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姐姐,您这是干啥去啊?要不要小弟帮忙?”李嗣兴的嘴巴很甜。
莺儿已经原谅了他。
“我去酒窖拿酒水,你要是没事儿就跟我去帮忙。”莺儿说道,在她看来李嗣兴就是一个傻大个子。
李嗣兴的年岁还没有莺儿大,就是个子高一些,外表倒是也长的不丑,帅气的男孩总是招人喜欢。
经过李嗣兴刚才那么一说,莺儿放下了一开始对李嗣兴的歧视,突然觉着这个大男孩似乎还不错。
只不过是哄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对于李嗣兴这个拥有二十几岁灵魂的大男孩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他们驴友的队伍中不知道有多少叛逆的小姑娘,还不都被他拿下。
“莺儿姐姐,你这么漂亮,我看你应该做花魁才是。”
“哼,你还瞎说。”莺儿佯装嗔怒道,实际上心中的小鹿直跳。
“莺儿姐姐,你似乎不是滇云人呢!”李嗣兴看似随口问道。
“恩,我是江西人。”莺儿低头道,似乎被李嗣兴触动到什么了。
“我是临江府的,咱们是老乡呢。”李嗣兴前世去过很多地方,有很多朋友,学上几句江西话一点没问题。
“呀,真的吗,我是饶州府人,可惜我从小就被卖出来,家乡的乡言都不会讲了。”
“莺儿姐姐,别伤心,我也是从小就被卖出来了。我家少爷可好了,他说以后会带我回老家看看。”
……
李嗣兴跟莺儿抄着近乎,还没到酒窖,莺儿就将自己的身世给倒个底朝天。
原来这个小丫头跟着菲菲姑娘的时间并不长,小姑娘确实是人牙子从江西贩卖过来的。
这个丫头从小就被放在青楼中培养,只是年龄未到,现在放在菲菲姑娘的边上做侍女,一方面是学艺,另一方面是为下一步做清倌人做准备。
两人顺着一个工作人员楼梯下了楼,李嗣兴才知道原来这栋楼是有地下室的。
而且,地下室的空间很大,只是他们进不去。
婴儿来到一个类似于柜台的窗口,跟里面的伙计交代了几句,然后就有人给她端来了两坛子酒。
都是上好的洞藏酒,李嗣兴的鼻子很好,能够闻到浓浓的酱香味。
此时蒸馏酒基本上已经普及,西南这里窖藏酱香酒,味道浓郁,李嗣兴非常熟悉。
只是,在这浓郁的酒味中似乎似乎还夹杂着一点别的味道。
至于声音,他什么都听不清楚,因为地窖内地的声音太嘈杂了。
掌柜、伙计交谈的声音萦绕在李嗣兴的耳边。
“莺儿姐姐,全都给我来抱吧。”李嗣兴说着就将两个酒坛子都抱到怀中。
“咦,你这个小书童力气还蛮大的嘛。”莺儿笑道。
李嗣兴长得不错,能说会道,还这么勤快,让莺儿对他的好感越来越强。
“那是自然,我不仅仅力气大,读书也很好,先生说我的书读的比家里的公子还好,家主说过两年就把我收为义子,这样我就能去科举了。”
那个菲菲姑娘,李嗣兴有点看不清深浅,那种花魁大都是已经锻炼到可以将自己完全掩饰起来。
但是这个小侍女,李嗣兴还是能够拿捏的死死的。
回去的路上,李嗣兴也没有闲着,从莺儿那里了解到了很多楼中的事情。
比如这栋楼里商人、官员、土商都有自己固定的活动区域。三楼的花魁都有自己的住处,有自己招待客人的雅厅。
二楼南边的姐姐都是留客人过夜的,也就是说三楼的这些目前是卖艺不卖身,二楼的就是卖身,顺便卖艺的。
过了气的花魁就会降到二楼居住待客。
莺儿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花魁,能够在三楼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然她就会直接被降到二楼去。
三楼的花魁中有一多半,都会被富商或者是官员赎身,成为人家的妾室,这是她们最好的归宿了。
两人直接进了雅厅的偏房,莺儿在这里分装酒水。
这里是文会,就自然是不能用坛子喝的,需要提前分装到精美的酒壶中。
然后莺儿会端着酒壶去给客人斟酒。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莺儿突然想到还不知道李嗣兴的名字。
“呃……我叫李华,木子李,中华的华。”
“莺儿姐姐,我要走了,不然我家公子要急了。”
“啊,你家公子的诗写完了吗?”莺儿关心地问道。
“恩,早就写好了,今天晚上你家小姐铁定是陪我家公子,到时候我能不能留下来跟莺儿姐姐说说话。”
“嘻嘻,你就吹牛吧,你家的袁公子长得倒是斯文的很,但是这文采我是知道的。”
“哼,莺儿姐姐你瞧不起人,等会儿看你家小姐贴出来的是不是我抄的诗。”
“喏,给你吃。”莺儿从台子上拿起一块木瓜给李嗣兴。
李嗣兴赶紧接过来塞进嘴里,还给了莺儿姐姐一个微笑,然后从侧房闪进了雅厅。
厅内的众人此时已经写好了自己的佳作。
那位菲菲姑娘似乎是又弹奏了一首,这次还唱了一首曲子。
李嗣兴还没进入雅厅,就听见一阵喝彩之声。
雅厅内的氛围也渐渐活跃起来。
“臭小子,可以啊,跟人家的侍女勾搭上啦?”见到李嗣兴回来,佩姨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
佩姨本就坐在角落,她也不主动去找他人搭讪。
因此整个雅厅就她这里最是清静。
“佩姨,你看你又误会我了,我是去办正事儿。”
“你反正是正事儿、私事儿都没落下,刚才那个侍女还不正眼看你一下,现在就亲自喂水果给你吃了?怎么样,小姑娘的手递过来的水果是不是分外香?”佩姨不是在吃醋,她只是在打趣李嗣兴。
这孩子小的时候见到姑娘耳根子都会红,唯二熟悉的两个女性就是她还有那个马媛。
这才多久不见,就已经会自己去撩人家姑娘了。果然男人长大了都会变坏。
李嗣兴不知道佩姨心中在想些什么。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绸缎圆领衫的男子走了过来。
看肤色、样貌是个汉人,但是举止却有些怪异。
“萨瓦迪卡……”
“卧槽!”李嗣兴的心中瞬间杂草丛生。
不是因为在这里还能遇到暹罗人,而是因为这人也是一个公鸭嗓子,那一句萨瓦迪卡,让李嗣兴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主要是这个人直勾勾地盯着李嗣兴,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