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一幕直接把两女惊呆了,即便是元婴修士,大起大落间也没法接受。
本想着现在阶下囚,自身姿色绝伦,眼前男人眼窝深陷,面颊发白,出身神女宗自然清楚这是何病症,沦落至此免不了被一番羞辱,可谁曾想一见面这个男人直接跪在了面前。
“你...你哪个意思?”即便胡媚儿见识过不少男人,现在还是有些发懵,“你到底是谁?为何叫我们老祖宗。”
田伯光眼神迷离,差点落下泪来,实在两个月来为张道生的差事心身俱疲,如今见到两女,似认祖归宗般将自己和神女宗的渊源一股脑倒了出来。
十三岁那年,在天水城青花楼中皆是了一位杜十娘的女子,之后便入的宗门,尽管当时只是外籍弟子,但杜十娘细心传递秘术,之后因神女宗事物派遣,杜十娘调离青花楼,便将未出师的田伯光送到一位叫林婉儿的麾下调教。
两女风格不同,但所修习的神女宗秘术却甚是了得,田伯光又偏爱此道,直至在林婉儿处得不到新知,随后经其引荐到神女宗外围的红花坛,那时与宗门多位弟子纠缠,越发精髓,也是在红花坛,他被引荐成了神女宗外门弟子。
听着男人种种叙述,胡媚儿和青衣女子神色甚是古怪,都没想到在黄枫谷腹地竟还能遇到一个外门弟子,称叫她们老祖也不为过。
神女宗内门弟子之上皆为女修,如田伯光这等的外门弟子,不过是普通弟子姘头而已。
胡媚儿对这个面颊消瘦的男人不由多看一眼,心想对方在此,她们姐妹是否能有一条活路,当即问道:“那你为何会出现在黄枫谷,怎又出现在我俩面前。”
田伯光倒也不隐瞒:“回两位老祖,当日在红花坛呆了三年后,诸位姐妹也相继找到夫家,我便在红尘游荡,后来机缘巧合拜在黄枫谷门下,一修便是几百年光景,混到了现在元丹长老的地步,只是因当初在神女宗坏了根基,之后再没法寸近,宗门地位反而越来越差了。”
见到对方这般衰态,胡媚儿脸色也不免一红,说实在的,如田伯光这等男修不过是神女宗弟子姘头而已,道侣都算不上,低级弟子的功法本就漏洞,用功之时又不加收制,尽管修炼进度极快,但多事建立在这些男修士本源亏损上。
体质好点尚且还有一丝攀登大道的机会,至于体质差了,寿元亏损不说,便是老来也多是疾病缠身,好不难受,一想到此,不免对田伯光有所亏欠。
田伯光倒是未曾注意两女神色,反而自己眼眶中慢慢湿润起来:“至于我为何出现在两位老祖面前,实则是我最近遇到了大麻烦事,才特意将神女宗的诸位长老请了过来。”
请?
两女一时没回过神,半天过后,胡媚儿猛然叫道:“是你让黄枫谷攻打的神女宗?”
贝齿紧咬,似要将眼前之人活撕一般。
“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若是我明请两位,以我这拙劣不堪的身份,哪能成功,所以才不得已委托了诸位太上长老,还好她们还算尽力。”
这话一出,两女气的差点背晕过去。
“哼!”干哼一声,胡媚儿竟不知该如何回复,但一想到只是请她们过来办事,便将神女宗灭了,这等大恨怎能消停,干瞪一眼,却不知该如何发问。
“你到底什么事,要如此劳师动众,我们姐妹应不难说话的。”就在僵持之时,青衣女子款款说道,心中明白,神女宗能否延续,她们姐妹能否有逃脱之机,可能都要依靠这个男人,想要对方有用,现在却不能得罪。
田伯光见青衣女子开口,心中一喜,当即凑上前来:“还是老祖体谅,对我来讲千难万难的事,于两位老祖而言想来应容易不少,或许只是稍动个小指就能拿下来的。”
“别废话了,到底什么事。”胡媚儿急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婆婆妈妈的男人,心中更是拿了主意,若她们姐妹脱困,必剐了他。
“勾个男人!”
田伯光话一出口,两女又是呆住,怎也想不到将她们辛苦掳掠到这里竟是为了这档子破事。
“就只是为这般?”青衣女子都觉得这事荒唐。
“这可不简单,两位要勾的男人正是黄枫谷客卿,他本性铁石心肠,尤其在这等风月之事中,更是一窍不通,两月来我将黄枫谷所有姿色弟子送到面前,却是未有一人心动,就在刚刚,神女宗的诸位长老也见过了,可还是半点办法没有,所以只能求两位老祖出手了。”
“哦,世间还有这等奇男子?”胡媚儿顿时来了兴趣,眼瞳中都不免放起光来。
青衣女子却眉头紧锁,她可没觉得事情简单,田伯光能出现在这里,显然并不是他的能耐,覆灭神女宗的女修精神力逆天,似也和这位客卿脱不了关系。
尤其现在,隐隐能感到头顶又一座巍峨之山镇压,即便没有绳索束缚,想来也不敢动手。
可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这位客卿来历,不由想到白天和那黄枫谷女子战斗场景,恐怖精神力宛若波涛大海,毕生修为竟不是一合之敌,这等逆天存在莫不是和这位客卿有关?
“若我成功了,不知能否解脱。”青衣女子试探问道。
“当然,或许还有意想不到收获,客卿大人天资逆天,天赋无双,更是先天道眷之体,实不相瞒,两位所在的地方乃是天下修士梦寐以求的圣地,若真差事办的不错,不要说让两位离开,就是到时候赐一些道韵,也是未尝不可的。”
“道韵?”胡媚儿惊声问出,道韵可非凡物,乃是法相根源,更是各宗大派根基所在,如同神女宗曾有玄女下凡和狐魅众生两枚道韵,便跻身于魔门三大宗,后狐魅众生丢失,也堪堪保留十大魔门名额。
道韵,乃大道纹理显化,对她们这等元婴修士最为关键,一成元婴,便是追求大道,而大道手段,在她们修士身上便是法相。
法相,乃一切神通根基。
神通之术,才是称雄整个修真界根本。
竟没想到这位客卿如此奢侈,竟可赐下道韵。
眼瞧着耽误不少时光,田伯光却是有些不耐烦起来:“两位老祖,丑话我也说在前头,若事情办不成,那也别怪我下手无情,黑龙潭可有不少龟鳖,说不定就将你们赏赐给他们了,客卿大人正在等候,一会儿我松了绑,各展现手段吧。”
也不怕两女反抗,便见捆缚的绳索如同小蛇般钻进田伯光衣袖,察觉真元缓缓回升,两女不由一喜,胡媚儿本想动手,被旁侧青衣女子连忙拦下,等站起身来,而此刻田伯光已向屋外走去。
胡媚儿甚至诧愕,这个元丹修士对她们倒是很放心,向天空看去,本来只是普普通通的石头顶板刹那间竟迷蒙一片,莫名晕眩,等回过神脑海中似只留下一座巨轮残影。
暗暗庆幸没动手,田伯光果没说错,这里绝对比外面更危险。
“姐姐,现在该如何?”胡媚儿求教起来,堂堂元婴,此时却没多少信心。
“各凭手段,你那狐魅众生法相没练成,倒是有些可惜,只需记住一点,却不可胭脂粉过俗,也不可用平日里那些龌龊手段,更不得胡作非为,至于我,恐怕得以真面目相见,方有一丝胜算。”青衣女子摸着面纱,也不免担忧。
两人从洞府出来,神色又是一变,一眼看去灰蒙蒙一片,湖水摇曳,可凭她们眼力怎能看不清楚,云层之中一条堪比山岳的乌龙不停摇摆,不时便能看到乌龙喷雾,黑煞浓浓。
眼前遮天蔽日的景象竟不是阵法,而是一条乌龙在不停兴云布雨,这等手段,修真界中恐怕还未有一宗能备。
至于那水潭中的龟鳖,无一不是精神充裕,其中竟有化形成功的鲤鱼,正盘坐于湖潭之上,观望天空。
两人抬头,只见整个天空已是密密麻麻裂纹,正不停向下蔓延,末端者竟距离头顶不过三丈有余,下一刻便似要垂下来,一切根源正式那裂痕终端一颗赤黄色眼睛。
噗!
青衣女子和胡媚儿齐齐吐出血来,对视一眼,齐声说道:“天痕!”
若刚刚还有几分轻蔑,现在彻底无了,像个小侍女般紧紧跟在田伯光身后,走过石头小路,来到一处竹院。
两人开始细细打量,竹园内松竹不少,也有些许花卉,多是普通之物,却未想象中的道韵存在,倒是天空不断崩裂的纹路,似正撕毁整个小院。
不能造次!
两人心照不宣对了个眼神。
“两位,在客卿大人面前却是不能提起功法,更不能请教修为,这是禁忌。”走到屋门前,田伯光转身细心叮嘱道,“至于我刚刚拜托的事,还请两位上心,切不可如其他女修般步入常规,真得拿出点压箱底的东西。”
两女再没嫌田伯光繁琐,相反倒是希望对方多提点几句,可田伯光所知道的就这么点,简单提示几句,便向着竹门鞠了一躬,请叫道:“先生,我带的人过来了,应是有几分功效的。”
约莫半个喘息后,才见里面懒洋洋的传出个声音:“门没关,进来吧,若在没用,你也不要来了。”
两女立时提起心神,顺着渐渐拓宽的门缝向里看去,只见一男人坐在床榻上,摆弄着两朵红花,神色很是疲乏。
青衣女子不免一紧,这就是他的目标吗。
砰!
还没回过神,只见胡媚儿已将竹门推开,冲了进去,一把坐在男人对面,夺过手上红花,怒气哄哄叫道:“张道生,你躲到这里来了。”
张道生缓缓抬头,见这个颇有几分艳色的女子,有几分莫名。
这莫非就是田伯光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