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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须满意的看着地上半跪着的白于墨,正要向前走几步,将这个他完美的载体控制起来。

还未走出半步,他就感觉到自己脑海中的另一颗种子破碎了,自己的那个妖魔主体死了?怎么会这样!

布须震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自身对妖魔的攻击方式很不习惯,但要知道那个主体可是初变种,比上郝离要高上一阶的存在,甚至二度的肉身觉醒者论身体素质都差的些,他一个一度的凭什么?自己也完全没有让郝离准备任何药物的啊?

布须震惊过后很快的就反应过来,现在再想这些一点用处都没有,耽误之急是解决眼前的一切,现在过损的神魂还够占据一次,只要碰到他,面对这孱弱的无序的意识,基本上没有失败一说,到时候就足以镇压一切。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他向前踏出第二步,突然眼瞳一缩,他看到白于墨突然动了,脚步下意识的一停,现在以稳健为主,不得不说有些开始怂了,因为他实在是没有第二条命来耗费掉了。

他看到白于墨捡起地上的魔源之萃,没有太过注意,这是个好东西没错,但是短时间内释放的魔源太少了,他确信现在对白于墨没有用处,哪怕拿到就能突破,哪怕突破所需要时间只要一个小时,又如何能够救得了呢?

但下一刻,他就不这么认为了,咔咔咔!一阵咀嚼,对他来说坚硬的魔源之萃就像冰糖一样被嚼碎咽下。

不好!布须猛然的冲了上去,但是一阵强烈的急促的心跳开始响起。

怎么回事?强烈的不好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布须再也无法等下去了。他张开五指,向着白于墨的脑门出握去,然而一阵迟缓在手尖处蔓延,发自内心的开始打起冷颤,他看到手尖开始弥漫着冰蓝,还在不停地向着手臂延伸。

他想收回手臂,却发现身体僵硬的动都动不了。

只差一点啊!只差一点啊!内心疯狂的大喊,然而一切都结束了,冰蓝的坚冰一层层的将白于墨包裹起来,形成了坚固的罩子,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冰封,像是白蓝的莲花一样,层层叠叠,直到封住了周围二十米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当村长最后一个主体死亡的时候,那些陷入沉眠的普通人逐渐的苏醒过来,一个个精神萎靡的他们,或者悲伤,或是喜悦,或是痛苦。梦境交织的复杂情绪还在影响着每一个人,不过相同的是,只要看到时若家巨大的冰块,他们就会有着惊讶和畏惧。

没有丝毫的经历的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度过了一场灭顶之灾,而这场戏的所有主角配角丑角死的死伤的伤沉眠的沉眠。

似是想要了解到幕后的八卦一样,许多的人聚集在时若的家不远处,他们热烈的讨论着,观摩着,得出的结论却荒诞不堪。直到他们想要找到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为他们解释一切,至此才惊讶的发现,村长与布长老都消失,有人开始惶恐起,迷信开始微微压抑着他们的情绪。

恐慌很快的就得到了缓解,张张老爷子开始出面缓解,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同样也沉睡在梦境里。但是他毕竟位高权重,又比普通的人知道超凡的力量,摸着垂到胸口的胡子,煞有其事的说了起来。

村民们得到了一个解释,压下了惶恐的同时也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天色渐渐的开始暗淡起来,人也渐渐的散了,就连张老爷子也没有留下来,本该检查人数的事也留到了明天,因为精神实在是不好。

于是,蓝色的坚冰面前又空旷了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夜晚来的悄无声息,郝离不知道在地上爬了多久,低矮茂密的草茎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无数的嗜血小生物在他这边开始汇聚。

他知道属于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当夜布弥漫之际,食肉动物会将这些东西啃食的一干二净,如果他没有走的话下场将会是一样的。

视角越来越昏暗,这是失血过多的前兆,也就是最后的时候刚刚突破了二度觉醒者,要不然现在早就死透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撑不了多久的,再失去里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之后,现在连命都要丢了吗?

不知道离村子还有多远,然而他知道自己一定走不到了,前方开始有着低低的走动声响,他趴在地上听得很是清楚,却连抬头看得力气都没有了。

要结束了吗?嘴角无力的勾起。

脚步声到他不远处,一声惊呼响起,“郝队,你怎么成这样了了啊!”

已经闭上眼睛的郝离,再度微张,眼前露出的是村里的布鞋样式。他嘴唇开始一张一合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惜没有声音发出来。

“别说了!走,我带你回村子。一定要撑住啊!”焦急的声音响起。

那人将郝离抱起来,背到背上,拼命的向着村子的方向跑去。

在背上,郝离失血苍白的嘴唇裂开了,他笑了,笑那只有自己知道他说的那两句话。

第一句:“原来不是吃人的畜生啊!”

第二句:“谢谢!下次,你要是再大嘴巴,我一定叫他们轻点揍你。”

桥志高本就是一个终极追求秘密的人,任何事情的起末,经过和发展在他看来都是极为的重要。因此他根本不像其他人一样,反而对张的说辞嗤之以鼻。

本着严禁的态度,他强忍着疲惫找遍了村子,只发现有几处斗过的痕迹,但是线索太少了,于是他大着胆子趁着天色未暗之际来到围墙周围的地方。

于是就发现了眼前的一幕。

隔着老远,围墙大门的地方灯火通明,桥志高大喊道:“快来帮忙啊!”瞬间惊醒了门头上面几个格外萎靡的人。

一行人强打着精神,浩浩荡荡的来到药夫的家里,进去之后才发现,药夫已经死了。村里不止有药夫一个医生,只不过药夫名气最大。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一行人开始辗转总算是把郝离的命保住了。

夜里星空璀璨浩瀚,明月悠然的挂在空中,然而能照下来的却只有一角,其他的全部被挡住了,但即使只是这一角,配上这纯洁湛蓝的冰块,也恍若最美丽的宝石一样耀耀生辉。

冰中的空隙处,樵伯和时若以及包裹的地方没有受到任何的冻结,看来即使昏厥了,白于墨依然有些意识本能的避开了这一块。

时若开始转醒,接着是樵伯,他们因为被恶意操控,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是在梦里高涨着情绪,精神格外的萎靡,因此醒的非常晚。

“这里是哪?”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时若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周围,她记得当时她偷袭白于墨,直到被打飞出去。

想起了事情的起末,她的表情开始凝固,为什么她当时要偷袭白于墨?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问题,而是白于墨会怎么看待她?一想到被厌恶的结局,暗淡的眼神更加的无神起来。

但这并不是最悲惨的事情,樵伯转醒之后,更夸张,他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双手,像是沾染着什么罪渍。看到旁边的时若后,更是惶恐的退后,低着脑袋直到撞到冰面上。那种无力感,厌恨,悲伤,背叛,种种的一切交织起来,袭上心头,“我,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他抱着自己的脑袋,恸哭起来。

樵伯傻了一般的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会这么的害怕我?”

时若想出声问问,但是前面的冰块开始裂开。她这才发现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飞快的退离一边,到周围的边上,后背触到冰面。

奇怪,这冰并不凉,甚至还有些温热,脑海里闪过这些后,时若的视线再次被前面的动静吸引。冰块一层层的破裂,碎散在地面上。

月光透过冰面四散,才勉强看清楚,一个迈开步,手掌向前面抓去的身影,这身影定格不动。

时若瞪大眼睛,惊呼道:“布长老?”

樵伯依旧双眼无神的看着前面,仿若痴呆一样,对着周围的动静视若无睹。直到,时若靠了过来。

“你别过来!”似是看到惊惧的怪物一样,樵伯用手遮住了眼睛。

“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时若收回伸出的手,有些发抖,为什么?为什么恍惚间醒来之后世界会变成这样,是噩梦吗?但这真实的触感告诉了她答案。那到底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大伯呢?白于墨呢?

就在她抱着头,有些错乱的时候,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抬起头来看向角落里蹲得的樵伯,听着他的呢喃,似是想到什么。“对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时若强行的冲了过去,揪起他的衣领,问道:“你在说什么?为什么对不起。”

樵伯暗淡的眼神不敢看她,只是不停的说道:“对不起!”时若愣住了,她的手渐渐松开,这样的场景已经是第二次了,前一次就在几天前。

她的眼角开始湿润,“告诉我,大伯他…”后面的始终没有再说出来,她再一次的捏起拳头,猛然提起樵伯的衣领,拉起来,“你说啊!你说啊!”看着时若疯癫的样子,樵伯总算是稍微清醒了点。

“他,他死了,被我杀的。”

时若愣住了,他缓缓的退后,像是丢了魂一样,母亲,父亲,大伯,一个个的噩耗接踵而至,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如何能够承受?但是现实逼得她不得不承受。

她捂着嘴巴,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去,但豆大的泪滴却是一颗一颗的滑落着。滴在手背,落在心里。

樵伯神色异常的复杂,他总算是挣脱了虚妄现实残酷真相的巨大落差,接受了真相。他颤抖着手臂,举起又放下。这对于他来说完全不下于噩耗,原本就愧疚与时若,但现在…现在…

手里的拳头悄悄握紧,他不是一个会选择逃避的人,想起了义虎和药夫曾经说过的话,“照顾好时若”好沉重啊!不过再沉重现在也只有自己来来背负了。

樵伯为她拭去泪水,布满的愧疚像着刀痕刮在心口,但还是不敢正眼看着时若。

“没…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你不用…感到愧疚!”呜咽的声音使她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如何又能不怪呢?

樵伯看着时若大拇指不断的抚平着衣角就知道,她言不由衷!但这样反而使他感到好受了些,要是真的不怪他的话,自己可能会疯!

等到现在情绪平复了些,他们这才发现,要如何出去呢!或许会要等到死吧!

正当想着,樵伯努力的敲击着冰面,却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突然间,外面的冰层开始裂开一角,裂纹蔓延,出现了一个缺口。

两人顺着缺口爬出去,外面是微风以及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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