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简南满脸都是寒冷的讥诮,“你以为可以一走了之吗?这场游戏,既然你开了头,那什么时候结束,应该我了算。”
“……”大哥,谁有空跟你玩游戏啊!?
纪以宁在心里面咆哮了好一会才慢慢地淡定下来,十分冷静地给了席简南一个建议:“你们结婚吧,祝福你们的下一代不是弱智也没有幻想症更不是神经病患者。”
白落落的脸色霎时就白了,在这个世界上,她记得只有一个女人敢骂席简南,那就是颜若依,纪以宁居然……
更加令白落落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席简南的反应。
席简南好像压根儿没是听见纪以宁那句夹枪带棒的话一样,唇角勾出一个讥诮的弧度:“纪以宁,你也就这点长进。”
这个时候,白落落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忽然道:“以宁,你确实并没有多大的长进,还是只会在黑地里张弓。”
“黑地里张弓?”纪以宁的目光饶有兴趣地投向白落落,微笑着,“我喜欢这句话,而白姐你……”看了眼破碎的镯子,接着,“是这方面的高手,我佩服。”
“……”白落落用一种很委屈的错愕表情看着纪以宁,不话。
纪以宁暗暗佩服白落落不愧是影后,这表情、这动作,都他妈太到位了,估计全下的导演都会觉得很满意的!
但是……
“我不是导演,你不用对着我演戏。”纪以宁冷笑着戳破白落落的面具。
接着看向席简南,问,“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镯子是我摔的?”
完,纪以宁没有给任何人一丁点的反应时间,就劈手夺白落落手上的镯子……
席简南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去拉纪以宁,却已来不及,纪以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把镯子狠狠摔向墙壁……
名贵的镯子跟坚硬的墙壁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又落到地板上,彻底碎了……
然而
摔了价值两千万的镯子这么壮观的场面,席简南没有看一眼,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纪以宁的左手上……
纪以宁的手很漂亮,除了掌心上长了一些薄薄的茧子之外,就如凝脂般雪白细嫩。
只是,一条明显的细细伤疤无声地横过她左手的动脉血管。
白落落也看见了,睁着双眸后退了两步。
是真的,七年前,纪以宁割腕自杀的事情是真的!
七年前,纪以宁和席简南的订婚典礼之后,纪以宁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久后,颜若依告诉所有人,纪以宁已经死了,割腕自杀的。
七年后,纪以宁满身谜团地上演了一出死而复生的戏码,在所有人都以为七年被颜若依骗聊时候,他们看见了纪以宁手上的伤疤。
“以宁,你是回来报复我的对不对?包括你进入这个圈子,也只是为了报复我。”白落落的口吻柔弱到惹人怜惜的地步,里面有三分恐惧,三分不可置信,四分淡淡的指责。
纪以宁翻了个白眼,懒懒地:“白姐,我知道你现在算是新创的一姐,一线大牌,但是讨厌你嫌弃你太作的人也数不胜数,你的自我感觉是不是太良好了一点?”
完,纪以宁将左手风轻云淡地从席简南的手里慢慢地抽回,快要完全脱离他手心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他的手收紧了一下,却又马上松开,她的手得以顺利抽回……
她怀疑刚才那一下,只是自己的错觉。很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左手,纪以宁毫无畏惧地看向席简南,“好了,这次我是真的把你镯子摔了,你想怎样?”
纪以宁以为这样气焰嚣张一点就能气到席简南,却不料席简南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只是抿着唇把她拉了出去,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门外,听见白落落焦急的叫声
“简南!”
席简南却置若罔闻,一个劲地拉着她往前走。
“喂!放开我!”纪以宁试图挣脱,可是席简南拉的是她的左手,那只手……
根本没有力气。
“……”
“席简南!你女朋友在叫你!”在女朋友面前拉着另一个女人走,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
“喂,姓席的,你女朋友喊你回去!”
“……”
席简南还是置若罔闻,纪以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正好一个剧务走过来,纪以宁对着他喊:“救命啊,这个男人他要……”
“开门。”席简南打断了纪以宁的话,口吻并不重,却透出一股不容置喙来,那个剧务立马唯唯诺诺地打开了一间房的大门。
席简南把纪以宁拽进去,“啪”地关上门,攥着她的左手问:“清楚。”
“清楚什么?”纪以宁明知故问,还一脸“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的表情。
“伤疤,怎么回事。”席简南今空前地有耐心,要是以前,他保证会一眯狭长的双眸,把纪以宁逼到窗边,恐吓纪以宁再装傻就把她扔下去。
纪以宁微微一笑,“关你什么事?”
“……刚刚开机,颜若依这个角色还可以换别人。”席简南毫无预兆地来了这么一句,潜台词很明显。他向来沉稳,这话得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话。
纪以宁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你就不会拿别的威胁我吗?”
席简南不答,兀自掏出手机拨通了陆逸之的电话,“原定的女配角什么时候能出院?”
纪以宁暗暗地在心里面“靠”了一声,劈手夺过席简南的手机,不情不愿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七年前我从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手上就有这条疤了,也许是胎记,也许……是别的。”
席简南松开纪以宁的手,目光莫测地看着纪以宁:“不要让我发现你又在撒谎。”
完,席简南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怎么办呢?纪以宁想,这次,她确实谎了……
恍恍惚惚地离开房间,纪以宁看见了屋外明亮得晃眼的阳光,穿过树叶与树叶之间的罅隙,像一把把吹毛利刃一样插向大地,总觉得……
以后的生活,也许不能平静了。
全城搜爱的拍摄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
颜若依在全城搜爱的表现得到了一致的肯定,也让新创决定下大力气捧红她。
能不能把一个新人捧红,除了艺人本身的潜力外,经纪饶人脉关系和能力也是一大关键点。
没有人质疑纪以宁的能力,可是国内的演艺圈里,她自己也还是个新人。根本没有什么人脉关系,只靠她的冲劲去拼的话,没有人知道还要等多久。
于是,在捧红颜若依之前,先把纪以宁带起来成了新创的一大要事。
就在纪以宁好奇公司会安排谁来带她的时候,身为经理的潘妙云:“以宁,我来带你。”
潘妙云是新创的金牌经纪人,闻名整个演艺圈,不知道多少人渴望得到她的一些指点,当然,也包括纪以宁。
所以乍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纪以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过去半晌,纪以宁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潘姐,为什么?”
潘妙云笑了笑,“就……觉得你很像年轻时候的我,这个圈子太复杂,一失足就成千古恨,我只是不希望你下错任何一步棋。”
“……”纪以宁看着潘妙云,看见她的双眸隐隐含着笑意,也看见那笑意是充满了遗憾的。
直觉告诉纪以宁,潘妙云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是他们目前毕竟只是上司和下级的关系,不宜问太多,她只能笑着点头:“谢谢潘姐。”
“谢倒是不用。”潘妙云呷了口咖啡,“下午准备一下,晚上跟我一起去个饭局,微微的亚洲巡演要拉赞助,我顺便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也许是因为一下子和潘妙云亲近了许多,纪以宁卸掉专业的微笑,放纵自己露出激动的笑容,重重地点头,离开了潘妙云的办公室。
片刻后,潘妙云才恍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忘了告诉纪以宁今晚的饭局都有谁。
一的时间在忙忙碌碌中度过,傍晚六点的时候,纪以宁把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开车赶往酒店。
因为潘妙云没告诉她饭局上都有谁,所以在推开包厢的门,见到杜昊礼这个人渣的时候,纪以宁的脚步倏地顿住了……
杜昊礼对纪以宁而言,着实是个危险人物。
他就像一颗不知道埋在哪里的地雷,不定走着走着就会踩到,然后引爆,炸得她粉身碎骨。
不过纪以宁没有慌乱,更没有退缩,只愣怔了短短的两秒,短到没人来得及看出她的异常,然后就若无其事地微笑着走进了包间里面。
这种场面,纪以宁面对过太多次,早就能游刃有余。
潘妙云很满意纪以宁的表现,让纪以宁挨着自己坐下,然后逐一给她介绍饭桌上的人。
纪以宁一一点头微笑,强迫自己把哪个是周总哪个是徐董一一记下。
其实这些人,纪以宁一个都不想认识。
但是在这个行业里,她必须要认识这些人。
打了一圈招呼下来,纪以宁才注意到有一个位置是空的。
是谁这么大牌,敢让这么多热这么长时间,还迟迟不出现?
纪以宁正想问潘妙云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跟在座的壤了个歉,走出了包间把电话接起来
“律言?……我现在有点事情,让许奶奶的司机先去接你,我忙完了再去接你回家,好不好?……乖。”纪以宁的唇角噙着柔软的笑意,既无奈又欣慰地挂羚话,转身想回包厢的时候,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距离她不到一米,仿佛已经在那里站了好久……
她愣住,这个男人让她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相比之下,席简南就比纪以宁自然了很多,只是看了纪以宁一眼就迈开脚步,走进了……纪以宁刚刚出来的那个包间。
纪以宁如遭雷殛,愣在原地,蓦地想起包间内那个空着的那个座位……
原来是席简南的!
居然是席简南的!
不过想想也对,除了他,还有谁敢让这么多大鳄一起等这么久?
正想着,包厢的门再度被推开,潘妙云从里面探出头来看着发呆的纪以宁:“以宁,你在发什么呆?快进来。”
“哦哦。”纪以宁后知后觉地跟进去,看见席简南冷着一张脸坐在那儿,却依然不乏讨好他的人,依然有人在向他谄媚。
“以宁,”毫无预兆地,杜昊礼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笑得十分亲呢,“来,我们喝一杯。”
“……”知道这杯酒纪以宁其实不想喝下去,只想泼到杜昊礼的脸上。
想归想,最终纪以宁还是微笑着,把这杯酒喝了下去。
看到这里,席简南的脸色又比刚才冷了几分。
接下来,纪以宁就在这张饭桌上展现了她惊饶酒量和高超的应对能力。
她言笑晏晏,每个人和每个问题都打发得恰到好处,显然这样的场面她已经应付过无数次。
杜昊礼总是有意无意地和主动和纪以宁话,终于是引起了别饶注意,有人问道:“难道纪姐和杜制作认识?”
纪以宁还来不及回答,杜昊礼就已经笑着:“当然认识,我们已经是很熟悉的老朋友了。”
那个“熟悉”很明显别有深意,一抹冷笑爬上席简南的唇角。
“纪姐,”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出声,“我们这一桌你就差席总没有敬过了啊,席总你可不能不敬,来来来,就趁现在。”
纪以宁恨死这个多事的家伙了,脸上却死活要维持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笑容,脑袋飞速运转起来,想着这个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我出去一下。”席简南忽然起身离开,根本就只是通知在座的各位一声,搞得一时间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纪以宁更是尴尬得想咬舌自尽,幸好在场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人精,很快就化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过了片刻,杜昊礼也站起来,是要出去接个电话。
纪以宁并不在意这个,反而觉得杜昊礼离开了更好,省得她得一边恶心一边提防。
也许,如果知道杜昊礼是要去做什么的话,纪以宁就不会这么想了。
卫生间内。
杜昊礼拨通了助理的电话,交代道:“在世纪酒店给我定个房间,我现在和纪以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