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温度降下来的很快,但依会感到燥热,视线暗淡的很快,白于墨在一块平整的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叶子,当做床铺,周围洒了些艾草粉末用来驱虫。
这是一次尝试,第一次在野外过夜的尝试。
这床有些有些硬了,原本是打算用路边上找到的软藻的,但是里面有着太多的小虫子,只得放弃了。
白于墨不敢生火,在妖圈的地界里,晚上生火是一件危险的事,那意味着暴露了自己。
躺在冰冷的叶片上,周围寂静无声,空旷常常会给人带来不安全的感觉,白于墨十分的怀疑自己是否能够睡着。
身上氤氲着白色的雾气,这是用来阻隔气味用的,虽然还是会有一些,但是要淡上不少。
白于墨翻了个身,连带身下被垫着的大叶片也被卷了上去,盖在上面,他思绪连篇,今后会怎样?
还在想着!左边的地方传来动静,有许多急促的脚步声,白于墨没有再次傻愣着,经验会使人不断的成长着。
他迅速的翻开身上裹着的大叶片,抓住身旁的背包,放到肩膀上,三两下窜上边上的一颗树上,动作一气呵成。
树很高,但白于墨爬的不高,离地只有七八米。奈何远方的动静越来越大,大到周围的鸟儿全部飞起,大到白于墨清楚的感觉到是朝着他的方向过来的,果然晚上还是在树上待着比较好。
坐在枝丫上,凭借瑰红双眸的黑暗视觉,白于墨悄然的观察着一切。
三只鹿从灌木中跑了出来,直接踩穿了树下面白于墨铺好的床铺,它们急促的奔跑跳跃着,像是逃避着什么一样,有东西在追赶它们!
若是白于墨拿软屏用手电照下去就会发现,十几双绿幽幽的眼睛,但白于墨不敢,他已经凭借着黑暗视觉的看到了前面窜出来的狼领。
一只,两只…十二只,十三只,数着数着白于墨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这应该不是全部,刚想着,前面灌木里白于墨看不到的地方,又窜出几只来,它们像是一只尖刀一样,狠狠的从侧面插入鹿群,瞬息之间又倒下了两个。
狼群没有停止,分出了两队从边上包抄,继续追击着最后一头鹿,它们要将这只小鹿群一网打尽,或许在白于墨没有看到的时候,这只鹿群就已经死了好几只了,杀戮的因素已经扎根到了它们的血脉里面,这是最天然的生存法则。
狼群分出了两只狼留在这儿看守尸体,白于墨却在树上犹豫着,要离开吗?
大约二十几头狼,即使里面的类妖魔只有一两只,也不是现在的白于墨能够对付的。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下去,摆脱这两只狼,逃出去,换一个地方,有着水雾在,它们无法捕捉到他的位置的。
另一个是留在这儿赌!赌它们回来的时候发现不了自己,赌它们发现了自己也无法对付自己。
怎么办?白于墨的内心倾向于第一种,虽说有点冒险,但是要他呆在这儿,将命寄放在几只畜生漫不经心上面,他有些做不到!
下面的两只都不是类妖魔,而是普通的野兽,这就比较好办了,剩下的那只鹿可能会坚持不了多长,狼群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动作必须快点了。
多亏于绿蟒建立起来的略微自信,白于墨总算没有再害怕两只普通的野兽了,他将软屏从包里取出,沿着缝隙折好放到左手的腕上,扣好,这样变成了一只手环。
小心的控制住身体不让发出一点声音,白于墨将手里的背包丢了下去,破空的声音吸引了两只狼的注意,它们抬头,然后纷纷躲闪远离开来,有一只还发出了鸣叫,提醒着远方的狼群。
背包掉在了地上,掩盖住了白于墨滑下树的声音,但还是被发现了,它们对环境和周围的敏感还是出乎白于墨的意料,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当两只狼伏低着身子,毕露着牙齿,微步靠过来的时候,一阵水汽弥漫开来。
水汽让他们疑惑和忌惮,又阻隔了视线和气味,趁着尚在疑惑的时候,白于墨抓起地上的背包一溜烟的跑开。
待到几秒钟后,水汽开始散开,其中的一只狼对另一只低吼了几声,然后那只就突然就奔袭出去,朝着的正是白于墨的方向。
白于墨跑着,他的速度不可能比得上狼,但是身后的这只好像没有追上来留下他的打算,这只狼的眼眸里散发着一种叫做狡诈残忍的东西。它远远的吊在白于墨的身后面,只要白于墨稍稍停下来,它也会停下来,甚至开始缓缓后退。
麻烦了,必须解决它,要不然自己别想活着,白于墨意识到事情开始有些糟糕了,不过还有补救的机会,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野兽。
脚步慢慢的停下,而身后跟随的狼也开始停下,只要白于墨有稍稍的动作,它便会往回跑。
白于墨不愿意杀死那两只狼,因为他不想被整个狼群追杀,但现在却发现,有时候果决点会更好些,因为别人有可能不会放过你。
狼的戒备并没有什么用处,白于墨转身的瞬间甩出手里的冰匕,黑暗中看不出什么颜色,比拟羽箭的速度却是不假的。
像是一道弧光,瞬间跨越十米,精准的刺入了狼的脑海。
没有时间了,来不及在确认一番后,远处已经开始有着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传过来。少年抓紧时间,没入了漆黑的草丛里。
昨夜的狼嚎一直持续到了半夜,整个林子里乱糟糟的,像是炸开的锅一样,有不少的动物包括个别的类妖魔都去逃难了。
树下的动静持续了好久,加上树干上的平衡是在是难以掌握,白于墨是一点也没有睡好。
活动下僵硬的身体,白于墨看了看手上缠的软屏,继续朝着东方行进去。
空气中的湿度在逐渐的上升,也有些开始闷热了,宛如有一个无形的罩子扣在上方,这是要下雨了?
白于墨抬起头看了看上面,然而什么都看不见,来得及将手里的软屏重新的放到背包里,雨点开始砸了下来。
下雨了!白于墨持着冰伞,伸出手接住从叶片上面滑落的雨滴,暴雨来的太快了。
夏季就是这样,阴沉的天气总是这样突然和频繁,不过也好,类妖魔和野兽们都去躲雨了,路上总能安全一些。
一路上就几乎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了,白于墨靠着地上长出的认识的菌菇和一些没有来得及被飞鸟啄食的野果果腹,硬生生的坚持了下来。
挂掉脚上厚厚的泥巴,那场大雨连绵不绝了两天,望着前面几乎矮上一截的树林,他就知道他走出来了。
整整用了三天的时间,白于墨成功的走出了所谓的荒地,拖了大雨的福,中途也就遇到了一只山猫,几条毒蛇,看来上次的狼群就是那儿最危险的东西了。
对那些可怕的类妖魔多了几分的认识,但远远不够,类妖魔可怕是不错,但却连真正的妖魔都算不上,路还长着。
即使综合各个异质,现在能达到的也只有妖魔中最低等的初变种层次,还需要魔源的积累,才能使得异质的蜕变。
现在的周围的地方又是属于废地了,也安全许多,看着水中倒影着衣衫褴褛的自己,白于墨认真的反思着这一切。
所谓荒地倒是不荒,可类妖魔的数量是真的多,这些普通人避之不及的可怖怪物在白于墨看来也虽只是有些危险,毕竟也只是食物链底层罢了,但是一不小心还是会载跟头的。
只要小心的避开族群以及摒弃心中的怯懦,应当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白于墨行走在废地上,这里的环境让他安心的同时也有些亲近,毕竟生活了六年。他低着头思量着下一步要干什么,该渡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