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河神庙,杨雄让剃头煞,放下担子,将那一堆劫煞推过来。
剃头煞能够进出屏障,说奇怪,也未必奇怪。
至少杨雄已知的,妖煞影,地煞影,武煞影,甚至大掌柜,都是可以存在于西平城中。
这应该跟驱使煞的本质有关。
青龙屏障,只是屏蔽了一部分常见的、害人的力量。
但诸如剃头煞这种,本身就不杀人的煞,好像就不受影响——毕竟它顶到天,也就给人剃个毛。
至于具体原因,如果想要搞明白,只怕还要细细的调查分析才行。
杨雄现在要做的,是剥皮。
这两大箩筐的皮,都得剥了。
便挽起袖子,开始剥皮】。
一张。
两张。
三张。
四张。
五张。
剥皮】成功,你获得劫煞之皮一、二、三、四、五。
劫煞:生前是强盗,经常在旷野之地,拦住过路人,劫人财物,杀人夺命。饿死于枯井,化而为煞。
一共五张皮。
五张完整的皮。
看描述看,这几只劫煞,因为种种原因,基本都是生生饿死的。
所以才一个个的面黄肌瘦,残弱无力。
剥皮完成,杨雄放下这五张残皮,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天亮了。
便叫李季过来:“等下,有人要祭神,会送个女孩过来,把她带回,留在庙里,当个仆人吧。”
“是。”
河神庙外面,倒是有人主动打扫什么的,但这河神庙里,依旧缺少点端茶递水的活人。
总不能指望两只鱼妖去做事。
扭头看了看,两只鱼妖正趴在那里,大口吃着瓜果、面饼等物呢。
那女子,既然被献祭给河神,白白淹死了,也是浪费,不如留下。
随即,杨雄不在关心这事情,而是拿出工具,开始制作皮影。
只有五张皮,可能不够。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剃头煞。
剃头煞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脸“我十分无害”的模样。
算了。
先留着它吧。
……
五个皮影,每一个,都是完整的皮,制作起来,费时不少。
杨雄足足用了一天一晚,才将这五个完整的皮影,制作完成。
你制成傀影:匪傀一。
傀影】:匪傀——生前为盗,饿死于土,略通武艺,有凝土再生之能。傀技:再生。
你制成傀影:匪傀二。
你制成傀影:匪傀三。
你制成傀影:匪傀四。
你制成傀影:匪傀五。
你制成全套傀影,获得煞阵:劫地——五只傀影同时发动,方圆三丈范围内,拥有地缚之力。注:劫地】可附加地煞影影域、武煞影千军,同时使用。
你完成傀影:匪傀一、二、三、四、五,距离《皮影手札第三页解锁,还需制作一千四百二十三只皮影。
五只傀影,一口气制成。
杨雄打了个哈欠,又困又饿。
还好这副躯体,过于强悍,要是之前那病恹恹的体格,早就死了。
正如他之前所料的一般,这一批煞制作完成,增加了五千只的制作数量。
果然还是差点。
而且还差了许多零头。
起码还需要两张皮,才能够制成。
杨雄看了看旁边,剃头煞还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试着召唤了一下,发现这傀影土匪五件套,虽然已经制成,但果然受到了青龙屏障的压制,无法召唤出来。
而剃头煞,却丝毫不受影响。
看来,煞与煞之间,确实存在着差异。
……
做完皮影,杨雄打个哈欠,站起身来。
回到大殿中。
便见到,在李季的身边,站着一个黑不熘秋的女孩。
是那个献祭给河神的女孩,李季遵从他的吩咐,把她救了下来。
她换了身衣服,看起来稍微有了点气血,但依旧表情麻木,眼神呆滞。
听到杨雄的脚步声,也只是抬头看了看。
但随后,似乎想起什么,过来低下头:“主人。”
显然,是李季让她这么叫的。
在她从族人献祭中,顺着竹席,缓缓卷入护城河的河中深水区时,她本是绝望的。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可“神迹”发生了。
河水出现了漩涡,漩涡席卷之后,她没有埋入河底,而是出现在这四处遍布香火祭拜的庙中。
那个身穿红袍、满头红发的男子,只说了一句话。
“你的命,是主人救的,你若不忠于主人,死。”
红发男子的话里,带着奇异的力量,不容抗拒,只是一句话,她的眼中,便浮现出自己死亡的迹象。
即便是她原本死透的心,也感觉到了畏惧。
当杨雄出现的时候,她明白了红发男子口里的“主人”,到底是谁。
因为即便是红发男子,在见到他的时候,也尽显卑躬。
“你叫平儿是吧。”
女孩点点头。
极度普通的名字。
杨雄没有和她唠家常的意思,直接问她:“你的家乡,发生了什么?和我详细说说。”
她的族人虽然说,那里发生过干旱,但杨雄还是想要详细了解一下。
看不能,找机会抓两只煞,再做两只皮影,好解开皮影手札的第三页。
听到杨雄的话,平儿老老实实的开口,述说起来。
旱灾。
在没有人工降雨普及的所有朝代中,都会触发这种天灾。
天灾之下,人祸横行。
平儿他们所处的地方,叫景宁镇,和安宁镇,遥遥相对。
说是那景宁镇,三年前的某天,路过一支地质队,探查到,景宁镇的不远处,存在着金矿。
很快,掘井队入场,专业采矿的机器,被运了过来,随着一阵阵巨大的噪声,开始打井。
这一打,就打了一年半。
足足往下打了几十米深,这才摸到金矿坎。
但就在这时候,打井的钻头,断了。
需要有艺高胆大、水性好的“水鬼”,下到井里,捞起钻头才行。
于是,掘井队悬赏,凡是有人愿意下井,只要成功捞起钻头,便是100个银元的奖赏,即便是捞不起来,也奖赏2个银元。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平儿的父亲,便精通水性。
然后下去了。
只是……
没上得来。
人没上来了,赔偿的钱也没到位。
平儿的母亲见状,便去掘井队,想要那100个银元的赔偿。
她去了,也没回得来。
她的尸体,是第二天,在矿井里发现的。
夫妻双亡。
据说赔偿款,被平儿的叔伯,悉数瓜分干净,连一个铜板,都没落到平儿手中。
……
那枚钻头,一直没捞上来。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旱灾,便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