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乐晃晃悠悠的出了城,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了起来。
一是没睡觉,二是喝了酒,两大难题同时出现在易乐的脑海里,也让这位年轻人如履薄冰。
好在不是第一次去找李菀菀,凭着以往的记忆和天生的方向感,易乐还是确定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他眼下只能看清脚下的路,若是要在这北周的大熔炉里面找到自己的前程,或许还要经历一番努力,他就如同给豆腐脑儿取名为飘雪一样,洋洋洒洒,不知落点在何方。
气喘吁吁的易乐又来到了熟悉的山头,约莫着时间,这一次他没有迟到。
虽然他已经靠今天早上的大卖赚到了第一桶金,但这一切还是建立在李菀菀提供的菽之上,若是断了这条供应链,易乐的低价打开市场的策略恐怕就要泡汤了。
易乐实在是困得不行,他走到了一颗树旁,靠了上去,两眼眼巴巴的看着李菀菀来的方向,希望快些看到她的身影。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菀菀还是如约前来了,一见到易乐已经到了,她的脚步不免加快了几分。
她也有自己的念想,每日就想从易乐的口中得知,自己究竟多久才能去长安,多久才能远离这个成天不见阳光的山洞。
等李菀菀走近了,她闻到了易乐身上的酒味,“郎君饮酒了?”
易乐拍了拍自己的双颊,保持清醒,随后答道:“是的,今日有些事情,所以喝了点。”
李菀菀还是将菽交到了易乐的手里,不免追问道:“郎君想到法子了吗?”
“最近还不行,城里的风声很紧,要想进城,还是要多等候一段时日。”易乐也不想欺骗这位可怜的女子,他诚实的说道:“若是有机会,我会提前告诉你,让你做好准备。”
李菀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这位萍水相逢的男人,但她感觉,易乐就是自己前去长安的希望。
前往长安的路不远,但李菀菀走了很多年,从她记事起,她就对那座城有着谜一般的向往。
“好吧。”李菀菀失落的说道:“我就再等等郎君的消息,先走了。”
说完,李菀菀便转身离去,她的步伐没有来时的轻松,反而沉重了不少。
易乐掂量着菽,他长叹了一口气,嘀咕道:“我也想帮你啊!可阿阇犁尚且只能躲在随国公府上,你又怎么能进去呢?”
易乐准备回家,但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身上卖豆腐脑儿的钱。
酒钱虽然没给,但菽的钱还是要从里面扣出来,免得高幼莹发现了破绽。
他将钱袋里面的钱倒出了一部分,小心翼翼的用布包好,埋在了刚刚靠的树树下,随后才起身离开。
等回到高府的时候,易乐的眼皮子已经打了八架了,他半眯着眼睛,全屏感觉往自己的家走去。
一推门,高幼莹端坐在桌前,一见到易乐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夫君,你可算回来了!小缘说你被唐国公叫去喝酒了!你头上的伤都还没有好!昨夜又没有休息!身体还要不要了!”
一连串连珠炮似的发问,让易乐的瞌睡虫瞬间没有了踪影,他放下了手中的菽袋子,连连赔笑道:“娘子莫恼!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叔德和郡公今天帮了我不少的忙,请他们喝点酒也是应该的。”
高幼莹还是嘟着嘴,她并不是不满易乐请人喝酒,而是担心他的身体状况,“第一天都这么累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男人不怕累啊!”易乐重重的拍着胸脯说道:“你看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轻点!”高幼莹拉住了易乐的手,满是愁容的说道:“幼莹只是担心夫君,没有别的意思。”
易乐也握住了高幼莹的手,他笑呵呵的说着:“别想这些了,来,我们看看今日的收获!”
说完,易乐就将怀里的钱袋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兴高采烈地说道:“这些钱就是今日买飘雪所赚得的,出去我刚刚买菽的钱,其余的都给娘子保管。”
高幼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钱袋,看着里面的布泉惊呼道:“郎君一日便赚了这么多?”
“错!不是一日!也就两三个时辰吧!”易乐洋洋得意的看着高幼莹,“你可不知道,飘雪是有多受欢迎,跟抢差不多!”
“夫君真厉害!看来幼莹有好日子过了!”
“那是自然!你想想,今日的飘雪还供不应求,若是明日我们拿多一倍的飘雪去西市,说不定收入还能翻一倍!”易乐已经开始憧憬自己发财的路子了,大房子的梦想看来也是指日可待。
“对了,小缘和小馨呢?”易乐追问道:“等她们两人休息好,又要开始做飘雪了。”
钱好花,却难赚,要想找这份儿辛苦钱,看来还是要多加努力才行。
“她们两人一回来便又去了灶房,飘雪已经在熬制了,等明日天亮,再来做最后的工作。”高幼莹收好了钱袋,将一旁熬好的汤药端了上来,“等事情顺当了,我觉得要好好奖赏她们两人,夫君意下如何?”
易乐没想到两位小女子的干劲比自己还大,连觉都不睡,立马开始熬制,“这是肯定的!她们两人可是我们的大功臣,一定要好好的奖励!”
高幼莹吹着冒着热气的汤药,递到了易乐的嘴边,“全听夫君的安排。”
易乐喝了一小口之后,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压在自己的心头,可头昏脑涨的他却记不起是什么事情了。
高幼莹看着易乐发愣的模样,还以为他是真累了,放下了手中的碗,轻声说道:“夫君要不先休息吧!看你的样子,眼睛都睁不开了。”
易乐听话的点着头,他站了起来,准备宽衣。
等腰带解开的一刹那,他终于想起究竟是什么事情了。
蜜行当家的生辰八字掉了出来,正好在高幼莹的脚边,易乐装作很自然的模样,站了过去,将信纸挡住。
“夫君怎么了?”高幼莹还在收拾着汤碗,看着木头桩子似的易乐也疑惑了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易乐缓缓的说道:“今日听到叔德说什么通房婢女,那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