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
天空大亮,碧空如洗。
温吞的阳光从道观破碎的屋顶如轻纱般飘落而下,盖在了许清白皙的脸颊上。
有些苍白的脸颊,逐渐有了些许血色,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呼呼…呼呼…”
躺在茅草上的许清霍然坐起身,着急忙慌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却是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怎么可能?伤口消失了!
难道是梦?
可是梦怎么肯能这么真实呢!
那痛感可是货真价实的呀!”
许青低头嗫嚅道,眼神中尽是茫然,随即又霍然看向了远处熟睡的三女,想要弄清真相。
看见三个女孩睡得很安详,呼气平稳,许清这才放下心来。
可能真的就只是梦吧,应该是自己还不适应这具身体吧。
不过端详片刻,许清差点笑出声来。
三人睡姿很古怪,小婉像是一只树懒,整个人挂在了苏念汐瘦弱的身子上,紧紧抱在了一起。
小白则是被可怜巴巴的夹在了中间,夜里天气冷,自然是找了块温暖又柔软的地方,宛若桃源仙境,令人遐思。
月澜向来剑不离身,直挺挺的抱着她的那把青色宝剑,面若寒霜,气若幽兰,呼吸很有节奏。
应当是某种呼吸法吧。
就是胸前一马平川,不忍直视。
许清心想,如果她是公主,封号一定是太平公主吧...
没人注意到的是,月澜的眼角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泪痕,像是夜里做了噩梦哭过似的。
苏念汐大概就是那副温婉娴静的性子,睡觉时犹如一个柔软的抱枕,一动不动,任由小婉紧紧抱着。
前者的双手叠放在胸前,就连睡觉也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规规矩矩,不像小婉,衣服都压皱了。
如果可以,许清很想和小婉换个位置,体会一下清早醒来乳燕投怀的感觉...
“呜呜呜,喵,透不过气了,喵!要被憋死了喵!”
几声委屈巴巴的叫声从角落里传了出来,许清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差点笑出声来。
被几座巨大的山峰夹在中间的小白伸着小巧的猫爪不停的向外探去,小脸都被温柔乡挤压的变形的,今天又是她怀疑猫生的一天。
小婉被声音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坐起身,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
轻柔的娇声,销魂酥骨。
夹在中间的小白终于得以喘息片刻,一副哭唧唧的小模样直往许清的方向跑,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忽的跳进了许清的怀里,打起了滚。
“哼,经过奴家的深思熟虑,你是第四个可以抱奴家的人类,以后你就是奴家的护猫侍卫了。”
许清抱着怀里的小白轻笑两声,随即用手轻轻挠了挠小白的下巴,惹得小白在怀里舒服的打起了滚。
“呜呜呜,奴家果然没看错人...”
由于胸前规模太大,小婉夜晚睡觉时呼吸不畅,将衣带松开了些。
碧绿的小裙子滑落一角,露出了淡蓝色的肚兜带子,和一角荷花瓣。
荷花丛里的鲤鱼也随之小婉的呼吸游动着,栩栩如生。
不是春天,却是春色满园,许清看得愣了一下,随即收回了目光,拿袖子擦了擦鼻子,幸好没有血迹。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月澜刚好醒来,抱着怀里的青色宝剑霍然坐起,不知为何下意识的看向了许清,刚好对上了许清那一瞬的目光。
许清毫不避讳,不就是宝剑嘛,他也有!
月澜两弯似蹙非蹙的笼烟眉微微动了两下,目光清冽,本想责骂,忽然心房一颤,眼中神色复杂。
“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
月澜有些不解。
“色胚,还,看!”
月澜静下心神冷声道,手中的宝剑青锋半出,锃亮的剑身反射着温吞的阳光,让许清身子一颤,赶紧抱紧了怀里的小白,rua了rua怀里小白的小脑袋。
果然还是猫猫最好了,人类什么的,一点都不可爱,还是安稳当自己护猫大队长吧!
许清心里吐槽一声,怀里的小白瞧见许清变幻的脸色,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弱弱道:“公子,难道你要对小白瑟瑟吗?小白还是猫猫呢,要和小姐一起嫁人呢,不可以瑟瑟哦。”
什么异世界,果然我还是适合现代社会的社畜生活...
月澜没在管那边的情况,收回目光,默默念了几遍不知名的口诀,坐在原地盘起了腿,五心朝天打起了坐。
苏念汐被两人的动静给吵醒了,看了眼月澜怪异的状态,又看了眼角落里心虚地撸着猫的许清,意味深长的轻笑两声,抬起柔荑,轻轻帮小婉拉起了从香肩滑落的衣服。
许清讪讪地撸了两下怀里的小白,随即轻轻将其从怀里拉了出来,放在地上作揖道:“几位姑娘,我先出去方便,待会回来。”
“路上小心。”
苏念汐看了眼打坐的月澜,弯着双眸,笑盈盈道。
等许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出了门,几人才开始忙碌起来,收拾女儿家的东西。
许清道观边上晃悠着,象征性地捡了些柴火,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方才出门时,他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被供奉的那座泥塑。
虽然周遭的环境都恢复了原样,他清晰的记得,那座泥塑昨天是完好无损的,今早醒来却是多了一个洞!
而那洞,他清晰的记得是他昨天拔剑的地方!
诡异,这座道观太诡异了!一切都都恢复了原样,唯有那座泥塑上的伤口没有变化。
那便说明,昨晚的事情是真实发生了的!
甚至连他的伤也是切切实实存在过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而修复了。
可是为什么只有他留下了记忆,其他三个女孩没有呢?
许清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
这让手无寸铁的他,可怎么在异世界混下去呀!
“许公子,你忙完了吗?”
道观传来一道如涓涓细流的柔声。
许清抱着怀里的柴火,回了一声:“忙完了,这就来。”
看了眼破败的道观,许清缓步走了进去。
可他没察觉到的是,自己身上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在胸口缓缓形成了一个漩涡,浮现出了一只可爱的小白狐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