要全套的急活，这价格少不了。”

“多少？”

“六...八万！”

陈陌点头：“八万，可以。你们有微信吧，我加你们，给你们转一万定金，等你们来了之后联系我。”

“得嘞！”

挂断电话。

姐夫把手机递给小舅子，“赶紧申请个微信，老板给转账。”

“姐夫，看来咱在贴吧发的贴子真有用，才几个小时就有老板找上门了。”

“那是，这因特耐网上都是有钱人，随便给咱个活都能盖套房。快弄，别让老板等急了。”

小舅子连忙注册微信，呲牙道：“姐夫，这活来的太急，老板又说在桦城，桦城在哪？”

“笨呐，查地图。”

“那咱让老板微信转账也太不专业了。”

“不转账你有路费？让你少买点干粮，你可倒好专门往肉上盯...”

“快点弄！”

小舅子捅咕半天，填完资料刚要点击确认，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他直接挂断。

再次弄了半天，刚要确认。

又来个电话。

这回小舅子急了，接通。

“你干撒？干撒？我刚填资料全被你搞没了，脑袋里拔大葱，你要干撒？”

姐夫在旁边一愣，催促道：“骚扰电话赶紧挂，老板该等着急了。”

小舅子梗着脖挂断，骂骂咧咧：“啥子人嘛，三番两次坏好事。”

另一头，李拉法被骂懵圈了。

以为打错号码了，再次看向贴吧的贴子，想要确认电话号码时，贴子已经违反社区规定被管理员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