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微醺,青山如黛。
马蹄的“哒哒”声里,夹杂着车轮辚辚。
许清总算是体会了一次坐在马车里的感觉了。
前几次嘛,说是车夫更为贴切一些,都快给他颠吐了。
马车上还有毛茸茸的地毯,很是柔软。
许清和小婉并排而坐在一边,对面躺着月澜,在安心的养伤。
即使处于假寐的状态,也依旧抱着怀里的那把青色剑鞘的宝剑。
若是有敌人,许清相信它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出鞘,杀到敌人腹地!如同自己的宝剑一般锋利!
许清的余光瞥了眼躺在座位上的月澜,嗯,在大家都有宝剑都出鞘的情况下,肯定是我高一些的。
小瑾则吃着糖葫芦,安安静静地坐在许清的腿上,活像一个乖宝宝。
毕竟周围都是她不认识的姐姐,可能也就大个一两岁。
而他却是由于发育不良,显得有些瘦小了。
小婉满脸好奇地打量着的这个新来的小丫鬟,这就是姑爷选的通房丫鬟吗?
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呢,好像没有好好吃饭呢。
【呜呜呜,姑爷果然还是喜欢这种胸胸小小的,为什么我的胸胸这么大,好碍事。】
【姑爷今天好帅呀,回去一定要告诉三小姐,三小姐肯定会喜欢的,嘻嘻。】
【对了,三小姐总是打听姑爷的事呢。】
许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腹诽。
小婉呀,你为什么会苦恼呀,虽然你笨笨的,傻傻的,还贼特么能吃!
可你知道你在某些方面,可是要胜过月澜很多呢!
不像姑爷,兄弟二十八,到现在连自己的新娘都没见过,两世为人还是个初哥。
我才是最惨的,呜呜呜。
马车颠簸间,小婉开始慢慢阖上双眼,昏昏欲睡。
不消片刻,小婉整个人已经压在了许清的肩膀上了。
许清不禁咽了口唾沫。
忽的,许清感受到脖子一凉,嗯,怪怪的。
哦,原来是月澜呀。
那没事了。
【色胚,要不是救了小婉,砍死。】
许清:“...”
小瑾吃完了糖葫芦,如同幼猫般躺在了许清的怀里。
安安静静的,让许清不禁想rua一下她的小脑袋。
许清感受到身上那道干瘦的小小的身躯,实在是心疼。
这丫头应该是吃了不少苦。
脸上抹着的黑炭,应当是怕遇上歹人。
毕竟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风险总会大些,这不就被拐来了。
若不是许清碰巧买下,干干瘦瘦的小丫头,估计很快就会因为没人买,主家为了节约粮食只能...
许清不敢想下去。
“公子,我们去哪呀?”
小瑾抬起螓首,双眸剪水看向许清,脆生生地问道。
许清笑了笑,温声道:“我们呀,回家呀,以后公子的家就是你的家了。”
“嗯。”
小瑾点了点头。
她,又有家了呢。
...
...
“吁!”
马车停了下来。
棕红色的大马打了声喷嚏,蹄子在半空扬了扬,又落下,
在大玥王朝,为了方便人们日常出行,专门有马车作为交通工具,等于是出租车。
这些公共马车隶属于商户所经营的车坊。
为防止马车泛滥导致城区交通堵塞,大玥还专门出台了法令,所经营车坊必须经过官府审批。
因此出门还是很方便的,只需支付一些银钱,就可以体验一回马车了。
在马车停下的瞬间,月澜霍然睁开双眸,寒光凛冽。
到家了。
睡梦中,小婉已经迷迷糊糊地抱住了许清的腰肢,后者压根不敢轻举妄动。
此刻许清的肩膀上,已经被一小块口水染湿了。
许清咽了口唾沫,因为此刻,月澜怀里的剑处于半出鞘的状态,很是吓人呀!
快点吧剑收起来呀喂!砍到花花草草怎么办。
许清有些无奈地推了推抱着他的小婉。
锤子的小婉,分明是两个倒扣的白玉碗。
一碗吃饱那种,嘎嘎饱。
“呜呜呜,姑爷不要这么用力。”
“姑爷,奴婢,奴婢喘不过气了。”
许清:“...”
“小婉醒醒,到家了。”
许清再一次推了推小婉。
小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道:“姑爷这么快嘛。”
“???”
哪里快你倒是说清楚呀喂!姑爷我总有一天要让你知道一秒钟有多漫长!
俄顷。
四人下了车。
可恶的苏昭,居然没帮他付银子!
许清心疼地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出了一块碎银子结清了车钱。
小瑾想尝试着自己走,却还是被许清不讲理地抱着。
朱红色的大门两侧的小厮和丫鬟都好奇的打量着许清怀里的这个小丫头。
姑爷竟然带了个小乞丐回来?
察觉到目光的小瑾将小脸埋进了许清的胸膛里。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她认识的,也只有许清了,仅此而已。
小婉抱着包裹,领着几人进了苏府。
身为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小婉可以说是丫鬟里的头头。
“姑爷好。”
门口的小厮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许清微微颔首,随着几人进了宅子。
小厮却是惊讶地看了眼许清怀里的小丫头,目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默不作声。
不消片刻,小厮消失在了小街的尽头。
武义侯府。
大厅内。
“啪。”
李天戮被一巴掌打翻跪坐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颊,一脸委屈道:“爹!”
面前站着的中年男子,正是武义侯李长烈。
李长烈身穿一身锦袍,正双手扶着腰,怒气冲冲地指着眼前不成器的儿子,面色潮红,一脸愤懑道:“我怎么有你这个逆子!你知道府上培养一个这样的护卫花费了多大的代价吗!说被杀就被杀了!咱们还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塞!”
“夫人好。”
屋子外,走进来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裙妇人,手里端着杯茶,一脸心疼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李天戮,随后又迈着莲步走到李长烈近前,柔声道:“老爷消消气,先喝口茶。”
“我,我喝个锤子的茶!你生出来的好儿子!”
李长烈在原地踱步,想了想方才骂的口干舌燥,拿起夫人赵氏手中的茶水,猛灌一口,呛了一下,又愤懑地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啪!”
杯子碎成了渣,大厅里的人不敢作声。
尽管这是官窑出品的杯子,价值上百两纹银。
李长烈,想了想,觉得不解气又踹翻了跪坐在地上的李天戮,吹胡子瞪眼道:“为了那个女人,你吃的教训还不够吗!我李长烈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货!”
“爹,我错了爹。”
李天戮在地上跪爬着,躲到了母亲赵氏的身后。
李长烈瞧了眼不争气的儿子一眼,站在原地踱步,惹得屋子里的众人心里忐忑不安。
“不行,不能就此算了,定要那厮是血债血偿!”
正当李长烈气在头上时,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厮。
小厮径直走到李长烈身边,贴着后者的耳朵低语几声。
李长烈摸了摸胡子,笑了笑,随即目光冷冽轻哼一声:“哼,倒是巧呀,派人去青玉村守着,我不信她忘不了她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