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生林还在说着,这时,下方的蛟族却有些坐不住了。
它们脸上浮现出不满之色,开始对于沧生林的学说议论纷纷。
沧生林对于下面的动静不管不顾,继续说道:“所以,为了破解那位炼丹师的丹方,我们应当努力研究我们自己的身体,找出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变成了废丹……”
下方的蛟族学子再也忍受不了了,一道又一道愤怒的声音打断了它的讲话:“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妖族如此尊贵,妖圣如此强大,怎么可能只是丹药?”
沧生林抬眼看向那些发出质疑的学子,它轻轻点头,声音毫无波澜:“不想听可以出去,现在退出灵丹堂还来得及,毕竟老夫的理念太过超前,领先于时代的天才注定是要为庸者厌弃的……”
它话音落下,一大批蛟族学子愤愤不平地站起身来,它们大步走出讲学大殿,向着百草峰的山下走去。
出身高贵的它们显然无法接受沧生林将它们贬低为区区的废丹,妖族向来高傲,在它们看来,沧生林无疑是个自命不凡的疯子。
沧生林也没有阻拦,它看了看剩余的学生,缓缓说道:“好了,今日的讲学便到这里吧,如果有额外的问题,可以向我提问。”
众多蛟族学子没有多言,纷纷收拾东西向门外走去。
沧生林也没觉得遗憾,最后一句话本就是客套话。
它正要离开,就在这时,一个蛟族青年走了上来。
“师尊,既然我们都是丹药,那么我们的躯体想必也是如同丹药那般,是灵草制成的?”陈默一脸殷切地问道。
沧生林眸光闪了闪,它看了一眼陈默,淡淡道:“自然,只是肉身的材料极为特殊罢了,老夫正在尝试利用药草炼制一具纯粹的肉身,只不过难度颇大……”
陈默感叹道:“若是真能成功,您的学说便是真理了。”
“我认为您的学说非常有意思,起码比那个叫古玄风的龙血学说要合理许多,如果如它所言,只有龙血妖族能成就圣位,那么传说中的那位没有龙血的齐天妖圣便不可能是妖圣。”陈默恭维道。
对于陈默的恭维,沧生林显然极为受用,它轻声笑道:“不错,你悟性不错。”
它又面露遗憾:“只可惜,古玄风的学说更符合年轻蛟族的观念,若是蛟族像你这样理性的青年多一些,我族又怎会走向衰落?”
陈默清楚,按照设定,九王战争之后,妖族便一直走向衰落,头部的强者正在飞速减少。当前更是已经不再出妖王级别的强者,仅有几个封在地底下的老怪物能勉强称之为王。
为了研究衰落的原因,各个王朝都在举办学府,邀请一些颇有学识的妖族提出它们的学说,比如古玄风的“龙血学说”,沧生林的“丹炉学说”。
陈默抓住机会,说道:“既然所有生命皆是丹药,师尊,是否所有生命归根结底,都是由一种物质构成的?”
沧生林怔了一下,眉头皱起,陷入沉思。
“但是,如果皆是由一种物质构成,为何妖族之中会有这么多不同的种族?所有生命不应该长得一样吗?”沧生林思考一阵子,开口问陈默道。
陈默似乎无意地道:“或许是因为那个物质太小,如同微尘一般,我们难以观察到?”
“如同微尘一般!”沧生林若有所思,忽然,它的脑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瞳孔骤然缩到极点。
它深深呼吸,竭力不让自己失态。
是啊,自己为何没有想到?
这样一来,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
“你叫什么名字?”沧生林眼中燃起一道光,它无比热情地看向陈默。
“南云,刚入学的新生。”陈默拱手道。
“你即日起为老夫的关门弟子。”沧生林干脆利落地将一枚玉牌交给陈默,斩钉截铁道。
陈默“慌忙”俯身,恭敬道:
“谢师尊!”
他心头微喜,如此一来,自己也算是在沧澜学府有一个靠山了。
玄淼之所以敢在演武场如此嚣张,在府比中下手毫不收敛,归根结底是因为它背后有着古玄风这个学老当靠山。
那些被它暴打的世家子弟听说玄淼是东玄蛟族的世子时还无动于衷,但当它们得知对方已经被古玄风收为爱徒之后,找玄淼报复的心思便荡然无存。
所以,如果未来还要和玄淼起冲突,陈默必须要找到一个在沧澜学府之中和古玄风地位类似的学老,比如这位沧生林。
夜晚。
陈默回到了之前的居所,准备收拾自己遗留的部分物品。
当学子进入内府,被学堂收入门下之后,这些学子之后便是真正的沧澜内府学子。
“在这外府修炼了炼神法,和玄淼大战了一场,暂时稳住了南云这个身份,也算是有所收获。”陈默心道。
从居所走出时,他正好迎面遇到南浪,对方此时容光焕发,一脸的春风得意,显然拜入了极好的学堂。
“南云,你拜入了哪方学堂?”南浪微笑着问陈默道。
陈默说出灵丹堂三字,对方顿时怔了一下:“你要走丹道?”
陈默淡然道:“我的元神已经进入洞虚境,未来在丹道的发展极好。”
南浪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优越:“确实,丹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拜入了水影堂,专修水道。”
陈默迅速记起了水影堂,在内府学堂之中,水影堂稳居前十。
水道极为难缠,柔中带刚,变化莫测,南浪也是因此在百道争鸣之中成为了玄淼的劲敌,二妖经过一番战斗之后相识。
之后玄淼和东玄蛟族撕破脸之后,南浪敏锐地察觉到了玄淼的潜力,于是第一时间向其抛出了橄榄枝,邀请其加入南溟蛟族,并且情愿将世子之位交于它。
“你我均成功进入内府学堂,族中和长老正在为我们准备家宴,时间定在一个月后。”南浪微笑道。
陈默点了点头,忽然道:“世子,既然族长为我们筹备家宴,我们也应当带给它们礼物,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