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华穿好衣服裤子，坐在一张老虎凳上，脸色显得十分难看，战战兢兢望着地面。

“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金昌浩敲了敲办公桌，示意周国华抬起脑袋。

周国华还是望着地面，很不自然的摇了摇头。

“抬起脑袋，看着我说话。”

周国华缓慢抬起脑袋，可怜惜惜望着金昌浩。

“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不知道。”周国华的话声很小，所有人却听得清楚。

小韦瞟了金昌浩一眼，目光转向笔记本电脑，开始敲着静音健盘，认真录入重要信息。

金昌浩满脸严肃表情：“既然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为什么看见我们要跑？”

“有人攻击我，当然我会跑。”周国华看似老实巴交的，实际上不是想象中单纯。

啪。

金昌浩拍了一下桌面，抬手指着周国华的鼻子：“别扯那些没用的。分明给你看过证件，为什么不配合调查？”

周国华吓了一跳，真不知道说点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金昌浩放下手臂，狠狠逼视着周国华。

周国华咽下一口唾沫：“当时我吓得不轻，没看清楚你们的证件，所以才会跳窗逃走。”

“现在知道我们的身份了，那就说说为什么拘捕你？”

“我真的不知道。”周国华转开视线，不敢再看金昌浩。

“7月13日中午你在哪里？”

“我在丰都综合市场，很多人可以作证。”

“7月13日晚上你在哪里？”

“我在出租房里。”

“有没有人可以作证？”

“大半夜的都在睡觉，当然没人可以作证。”周国华回答的很干脆，根本没有丝毫犹豫。

“既然大半夜的都在睡觉，为什么你会去绕城公路？”

“我……我应该是回家吧！”

金昌浩冷哼一声，提高嗓音问道：“刚刚说在睡觉，现在又说回家，你不觉得矛盾吗？”

周国华有点慌张，不由自主握紧拳头，思考一会儿才开口：“可能我记……记错了。”

金昌浩瞪着眼珠子，明显就是生气了，林熙珍赶紧咳嗽两声，郑重其事的说道：“周国华，别再绕圈子，你做过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如果还不老实交待，后果对你非常不利。”

“我不知道交待什么。”周国华满脸委屈表情。

“7月13日晚上，你骑着一辆机动三轮，装着一具新鲜的尸体，大半夜来到小月村12组，挖个土坑埋掉尸体，偷偷摸摸返回出租房，途中被许多监控拍到，难道你还要矢口否认？”

“我没杀人，绝对没有杀人。”周国华努力辩解两句。

“如果你没有杀人，机动三轮的货箱里面，为什么有别人的血迹？”

“我……”周国华我了老半天，始终没有憋出一个屁。

三人不再轻举妄动，目不斜视望着周国华。

足足过去三四十秒，周国华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说出实情，你们一定要保护我。”

“看你值不值得保护。”

“7月13日晚上十点钟，我骑着机动三轮回家，来到李家坡的时候，看见有辆轿车撞到路人，出于好奇上前查看情况，不料肇事司机拉住我，说是一不小心撞死别人，求我千万不要报警，不然他会丢掉工作。我知道男人必须承担责任，决不同意肇事司机的做法，他却说上有老下有小，绝对不能被关起来，如果我同意他的请求，他会给我四万块钱。”

“你见钱眼开答应了。”对于这种情况，早在预料之中，所以林熙珍很平静。

“几位警官，实话告诉你们，我的家庭条件不好，加上儿子的脑袋有毛病，需要一笔可怕的手术费，所以一直都在努力挣钱。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那天真不应该答应肇事司机。当我同意肇事司机的请求，他却叫我保守秘密，还要替他埋掉尸体。”

林熙珍微微皱起眉头：“那你收下多少钱？”

“我只收了四万块，绝对没有敲诈他。”

“现金还是转账？”

“现金。”

“肇事司机叫什么名字？”

“他是一名刑警，名字叫秦朝歌。”

“你说什么？”小韦大吃一惊，忍不住要冲向前方，考虑到自己失态了，慢吞吞的弯腰坐下。

金昌浩看了小韦一眼，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周国华，提醒你一声，诬陷刑警罪名很重，劝你还是三思而行。”

“我没有诬陷秦警官，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好好调查一下。”周国华特别激动，想要抬起手掌发誓，但是又被铐在老虎凳上。

周国华的样子不像撒谎，三人不再盲目说话，明亮的审讯室静下。

大概过了几十秒钟，金昌浩开口问道：“你们怎么处理尸体的？”

“秦警官说避免被人发现，需要处理一下尸体，于是和我抬着尸体，来到公路边的草丛里，先是脱下衣服裤子扔掉，然后用锤子敲碎脸庞。”

“谁敲的？”

“看见我的三轮车上有把锤子，秦警官拿起来敲碎尸体的脸庞，然后把锤子扔在公路边，说是让别人捡走。我见尸体太吓人了，用黑色塑料袋套住脑袋，接着运到小月村12组埋掉。”周国华的眉头拧成一团，似乎想起恐怖的尸体，现在还是一阵后怕。

“挖坑的工具哪里来的？”

“我姑姑住在小月村12组，我很了解村里的情况，知道有人的锄头放在门外，所以顺手拿去挖个土坑，事后又把锄头放回原位。”

“胡说八道。”

金昌浩站起身来，慢慢靠近周国华，双手按住老虎凳，直勾勾的盯住他：“如果你是秦警官，不幸遇到这件事情，你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金昌浩瞪着眼珠子，模样显得特别吓人：“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因为从头到尾你在撒谎。”

“我绝对没有撒谎，秦警官给我看过证件，又强行看过我的身份证，说花四万块钱买个清静，如果我敢说出这件事情，一定让我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