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自己人可以相信,其它人真的像傻子,幸好郑署长没有追究责任,不然我们吃不完兜着走。”
金昌浩从车里出来,忍不住发了句牢骚,明显还是耿耿于怀。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但是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从今天开始一定吸取教训。”这次大面积搜查行动,主要是林熙珍全权指挥,引起恐慌当然难辞其咎。
金昌浩的脸色有点阴沉:“这些棘手的案件,到底怎么才能结案?”
林熙珍的嘴角动了动,刚要打算安慰金昌浩,看见小韦从办公楼里跑出来,意识到又有事情发生,只好咽下嘴里的话。
小韦跑到两人跟前,先是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慌慌张张说道:“南城区锁龙大桥下面,发现一具无皮男尸。”
金昌浩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又有无皮男尸出现了。”
“通知所有人,赶往抛尸地点。”
这个抛尸地点,位于锁龙大桥,桥上算是市区,桥下算是城郊。
无皮男尸出现的地方,是在锁龙大桥下面,一片茂密的草丛里。
锁龙大桥下面,由于河水水位不高,两边露出大片河滩,河滩上长着绿油油的杂草。
今天早晨七点钟,有个男人在岸上跑步,发现草丛里有个人形模具,以为是弄脏的充气娃娃,出于好奇走下河堤,看清是具无皮男尸,顿时吓得撒腿就跑,很快惊动岸上的市民。
六分钟过后,刑警队接到报案电话,当然引起高度重视。
金昌浩来到抛尸现场,看见早已拉起警戒线,草丛里又搭起帐篷,算是阻隔外界的视线,暂时没有多说什么。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技术组和法医组赶到,井井有条的投入工作。
金昌浩站在帐篷外面,傻乎乎望着前方的大河,内心像是汹涌的河水,时起时落很不平静。
长长的河堤上面,站着许多凑热闹的市民,全部望着草丛中的帐篷,自顾自地大声议论。
尸体,恐怖,危险。
三个熟悉的字眼,偶尔飘进金昌浩耳里,让他感到特别心烦,随后给小韦安排一项任务,说是尽快赶走闲杂人员,顺便封锁岸上的道路。
“金队。”
听到吴胜贤的叫声,金昌浩走向帐篷,尽量避开固定的痕迹:“有没有收获?”
吴胜贤满脸失望表情:“河滩上有很多组鞋印,可惜全部都是旧鞋印,正是几天以前留下的。我们找到一组新鞋印,技术组的同事勘查得知,却是发现尸体那个男人留下。”
金昌浩瞪着眼珠子:“难道凶手带着尸体飞过来的?”
吴胜贤指着一片草丛:“从我们这里看向河堤,那片区域全是杂草,有些杂草已被压断,说明凶手踩着杂草过来,决不可能留下鞋印。”
人们走过草地,很有可能压断小草,哪怕没被压断的小草,事后也会慢慢挺起来,无意中就已破坏鞋印。
“这个该死的凶手!”
金昌浩深深吸入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有没有其它线索?”
“尸体上没有附着物,凶手没有掉落任何东西,暂时找不到蛛丝马迹。”
金昌浩无奈的笑了笑,闷闷不乐打开帐篷:“染儿,怎么样?”
“和之前两具尸体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杜染儿挪开身子,地上的尸体暴露无遗。
这是一具男性尸体,身上的皮肤被人割掉,露出鲜红色的肌肉,看来真是触目惊心。
还有揪心的地方,却是男尸的脑袋,不仅头发完好无损,连脸庞都是好端端的。
好个歹毒的凶手,残忍的杀掉这人,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割掉浑身上下的皮肤,而是留下脑袋上的皮肤。
“这个人是徐阳吧!”不是金昌浩记性好,而是之前徐阳被视为嫌疑犯,当然给他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
“受害人的确是徐阳,更是一名外科医生。”杜染儿说到医生两字,有意无意加重语气,明显是在暗示什么。
之前徐阳被带回刑警队,把他当成嫌疑犯对待,不料短短几天过后,却被凶手杀害又被剥皮。
如果割掉徐阳全身的皮肤,感觉倒还舒服一点,偏偏留下脑袋上的皮肤,无非是让警方认识他。
这个猖狂的凶手,应该是在挑衅警方。
金昌浩双手抱在胸前,带着沉重的心事走出帐篷,健步如飞来到岸上,沿着公路走向城郊,专心致志观察环境。
足足走出两百多米,金昌浩又掉头返回,继续观察周边的环境。
左边是条大河,滚滚河水向东流去,却没带走一点烦恼。
右边全是住宅楼,尽管只有五六层,但是住着很多人。
不管是在任何时候,只要有人站在窗边,一眼就能看见河滩,希望会有目击者。
金昌浩静静思考着,不知不觉钻进车子,浑浑噩噩回到刑警队。
金昌浩走进办公室,刚刚弯腰坐下,听到有人敲门,没好气的说道:“进来。”
郑东旭打开门,气冲冲走进来:“昌浩啊昌浩,到底你在做什么?”
金昌浩站起身子,毕恭毕敬的说道:“接连出现无皮男尸案,的确是我疏忽大意。”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没有办法,但是不能惊扰市民。昌浩,你知道吗?今天这具无皮男尸,不仅我老婆听说了,连我女儿都听说了,可以想象影响多大。”
意识到自己的过失,金昌浩想到弥补的办法:“今天的确是我疏忽大意,没有做好保密工作,如果社会舆论持续发酵,我会尽量搞好宣传工作。”
郑东旭望着金昌浩,郑重其事的说道:“不要等到舆论持续发酵,现在就要搞好宣传工作。”
金昌浩点头说道:“马上去办。”
郑东旭转过身子,正要准备离开,突然冒出一句:“一定要把宣传工作搞好,不然市局领导怪罪下来,你和我都是吃不完兜着走。”
“我知道厉害关系。”
金昌浩的语气十分沉重,昭示着他不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