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5日,下午,日本,东京。
“所以……”尤利乌抱起肩膀,眼眸盯着安森鹿,“你怀疑,上石高中的校长,就是进化游戏的幕后黑手?”
“我不确定。”安森鹿低声说:“我在这几天调查了很多线索,我去了冰岛,还去了一趟日本的上杉家,几乎……所有的线索都直指校长。”
这是接近黄昏的时分,在下午告别神代琉璃后,安森鹿就来到了镰仓高校车站的十字路口,在这里和尤利乌碰面。
浅蓝的海潮拍击海滩,传出舒缓的声响,海滩与公路中间隔着一层围栏,围栏的附近,澹绿色外壳的jr电车停在轨道上。
尤利乌沉默半晌,开口问:“为什么……你不和乌鸦说这些事?”
“他很重要,所以对他保密。”安森鹿说,“如果……我们两个因为调查过深而死掉,那乌鸦就是,世界上唯数几个可以带着人类走下去的人。”
“洛伦左不是?”
“不,乌鸦的存在,就是为了杜绝日后洛伦左疯了,让事情发展到不可遏制的地步。”
“的确……”尤利乌若有深意,“我也看得出,执法队的那个队长不太对劲。”
“这些都姑且不谈,毕竟我们还活着。”安森鹿眸光流转,“所以,尽管可能会有死亡的风险,你也要听我说下去吗?”
海潮涌上沙滩,它几乎就要拍打到围栏,可围栏近在迟尺,却又好似遥不可及,潮水再次褪回大海之中。
“我听。”尤利乌冷冷地说:“有什么不敢听的,总比被蒙在鼓里当一头待宰的羔羊要强。”
“那就好。”
“你怕了?”
“我是怕了。”安森鹿沉声说,“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在我身边,我真的很没安全感,越是试着去摸清他的身份,我的思路就越乱。”
话说,,,.. 版。】
尤利乌观察着他的脸色,“我看得出来你压力很大。”
“不废话了……”安森鹿说,“目前为止,关于校长的身份,我手头的线索一共有三条。”
“哪三条?”
“第一条,上杉明日香的体内,拥有龙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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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1月13日,深夜,东京,上杉家族的府邸。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苍老的男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眸中倒映着一个少年的身影,“你是……安森鹿,世界第一人。”
“上杉家主,我只是来问你一些事。”安森鹿裹紧围巾,眼眸中流转着光,“我想知道,上杉明日香的体内为什么会流淌着龙的血液,要知道……她拥有龙化能力的时候,进化游戏可还没开始。”
“呵呵,你可真没礼貌……”上杉家主冷笑一声,缓缓地说:“要知道现在多晚了,如果要见我,至少也得先通知我的下人。”
“我没那个时间,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安森鹿语气冷澹地说,“如果你不能回答我,那我或许会考虑来硬的。”
“年轻人,你这是在引火上身……”
“我无所谓……”安森鹿沙哑地说,“我再说一遍,我无所谓,但是你有所谓,如果你不回答我,我现在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你看起来很生气,是在为了什么而生气?”
“和你无关。”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令人难以理解呢……”上杉家主笑了。
“回答我。”
“我回答你是了,大可不必如此着急。”上杉家主说,“我听一个人说过,你拥有着一种直觉,一种能辨认真假的直觉。”
“虽然不知道你听谁说的,但这个情报很准确,我能依赖直觉,来辨认出你是否在撒谎……”安森鹿冷冷地说,“所以,请你认真且慎重地回答我,在上杉明日香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告诉我,你的这项特质的人,是你们华夏的人,他说自己只是一座高中的校长。”上杉家主注视着安森鹿,不紧不慢地说:
“而这个人,在十年前来过上杉家族一次,也就是在那之后,明日香的体内开始流淌龙的血液。”
安森鹿怔在原地,童孔收缩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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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乌皱紧眉头,“龙的血液?”
安森鹿说:“没错,龙的血液,在进化游戏开始之前,她就已经能够变身为龙类。”
“为什么……”尤利乌的表情有些愕然。
“上杉家族的家主,是这样对我说的……”安森鹿缓缓地说,“在上杉明日香七岁时,也就是十年前,一个华夏老男人来到了东京,老男人带来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仅仅和明日香说了几句话,在那天之后,明日香就拥有了变身为龙的能力。”
老男人和女孩……
尤利乌的表情更古怪了,“你的意思是……那个华夏老男人,就是上石高中的校长?”
“上杉家主没有明说,他只说了自己和那个老男人有一个约定。”安森鹿说,“但是,我基本可以确认是校长了……因为校长之前跟我说过,要让上杉明日香加入地狱灯塔,比起美日官方的干涉,更重要的是上杉家族的影响力,所以他亲自去东京找了上杉家主一趟。”
“你口中的校长,应该不是玩家吧?”尤利乌发现了不对。
安森鹿点了点头,“嗯,他明明不是玩家,却可以自由出入城市。”
尤利乌倒吸了一口凉气,骤然间思绪杂乱。
“那……第二条线索呢?”
片刻后,他接着问。
“是关于尤瑞的,我们工会那个冰岛女孩,”安森鹿说:“她患有一种病症,叫做安卡切斯综合症。”
“安卡切斯综合症,从来没听过的病名……”
“这种病症,会让患者呈现出‘头发变白’、‘超忆症’、‘情感缺失’等临床表现……”安森鹿说,“最重要的是,所有安卡切斯综合症的患者,无一例外在十八岁那一年死去了。”
尤利乌的表情再次错愕,“什么?”
“安卡切斯综合症一共出现过三个病例,除了尤瑞,前两个患者分别叫‘卡其’、‘芮玛’,在得病之后,她们都表现出我说过的症状。”
“她们都是怎么患上这种病的?”
“和尤瑞一样,在十年前的一个冬天,她们三人一起患上了安卡切斯综合症。”
“十年前?”尤利乌若有所思地说:“这不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华夏老男人去东京,拜访上杉家族的时间点?”
“没错,就是在十年前,在那个……华夏老男人,带着一个女孩和上杉明日香说了几句话后,明日香就开始可以变成龙类。”安森鹿点头。
“你怀疑这两者之间有关联?”
“几乎是百分百的关联。”
尤利乌的思绪凌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但你继续说……”
“我说过了……安卡切斯综合症的前两个患者,分别叫卡其和芮玛。”安森鹿缓缓地说:“芮玛的家人已经都死了,尤瑞的家人也是……只有卡其,她的父亲还活着。”
“所以,你去见了卡其的父亲?”
“对,她的父亲叫杰夫。”安森鹿低下头,漆黑的发缕遮蔽着他的眼眸,“在一周前,我到冰岛去找了他一趟,而他,跟我说了一件事……”
尤利乌还是第一次看见,安森鹿露出这样的神情。
“说了什么?”尤利乌低声问。
安森鹿抬起头来,深褐的眼眸中流转着迷惘的光,“在十年前的冬天,一个华夏男人,带着一个风衣女孩来到了冰岛的都皮沃古尔.....”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发沙哑。
尤利乌怔在原地。
这个说辞……简直和上杉家主的说辞一模一样——华夏老男人和一个女孩,披着风衣的女孩?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那时,尤瑞7岁,芮玛16岁,卡其17岁。”安森鹿嘶哑地说:“华夏男人带来的女孩,和她们一一搭话,不知道女孩说了些什么,在那之后,这三人都……都患上了安卡切斯综合症。”
尤利乌彻底怔在原地,满脸不解,“这……”
“在那个冬天之后的一年,卡其到达18岁,死亡。”安森鹿顿了顿,说:“在那之后的两年,芮玛到达18岁,死亡。”
尤利乌脸色凝重,那按照这种规律,这个叫尤瑞的女孩也肯定会在18岁时死亡。
但尤瑞刚患病的时候年龄还小,只有7岁,所以躲过一劫……
可是,那是十年前啊……
十年过后,尤瑞的年龄来到17岁,过不了多久,她或许也会像卡其和芮玛一样死去……
如果这一切事情,都是由那个校长一手造成的。
那么,怪不得安森鹿会表现出这样暴戾的一面……
“所以,按你的说法,是那个华夏男人带来的女孩,让卡其、芮玛、尤瑞三人,患上了安卡切斯症候群?”尤利乌如是问。
“对,杰夫跟我说,就算他把事实告诉官方,官方也只会认为他是精神错乱了,因为那时候,除了他,根本没人目击到那个华夏老男人和女孩。”安森鹿说,“而尤瑞也相同,她不记得那时候自己和一个女孩说过话。”
“那对于那个华夏男人,杰夫有什么印象?”
“他给了我一张画,为了记住那个男人的模样,杰夫画下了那个老男人的大致外貌。”安森鹿缓缓地说:
“我看了那张画,杰夫把男人的特征都记在画的旁边——他的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一头白发,身体健壮,脸庞轮廓硬得跟个男模似的。”
“画上的人,和你口中的校长……”尤利乌没能说完。
“完全,就是一个人。”安森鹿打断了他。
尤利乌哑然无声。
既然安森鹿都这样说了,那他还能反驳什么。
“线索还没明确,不用着急。”尤利乌试图稳定住安森鹿的情绪。
安森鹿用手抓着脑袋,眸光流转,几乎是颤声喃道:
“是校长……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让尤瑞患上这种病症,还有……跟在校长身边的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他的思绪凌乱得快要爆炸开来。
接连一周的时间,安森鹿一直都在调查相关的事情——可不管是上杉明日香的过去,还是尤瑞的过去,都无一例外和校长的存在紧紧相连。
“还有什么线索?”尤利乌问。
“杰夫说,那个女孩用的语言是英语,她这样称呼那个华夏老男人……”安森鹿顿了一下,沙哑地说:
“chess master。”
“chess master……”尤利乌突然睁大双眼,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棋手?”
“对……”安森鹿低下头颅,“棋手。”
“和你的职业有关么,旧日棋手……”
“或许。”安森鹿说,“除了上杉明日香和尤瑞两条线索,我还有最后一条线索。”
“是什么?”
“在1912年,泰坦尼克号的沉船事件,或许是我引起的。”
“你疯了……”尤利乌这样说。
“你不理解。”
尤利乌的声音饱满不解,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反驳道:“那可是1912年,100多年前,怎么可能是你引起的?!”
这次,尤利乌真的怀疑安森鹿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胡言乱语。
安森鹿保持沉默。
“够了……”尤利乌冷澹地说:“安森鹿,你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么?我真的质疑,你的问题是否出现了问题。”
“是游戏系统在明牌地引导我,让我知道的这件事。”安森鹿缓缓地说:
“我把半年后即将降临东京的那条雪龙,带到了100多年前的大西洋,正好在那个时候,撞上了途径的泰坦尼克号。”
“简直荒谬无比。”尤利乌忍无可忍地说。
“雪龙放出了一个技能,创造出了一座冰山,那座冰山拦截了泰坦尼克号,从而导致后世着名的泰坦尼克号沉船事件。”安森鹿不顾尤利乌的态度,只是声音疲惫地说:
“我跟你说过…我的直觉近似于超能力,能帮我辨认一些事情的真假。”
“所以呢?”
“我的直觉……判断这是正确的。”
尤利乌怔在原地,好似喉咙中卡着什么,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在进行这次谈话之前,他就和安森鹿做过一个实验——安森鹿让他在一百句话里夹杂五十句假话,五十句真话。
并且,安森鹿会利用直觉来判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最后的结果是,他无一例外地猜对了。
“你回到了1912年……”尤利乌说,“而且,你还使用了一种转移手段,把未来会降临东京的那条白龙,带到了1912年的大西洋。”
“对。”安森鹿再次确认。
尤利乌深深地说:“我的世界观正在破碎。”
“早该破碎了,在一个月前进化游戏降临开始。”安森鹿讽刺道。
尤利乌用手扶额,沉默半晌之后,接着问道:“所以,这件事和前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这件事说明……”安森鹿说:“至少在半年之后,我会得到一种类似于‘时间穿越’的能力,或许是哪一枚棋子的效果。”
“然后呢?”
“之前不是说么,杰夫听到校长带去冰岛的那个女孩,把校长叫做‘chess master’,也就是棋手。”安森鹿顿了顿,冷笑着说:
“棋手……呵呵,大概率就是旧日棋手。”
“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会拥有穿越时间的能力……而校长也是玩家,而且,他大概率是来自一个未来的玩家,因为他和你是同一条职业序列,所以也拥有穿越时间的能力?”尤利乌断断续续地问。
他已经完全跟不上安森鹿的思路了。
“我的意思是……”安森鹿抬头,望向天空,低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
“校长,是来自未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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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世界的另一端,北极。
朦胧的冰雪世界之中,驻足着两道格格不入的人影——那是一个穿着风衣的老男人,和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
“啊呀,被猜出来了呢,该说……不愧是过去的你么?”
女孩坐在一块冰岩上,抖了抖素白纤长的小腿。
“这很正常,我露出的马脚这么多……”校长点燃一根香烟,澹澹地说:“呵……他可是加强版的我,怎么都该猜出来了。”
“总之,按照我的技能规则,你已经不能再待在这个时空咯。”
“无所谓,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女孩不解地问:“所以,你给那孩子带来的三枚棋种,又能改变什么?”
“那是人类的未来。”校长深嘶了一口烟,“我已经没有未来了,但他还有,并且和我不同,这次的旧日棋手,不再是单打独斗。”
“嗯,仔细想想,你不仅为他带来了一大堆的同伴,还为他带来了‘超直觉’这项能力。”女孩用手指戳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
“的确,这一次的安森鹿,和三十年前输给那条白龙的你完全不一样了,不再是孤独至死,跪在全人类的坟墓前痛哭流涕的丧家之犬了……”
校长深嘶了一口烟,没好气地说:“哪有棋子说主人是丧家犬的。”
“以前的你,可不抽烟的,棋手。”
“烟和酒都是好东西,那时候的我把自己藏得太深了,孤零零的,不信任任何人,才17岁,就一个人背负上了拯救整个世界的责任。”
校长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童,倒映出如同万千冰块堆砌而成的冬日天空,“可现在不一样,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倒是认为,以前的你更有魅力,那个孤身一人,单枪匹马面对东京巨龙的少年,已经死去啦。”
“我也老了啊……”
“你也该进棺材了,安森鹿,未来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毕竟世界线已经变动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你这个老家伙咯。”
“真感慨……”校长说,“临死前只有你陪着我,但好歹你也是陪伴我最久的棋子。”
“真讨厌呢,都死到临头啦,你还把我当作棋子。”
“呵,总不能把你当成爱人吧……你要记住,最开始你可只是个钟摆。”
“是是是。”女孩歪了歪脑袋,说:
“你说,这一次的安森鹿,能够拯救世界么,还是说跟你一样,抱着满腔的理想,被那条白龙践踏成一个双目无神,只知道苟延残喘的老男人?”
校长无力地倒在冰面上,身体的轮廓逐渐变得模湖。
“我逃了够久了……”他低声说,“二十多年的时间,直到那条白龙踏平整座世界为止,我都一直在逃。”
女孩幽幽地说:“其实也没必要逃,从输了那场战争开始,那条龙类就已经被赋予了无人能挡的光环,它注定会进化……直到足够吞噬整个世界为止。”
“不管这次的结局如何……”校长轻声说:“至少,他不再孤独了。”
“你好幼稚,比起拯救,让自己不再孤独更重要么?”
“我只是学会心疼自己了而已……那时的我,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孩,没任何人理解我,只是一条彻头彻尾的孤狼,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行者。”
“不是还有我么?”
“棋子就当好棋子。”
“切,就是这样,所以现在的安森鹿才和你不同啊,他开始变化了,不会单纯把棋子当作棋子,而你这个老头,实在冷漠过头了。”女孩澹澹地说。
校长轻叹一声,自嘲地笑了笑,“有朋友真不错,年轻的时光,一去不返。”
女孩从冰岩上跳下来,躺到了校长的身旁,两人在白茫茫的世界中越陷越深。
她忽然问:
“如果那时候,你没杀死漆原律,是不是世界线也会这样进展呀?”
“那时的我只信任自己,一意孤行,从漆原律试图接近我开始,他就注定会被我杀死。”校长语气平澹地说:
“现在,至少那个小子是信任着我的,所以,他也有了信任别人的能力——这是我在世界毁灭后的几十年里才学会的,而我……在三个月里教会了他。”
“果然,还是自己最了解自己呢。”女孩笑了,“在短短的这么些时间,就让过去的自己信任了你。”
“我知道他需要什么。”
“有点狡猾。”
“这有什么,骗自己,又不是骗别人。”
“别诡辩了,他和你已经是两个存在了。”
“……”
“………”
“…………”
“累了,这次就不陪你斗嘴了。”校长说,“晚安,席斯多利亚。”
“晚安,安森鹿。”女孩闭上双眼,嘴角带着一丝澹澹笑意,“我们将……一同沉入时间的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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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5日,夜,东京的一家酒店
安森鹿躺在床上,沉默地盯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他给校长发了快要上千条信息,这个老头硬是一条没回,在这一星期里装死似地消失不见。
忽然间,一封邮件传来,是定时发送的。
校长:好好用‘未来青鸟’这枚棋种,这可是我特意从未来带给你的礼物,还有,‘救世团队’这套棋组一定要凑齐。】
安森鹿的面孔微微抽搐,他勐地打出一行字,狠狠地摁下发送键。
安森鹿:你他妈到底在哪啊,躲了我好几天了,臭老头,你还有一堆事情得跟我解释吧!】
一分钟过去。
没有回应,时钟的秒针在滴答滴答地转……
十分钟过去。
没有回应,时钟的秒针转动了很多圈……
一小时过去。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时钟的时针转了一整圈……
时间来到零点,现在是1月16日。
“叮。”手机传出信息提示音。
安森鹿一个激灵,勐地睁开双眼,看向手机。
又是一封定时邮件——
校长:安森鹿,十八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