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轻轻眨了眨那双眼,扬着似笑非笑的嘴角凑了过去,“我的宗旨是,童叟无欺。”
虽然王茂坤还是疑惑,但也不再追问,因为刘玉的气势阴冷得叫人害怕。
“你……真叫刘玉?”
“如假包换!”刘玉最讨厌人家拿自己的名字笑,虽然名字很女性,但“玉”对他而言就是无价之宝。
慕心妍失落地走出了诊所,羽恒究竟去了哪里?她根本无从找起。
和王茂坤分开后,她一个人回到了家里,独自一个人坐在屋里突然感觉浑身冰冷,羽恒一直没有下落让她坐立不安。
“给张大河打电话!”她发现一个人不能承受羽恒受伤的事实,她必须找张大河想办法。
张大河听有了羽恒的消息,立即放下手中的事,和郭燕一同赶到了慕心妍家里。
“有羽恒消息了?”张大河一进屋迫不及待地问道。
慕心妍一直强忍的眼泪像开闸的洪堤一泻而下,“羽恒受伤了!”
羽恒居然去找神秘组织,还被神秘组织刺伤,这让张大河和郭燕担心起来,郭燕性急,实在坐不住了,“我现在就让伙计们找人去!”
张大河也紧张地哆嗦起来,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你他会去哪里?只有这里才是他的家啊……”
慕心妍哭得更伤心了,那个男人也知道,除了这里没地方可去,可自己却了那么多不该的话将他气走,让他无家可归。
“我要去找他,我要跟他对不起!”
慕心妍已经将自己骂了成百上千次,但只要羽恒没回来,她始终不会原谅自己。自己的命是羽恒救的,可自己却这么对他,实在不应该。
“等等我,一起去!”
张大河追了出来,却见郭燕将摩托车开了过来,“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打听打听!”
“哪里?”慕心妍激动地问道。
“胡巴那里!”
慕心妍很快和张大河挤上郭燕的摩托车赶往胡巴的群英武馆,此时武馆大门紧闭,里面也没有声响。
“开门!”郭燕和张大河使劲砸着门,胡巴这个时候不在家,一定有问题。
“嘿嘿嘿,干啥?干啥?又来踢馆?”
身后传来胡巴的声音,那醉意的神态在,我在隔壁喝酒。
郭燕冲了上去,一把将他的背心带交叉起来勒住了脖,“,我师父呢?”
“咳咳轻轻点”胡巴被勒得喘不过气,“什么你师父?”
“你的老板把我师父弄哪儿去了?!”郭燕声音颤抖,那对杏目变得十分凶狠。
“上次打架那个男的?”
“没错,你老板把他弄哪儿去了?!”慕心妍激动地冲了过去,紧紧抓住了他粗壮的胳膊。
胡巴浓浓的倒八字眉得意地一扬,将她们的手非常不客气地甩开了,“哎呀是听他们刚处理了一个不怕死的,原来是他啊!”
羽恒离家出走后,居然找到了神秘组织的据点,他不但打闹据点,还想上演擒贼先擒王的戏码。谁知对方武功高强,难以取胜,落得到处被追杀,直到昨夜在平房区被杀害。
“一群!”张大河深恶痛绝地大骂着胡巴,拉开了慕心妍和郭燕,却暗中对她们使了个眼色。
慕心妍知道这人有想法,配合着他,跟着痛哭着,以示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胡巴更得意了,忽略了张大河对自己的痛斥,笑着对郭燕道:“这下你的靠山没了,别来惹我,现在的我可不好惹!”
胡巴走开了,张大河停止了谩骂,慕心妍也停止了痛哭,但她的眼泪却停不下来,一直流淌着。
“羽恒去哪里了?”
天色已经黑尽,那个男人身负重伤还会去哪里?
“伙计们连夜出去找了,回去等等吧”
郭燕送慕心妍和张大河回到了家,当他们走到门口时,却发现门把手带着血迹。
“怎么……”张大河吓得捂住了嘴,难不成那群面具人杀了羽恒又要来杀慕心妍?
“羽恒!”慕心妍想也不想打开了门,她现在只想见到羽恒,只想跟他声“对不起”。
“回来了?……”
大门打开,羽恒正站在慕心妍面前,他浑身是血,白色的恤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羽恒!对不起,对不起!”慕心妍嚎啕大哭起来,冲过去狠狠抱住了羽恒。
羽恒眼中虚弱,却充满了温情,他忍着痛,将慕心妍紧紧锁进了怀里。
“我没事,我没事,对不起。”
“不,是我不好,不该那些难听的话将你气走,对不起……”
慕心妍一直哭着,对羽恒着“对不起”,但羽恒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强调“男女授受不亲”。原本木然的脸庞,此时却是虚弱中带着温情。
细心的张大河总感觉哪里不对,心问道:“你……真是羽恒?”
慕心妍一怔,狠狠抬起了头。虽然羽恒浑身是血,但这轮廓,这体型错不了。
他恤破破烂烂,胸口处破了一个大洞,那枚护心镜若影若现。
她后怕地将护心镜拿了出来,仔细检查着,护心镜居然一点都没有损坏。
“怎么没坏?你……”
“我是羽恒。”羽恒声音温柔,目光温情,他在告诉慕心妍,自己是羽恒无疑。
“怎么……怎么……性情大变了?”张大河还是不敢相信,冷若寒霜的羽恒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了?
郭燕狠狠了唇,心问道:“知道我们是谁吗?”
“燕儿、大河。”
“没错,就是师父!”
“可怎么……太温柔了,不习惯啊!”张大河感觉一时接。
郭燕白了他一眼,“啧师父这次死里逃生,性情大变正常啊!”
“可这护心镜怎么没坏啊?”慕心妍还是在纠结护心镜的问题。
羽恒虚弱的笑了笑,“这个护心镜可没这么容易坏。”
护心镜跟着自己度过了这么多年,它的存在一定有它的道理,羽恒没有细讲,但对其他三个人而言,这个男人回来了就好。
见羽恒终于回家了,慕心妍松了一口气,暗暗发誓再也不任性了。
张大河非常卖力地帮羽恒梳洗之后,看着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羽恒开心地道:“哎哟,咱们羽恒还是这么帅啊!”
“我可不是你的。”羽恒白了他一眼,侧过了头。
张大河终于觉得羽恒没有问题了,那张嘴,总是那么让人又爱又恨。
羽恒依旧伤得不轻,郭燕带了一些药来帮他上药,“师父,浑身都是伤你怎么扛过来的啊?”
羽恒处理着伤口,淡淡地道:“比起要你的命,你选择受伤还是送命?”
“受伤!”
“换我还是送命得了,疼得都要命了……”张大河瘪了瘪嘴,那身伤口看着的确很疼。
羽恒坏坏地勾起了嘴角,“行,下次先把你丢出去。”
“不要!”他立马躲到了慕心妍身后。
慕心妍笑了笑,对羽恒怨道:“你怎么这么疯,跑去人家老巢闹了?这不是螳臂当车吗?”
羽恒抿笑着低下了头,“我这不也是想他们不再找你麻烦吗?但他们似乎一定要得到l长生诀。”
慕心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你现在安全了。”
“但我还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相信我。”羽恒满眼温情,看得慕心妍感觉十分别扭,这个男人经历生死之后怎么对自己的态度一下变友善了?他还打算一直跟在自己身边,那不就是在告诉神秘组织自己没死吗?真是疯了!
就在她尴尬的时候,郭燕又嘀咕起来,“师父,你这伤很深啊,居然能捡回一条命。”
“呸呸呸,怎么话的?!”张大河生气地狠狠瞪了郭燕一眼。
郭燕吐了吐舌头,显得很委屈,“我这不是实话实嘛,这伤送去东和医院也头疼。”
“东和医院不行,那名气都是吹出来的!看看他们的刘太,现在都没去上班呢。”张大河突然觉得大名鼎鼎的东和医院也不过如此,不然刘俊烊怎么还没恢复?
“也许人家是还想在家里多玩儿几天呢。”慕心妍瘪了瘪嘴,人家上班全凭兴趣,哪像自己是为了糊口?
羽恒对他们聊东和医院没有一点兴趣,他轻轻皱起了眉,眼中却带着赞赏,“那个大夫简直是真人不露相。”
“什么意思?”慕心妍顿觉诧异,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这个男人夸奖一个人。
“我是,那个大夫医术很高明。”
“不会吧?!”慕心妍一脸不可思议。刘玉自己就邋里邋遢,诊所里到处脏兮兮,她觉得羽恒能从他手里捡回一条命,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羽恒耸了耸肩,笑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才收一百块。”张大河瘪了瘪嘴,但那贼溜溜的凤眼却又打起了主意以后就找他看病,又可以节约不少钱!
“算得也太精了吧?”慕心妍白了他一眼。
张大河委屈地瘪下了嘴,“现在不是缺钱嘛?店里还没开始入账,又要花钱出去。”
“对不起……”
慕心妍觉得这事怪自己,如果不提夜探文府的事,张大河的店也不会被砸。
张大河生气地挥了挥手,怨道:“咱们是姐们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什么都怪自己。”
慕心妍轻轻敲着手指,眼睛却停留在了羽恒遍身的伤口上,“你见过他们的老大?”
“嗯。”
“长什么样?”郭燕很激动,紧紧盯着羽恒丰盈的唇。
羽恒轻轻抿了抿唇,眉宇间却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浑身缠着绷带,但功夫却极高。”
“那不是跟你一样?!”慕心妍吃惊地叫了起来。
“难道那个人比你先睡醒?”张大河也捂住了嘴。
“可他为什么缠着绷带呢?”郭燕想不明白,羽恒都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
羽恒疲倦地捏了捏鼻梁,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不知道,容我再想想,总感觉那人很眼熟。”
夜已深,经历了这么多个无眠夜,因为宇恒的归来慕心妍终于可以安心入睡,可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兴奋得睡不着,她又担心一睡醒,这个男人又消失了。
四周静悄悄,她轻闭着双眼,耳朵却在探听着周围的动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在意羽恒会再次离开自己,也许是失而复得,让她感到更应该珍惜。
可就在这时,她总觉得这个夜静得有些诡异,总有一种不出的声音,但仔细听又没有。
她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八卦,轻轻睁开了眼,却发现整个屋比之前的夜更亮,但那种亮却很柔和,让人感觉很舒服。
外面安路灯了?
慕心妍好奇地寻着光找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却看到羽恒胸口发出一缕像花茎般的光。那光束蜿蜒着向上爬着,黄橙橙的光中又夹杂着五彩的颜色甚是漂亮。
“羽……羽恒……”慕心妍发现自己叫不出来了,那颗砰砰的好奇心让她鼓足了勇气,向羽恒走过去。
羽恒的回归让慕心妍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虽然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她感觉很怪异,但她却觉得更应该珍惜。
可眼前这束奇怪的光又让她感到更诡异,以前从未见过,没想到羽恒刚一回来就遇见了。
她鼓足了勇气慢慢走到了羽恒身边,却发现这束光是从护心镜里发出来的。难怪羽恒会护心镜没这么容易坏,难道是这个原因?
这时,那束光突然消失,羽恒轻轻睁开了眼,“怎么了?”
慕心妍一愣,紧张地侧过了头,她担心又要被这个男人骂“不矜持”,“没事,看看你的伤。”
“是吗?”羽恒嘴角带着坏笑,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慕心妍吓得不轻,自己是一直幻想着能跟这么美的男色近距离,可这个男人不是总把自己拒之门外吗?怎么突然这么主动?
“男……男女……”慕心妍想“男女授受不亲”,告诉羽恒自己没这个想法,因为她不清楚这个男人是不是又要使坏捉弄自己。
但话还没完,就被羽恒抢了过去,“实话。”
那眼中的坏笑,似乎很享受慕心妍“六神无主”的样。
慕心妍紧张地了唇,拿出了他的护心镜,“我看见这块护心镜在发光。”
羽恒似乎并不意外,笑了笑,“受伤的时候我见过,看来是它保住了我的命。”
“那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