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放射室中跑了出来,心肺剧烈的跳动,粗重的喘息声让路凡清醒过来,脸上露出了茫然。
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脑海里会无缘无故的出现那一句话?
还有,那个骰子声又是怎么回事?
当骰子摇出点数的那一刻,他明显的感受到了身体内潜藏的非凡之力,可为什么如今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一个刚穿越过来的社畜,为什么在对波尔做出那种残忍事情的时候会突然变得如此冷静,无情?
试想,数天前的他,甚至连一头猪都不敢杀,更别提在活人身上扣眼珠子……这哪里是一个被社会毒打了好几年的正常社畜能做出来的操作?
被人操控了?
不,路凡那时候的意识,清晰到就连自己都感到可怕……一举一动都是从自己的主观意识出发,不存在被人操控,或者人格发生变化的可能。
如果说被人控制的话,也只能说明那个人控制了自己的面部神经与声带,因为只有脸上的洋溢的笑容才不是自己想要的……
感染体的辐射,一定是自己的身体受到了感染体的辐射后,产生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变化。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高强度辐射造成的后果,但对于这种未知的变化,路凡心里自然是害怕的。
甚至当他回过头,看着眼前这张由自己扣下的眼珠子所构成的笑容时,一种莫名的烦躁和惶恐,从他的心中升腾而起。
他并不是对自己做出的事情感到后悔,毕竟,你都要杀我了,还不准我还手,这样的圣母行为显然是不切实际的,真正让他对自己感到烦躁和惶恐的是,自己对于做出这种事情后的反应。
一般人,在灾难之中活下来后的第一反应便是庆幸自己还活着。
反观,路凡甚至有一种兴奋,一种愉悦……就像是,痛快的打了一场游戏的快乐!
这不得不让他感到烦躁和惶恐,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但眼下的情况,已经不支持他在为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浪费时间,因为整栋大楼的封锁,已经让他插翅难飞。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只能在这栋楼里东躲XZ……但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前。
门牌上面印有「战斗科科长:亚妮·连恩娜」几个大字,原来在恍惚间他再一次来到了这一间办公室。
要不要寻求科长的帮助?
如果要,自己又该以何种身份去寻求帮助?是“神秘人”亦或者“小丑”?
思索片刻,路凡深吸一口气,敲响了科长办公室的大门。
“咚”
“……”没人回应。
与此同时,他似乎听到了楼道间电梯抵达相应楼层的响声,路凡略些慌张的望向楼道的拐角处,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来。
“咚咚……”但,依旧没人回应。
然而,拐角处由远及近的嘈杂脚步声,此刻却显得格外刺耳,令人焦躁不已,对于此时的路凡来说,这真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谁知,就在他慌乱的拧了一下把手的时候,“咔”的一声,房门就被推开了。
没有犹豫,路凡一个闪身,便闯了进去,转身就将门重新关上。
很快,一道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层有路凡·西蒙斯的踪影吗?!”
“没有,可能在上面一层,不过,现在他的ID卡被封锁了,只可能在消防楼梯间活动。”
其中一名调查员,目光环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路凡所在的那间办公室。缓缓说道:
“确定这些办公室只能用ID卡打开?”
“是的。”
“……”
听到门外掠过的脚步,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背后身为卧底的科长正在死死盯着自己的时候,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表情,路凡并不希望科长看到自己慌张的表情,因为这样,在交谈的时候,是不可能取得任何好处的。
他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却意外地发现,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整栋楼都发生了污染,作为科长的亚妮想必早已经撤出了这栋楼。
想到这,路凡瘫坐在椅子上,苦涩一笑,这下好了,没有科长帮助的话,今天自己怕是插翅难逃。除非,自己能够搞清楚之前身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激活了自己体内的非凡之力。
他四下看了看,和上次一样,桌面正中都摆放着玫瑰花,娇艳欲滴,芳香宜人……
“玫…玫瑰花?”路凡看着桌上的玫瑰花,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之色,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中!
从踏入这座大楼开始,他就不止一次,发现了那些受到辐射枯死的植物,加上那位执事与他所说的话:
“就连我今早买好的花,都还没来得及搬出去,就萎了,真是气死人了!”
时间是今早,这一束玫瑰花毫无疑问是昨天的,在如此严重的污染下,如何保持着与昨日相同的娇艳欲滴?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伸手在科长昨日坐过的椅子上摸了摸,发现手中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再然后,他发现了一个,让人细思极恐的地方……
桌角上的划痕消失了。
他记得十分清楚,昨天与科长交谈中,自己由于太紧张,以至于将束缚双手的镣铐与桌角发生了碰撞!
可现在,它竟然消失了!!
想到这里,路凡心中升起一丝恐惧,他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看着桌子上的灰尘。
他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的记忆貌似出现问题了,究竟从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开始出现问题?
还有一种可能,科长对自己使用能力,使用了精神入侵,篡改了自己的记忆。
亦或者,这几天的经历都是自己的幻想,自己只是梦未醒罢了?
无论是上面的哪一种,路凡都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