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豹,你带着这根细绳先爬过去,然后用细绳将粗绳给拉到对面山上。”
李华一行人的面前现在是一个近十米宽的悬崖。
李华选择了最快的方式。
他带人现场做了一支巨弩,奴臂就是一棵小树的树干。
完后又找了一根笔直的小树干做弩箭,树根的位置专门修理过像是船锚一般。
这样的工具确实有些不牢靠,但是在试过了几次之后,还是挂到了对面的一棵树上。
这第一个过去的人是最危险的。
李华让灵活的岩豹去。
这让士兵们很感动,因为岩豹是李华的私人仆从。
在他们看来,岩豹是李华个人的财产。
李华让自己的身边人去,而没有派一个士卒去冒险。
这让他们觉得李华是珍惜他们性命的。
好在危险没有发生,岩豹很快就爬到了对面固定好了绳索,又用细绳拉了一根副绳索过去。
李华这是套用后世登山攀岩的双保险标准。
众人顺着绳索滑到了对面。
在滑过去之前,李华让人在路口的石壁上给刘安留下了信息。
因为刘安带着百姓,是不可能跟李华他们一样通过滑索越过悬崖抄近路的。
他们要按照志乐真人提供的正常路线前进。
在路上,每次要抄近路的时候,李华都会在醒目的位置给刘安他们留下接下来的路线说明。
几天前,李华离开的时候,就将这些事情跟刘安交代过。
以刘安的办事能力,一定不会走差的。
十天的路程,经过了几次抄近路,李华在第八天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他一直想见的怒江。
这条大河与三百多年之后一样的汹涌澎湃,像一头怒龙一般沿着横断山脉的纹理蜿蜒曲折地前进。
李华一行人站在江边显得那么的渺小。
说是江边,但是根本就触碰不到大江,因为从他们的位置向江面看去是十几米高的峭壁。
底下的河水像是翻滚的怒龙。
现在是旱季,水位并不高,很多地方都是裸露的巨大礁石,每一块都有几十上百吨重。
这样汹涌的大河,但凡小一点的石头都要被冲走。
“道长,这……”李华看着面前的大河,有种望洋兴叹的感觉。
这样的大河没有任何船只能下去穿行。
汹涌的河水会瞬间将其击碎。
李华在前世来过怒江边,在江水湍急的地方,渔民捕鱼都只能用下钩的方法。
连渔网都无法经受这河水的冲击。
“又不是要你从这里渡河。”志乐真人没好气地说道。
从这里向下游走,就能到你说的那个渡口了。
“嗨,道长您早说啊,我还以为要从这里渡河,这得飞过去啊,可能也就您道行深能够做到呢。”李华笑道。
他现在跟老道说话的时候就恢复成一个小少年的样子,这样方便他耍赖皮。
我还是个孩子,您一个得道真人总不能老是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吧。
李华还不知道,在他的下游二十公里外,怒江在这里拐了一个湾。
汹涌的江水被峭壁阻挡了一下,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冲击平原。至此,江水变的温和了一些。
冲积平原让江的江边形成了浅滩。自古以来,这里都是怒江上的重要渡口。
后世这里就是有名的潞江坝区,包括潞江镇、芒宽,还有几个农场。
总耕地面积将近三十五万亩,要是开发的好的话,这里足够养活二十万人。
此时还没有潞江镇。只有一个渡口,名叫老渡口,后来这里会有一座桥,名叫惠人桥,在这里联通着腾越与永昌府城之间的山道。
这里也是茶马商人常走的路线。
此时在江东面的坝子上已经是人山人海。
大部分都是衣衫褴褛的百姓。
一些明军的士兵排着队列,单手扶在腰刀之上,在人群中来回巡逻。
百姓的队伍被分成一块块,让现场虽然人多,但是并没有太过杂乱。
在向东面去的山路与坝子的交界处,支起了一座大帐。
帐中的摆设非常的简单,几件兵器,加上一个桌案。
一个穿着素布常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桌案后面。
男子的眉头紧皱,额头上的“川”字,仿佛是印刻上去的一般,他的鬓角已经隐有一缕缕银发。
但是这些都不影响他英武不凡的气质。
中年男子的手上拿着一把做工精致的小弓。
弓臂上缠着金线,做工精巧,外形美观。
“报!”营帐的外面传来一声传报的声音。
“进!”
“禀晋王殿下,大军正在全力搭建浮桥,预计今天中午就可以渡河。”
这案后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西南擎天一柱,大明神将,李华此生的老爹,晋王李定国。
禀报的人也不过中年,留着三缕短須,仪表堂堂,正是李定国心腹文官金维新。
此人中永历八年举人,后再晋军之中效力。经常为李定国讲述《三国志演绎》,借古讽今,且此人多谋略,常为李定国出谋划策,深受李定国的信任。
现在已经是永历朝廷的吏部左侍郎,署尚书兼左都御史。
但是此人性贪,好享受,与马吉翔等人关系颇近。
此次李定国放弃北上川南,而向西南撤退,造成了重大的战略失误。
除了马吉翔等人的原因之外,金维新的劝说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现在李定国已经后悔听了这些人的谗言。
因此,在这段时间,他对金维新也渐渐疏远。
“广昌侯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李定国问道。
“回禀殿下,广昌侯一炷香前派人回禀,鞑子大军的前锋距离我们还有一日距离。”金维新道。
原来李定国在出永昌之后派出少量精兵在后节节抵抗。
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斗发生,但是次数多了,鞑子的速度被拖慢了下来。
双方的主力之间,渐渐拉开了距离。
“好了,你下去吧,让马思良过来。”李定国没有跟金维新多说话。
金维新心中清楚,现在局势糜烂,晋王心情不佳,自己之前的进言被证明是错误的。
多位耿直的中枢文官在永昌府的时候就已经对西进决策进行批判。
永历皇帝甚至下了罪己诏,这让一向注重自己名声的李定国下不了台。
此时的李定国对身边的人充满了不信任。
他此时喊马思良过来,是因为马思良是他的表弟。
有些事情只能相信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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