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啊啊!”
当丽贝儿三个字于审判长口中传出之后,原本蜷缩着低头,身躯颤抖的阿贝利,猛然间开始为剧烈的挣扎,他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嘶哑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成熟的语句,只有胡乱呜啊。
“呜啊!”
下一秒,又是一阵声嘶力竭的呜啊声,从阿贝利大师口中传出,蕴含着而无比的痛苦,也令方流云的心狠狠揪起,甚至感觉自己无法呼吸。
同时这极为刺耳的呜啊声,令坐在最上方的审判长眉头皱的更深,抬手一敲手中的审判锤,声音传下:
“被告在自证之前不得喧哗,卫兵。”
话音落下,除了死死架住阿贝利的两个卫兵之外,又有两个卫兵从后方赶来,伸手控制住剧烈挣扎的阿贝利,并且不让后者发出任何声音,随后面色冷厉的审判长点头,抬手示意下方的中央调查局调查员,继续陈述第二项指控的证据。
“尊敬的审判长阁下,以下是我方提交的第二项指控证据,在受到协助调查的第一时间,我们中央调查局便已经对整个蓝湖周围进行了详细的勘探。”
下一秒,伴随着那位调查员一连串的铺垫,大量的调查经过便在整个审判庭内被披露,这些调查都是围绕着阿贝利展开,其中还穿插许多人的证词。
“首先,被害少女丽贝儿在事发的前一段时间,已经隐隐感觉到了有人在游泳课之上对其进行偷窥,并且与周围人分享了这个消息,同时推测的偷窥之人,就是隐居在不远处蓝湖岛屿之上的阿贝利,关于这一点,第一大学战斗班的十数位学生,可以作证,这是他们的证词。
“同时可能有些年轻人并不知晓的是,这位阿贝利大师,曾在十多年前,便因为侵犯自己的女性机械助手而受到过严厉的指控和审判,虽然因为时间久远,我们不知道那场审判最后判罚依据,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心中依然隐藏着一个魔鬼!
“其次,丽贝儿作为伦琴机械大师的女儿,身上的机械装备繁多,甚至还带着位置发射器,而从最后的位置发射器上得知,她最后前往的地方,就是蓝湖中心的湖心岛。
“同时根据法医的判断,其死亡时间和在岛上的时间,恰好相互吻合,并且丽贝儿在被害之前,受到了令人难以启齿的侵害!”
此言一出,整个中央审判庭,猛然间爆发出了一阵极为剧烈的骚乱,大量旁听之人脸上露出了无比愤怒的神色,纷纷站起,咬牙切齿,随后那位审判长不得不再次敲锤,维持秩序:
“肃静,肃静,都肃静!”
足足一分多钟之后,被嘈杂愤怒声淹没的中央审判庭才堪堪恢复安静,随后审判长再次示意调查员继续,接着后者愈发嘹亮的声音,继续传出:
“据我们调查所知,作为阿贝利研究之地的蓝湖,平日里可谓是整个第一大学公认的禁地,除了阿贝利和一位机械师助手之外,岛上更是不会有其余人前往,同时这位机械师助手那天下午并不在岛上,拥有不在场证明,所以能够有作案条件的,便只有阿贝利一人。”
说此言时,这位中央调查局的调查员言之凿凿,语气洪亮,同时望着上方审判长的目光也是充满了自信,随后其神色微变,因为他的证词,竟被上方的审判长驳回:
“证据不足,缺乏直接证据,对于这些证据,本庭无法直接宣判指控成立,需要提供更直接的证据。”
“这,这,审判长阁下。”
很显然,这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极为自信的调查员浮现出了些许慌乱,随后其话音还未落下,另一道带着自信笃定的声音,便从一旁传来:
“审判长阁下,我们当然有直接证人,那么下面就有请直接证人出庭,丽贝儿小姐身前最好的闺蜜,特蕾莎同学!”
此言一出,整个旁听席内又是响起了一阵更为嘈杂的议论,同时孤零零的坐在亲属席上的方流云,望向前方的眸子里,开始浮现出了剧烈的波动。
下一秒,方流云转过头,看到几日前还披头散发,一脸扭曲的特雷斯,于后方的证人通道内走出,缓步踏入庭审现场。
少女面色苍白,并且躲闪着方流云自后方注视来的目光,深吸一口气之后,咬着嘴唇站在原地豫许久,这才轻声开口:
“我,我亲眼看见了阿贝利拖着丽贝儿的尸体,从岛上出来。”
“嗡!”
在特蕾莎话音传出的一刹那,整个审判庭猛然爆发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惊呼,随后方流云死死握紧了自己的双拳,眸子里有着惊涛骇浪不断的咆哮。
“因,因为丽贝儿不知从何处知道了她母亲伦琴机械大师被阿贝利在十多年前侵害的事件,所以她想上岛去讨一个公道,但她也因为担心安全,就一直让我偷偷在岛外等待,也好有个照应。
“我等了很久,我看到那机械师助手将丽贝儿带到了岛上,然后他自己出来了,接着我又一直等,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见到丽贝儿,随后,随后,我便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
说此言时,特蕾莎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好似不愿意再去回想那般,抱着脑袋蹲下,整个人瑟瑟发抖,而在方流云的眼中,如今特蕾莎这般模样,与前几天在房间里是何等的相似!
这这一瞬间,年轻人感觉自己识海深处,极为清晰的响起了一声咔嚓碎裂声,仿佛某种东西,在这一刻猛然破碎。
或许方流云破碎的,是他这个年纪还留存的一些天真和信念。
“从古至今,这个世界最难揣测的东西之一,就是人心,小子,人心叵测,发生这种事情,并不意外,不必感到绝望。”
下一秒,方流云的眼前,来自震旦君宽慰的言语缓缓浮现,同时震旦君的这行字体好似有了实体,化作了一只大手,轻轻拍打着年轻人的肩膀。
“震旦君,我不是感到绝望,我只是,有点难过,仅仅有点难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