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了纪以宁的嘴巴。
纪以宁要是敢吐,他保证用被子把她卷住,连人带被一起丢出去。
“唔……”纪以宁发出难受的呜咽,推开席简南的手,又是一句,“混蛋!”
在纪以宁心里他到底是有多混蛋?
席简南皱了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纪以宁,“看清楚,我是谁?”
纪以宁懒懒地掀起眼帘来看了席简南一眼,忽然抬起手直指向他,十分嫌弃地:“世界第一渣男席简南!”
席简南眯了眯眼……
他知道,如果是清醒的时候,纪以宁肯定会扬起找不到漏洞的笑容:席氏集团总裁席简南。
现在喝醉了,终于出心里话了是吗?终于实话了是吗?
很好!
“纪以宁,七年前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席简南看着纪以宁,不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眼神和动作。
然而纪以宁什么细微的动作和眼神都没有,只是摇了摇头,“若依忘记了对我更好。”
“你为什么会失忆?”
纪以宁还是摇头,“我只记得我在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忘记了。”
在医院里醒来,失忆……
把这两个关键词联在一起,席简南可以想到一些什么,也几乎可以确定纪以宁是真的失忆了,但是
“你为什么要对白落落好久不见?”就是这句话,让他认定了纪以宁是假装失忆。
“若依我们是高中同学。”
“……”原来是这样。
席简南的唇张了张,好像是要什么,但最终出来的只有两个字:“睡吧。”
“我……”纪以宁的话还没来得及完,口里的唾液忽然一阵翻腾,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席简南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伸手扶住纪以宁,这才开始想她今晚上到底喝了多少。
“呜,难受……”纪以宁就像一个正在承受着折磨的孩一样,抓着席简南的衬衫衣襟求安慰,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酝酿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现在的纪以宁和白的她差别实在大,席简南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想怎么样?”
看向纪以宁,席简南忽然想掐死她,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居然睡着了!
他挣扎纠结的时候,她已经安然入梦。
不过她安安静静地睡着,脸上有一种不出的满足,没心没肺好像对谁都不设防的样子,看着比白那个专业干练的经纪人顺眼多了。
可是再怎么顺眼,七年前那些事情,席简南都无法当做没发生过。
最后,席简南随意扯过被子给纪以宁盖上,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色笼罩着大地,直到第二的第一缕曙光把它驱走。
翌日,席简南醒得很早,手机上收到陆逸之发来的消息总裁,提示您一下,昨因为您心血来潮突然去参加了饭局,落下了不少文件没处理,而且都是今要用的,都给送到您的书房里了,该怎么做,你懂的。
席简南揉着太阳穴删掉了短信,昨那个饭局,他要是没去的话,纪以宁……
想起纪以宁,他的脚步已经不受控制地走到了纪以宁的房前,推开门,看见纪以宁以一种极其不美观的姿势躺在床上,而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地上……
他皱着眉头走过去把被子拿起来,扔到纪以宁身上,没想到力道没控制好,被子把纪以宁的头也蒙住了……
他只能弯身下去,给纪以宁把被子盖好,看见几咎头发贴在她的脖子上,顺手拨开,却没想到纪以宁觉醒了,倏地睁开了眼睛。
纪以宁的眼里满是防备。忙忙用手护住自己的胸口,瞪着席简南:“你干什么!”
“……”
“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纪以宁的诘问理直气壮。
席简南的唇角勾出一个哂笑的弧度,“看清楚这是哪里。”
纪以宁扫了一圈整个房间,愣住……
这里她并不陌生,几前她也在这里醒来。
可是
“我为什么会在你家?你……你……”“你”之后的下文,纪以宁怎么也不出口。
昨晚的事情慢慢地浮上纪以宁的脑海,她记得她喝醉了,被杜昊礼强迫带走……
可是醒来后为什么会在席简南家?
难道那个时候强迫带走她的人是席混蛋?
不可能,昨晚上席简南比所有人都先离开。而她记得清清楚楚,是杜昊礼强行把她塞上车,上车之后……
仔细一想,纪以宁才发现上车之后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跟七年前一样,是空白的。
“禽兽!”纪以宁怒瞪着席简南,真的生气了。
“要不要再禽兽一次给你看看?”席简南不为所动,倏地俯身靠近纪以宁,语气和神情是一样的邪魅。
纪以宁吓得倒抽一口凉气,抱紧被子护住自己的胸口,忙忙往后退,不知道是哪根骨头撞上了坚硬的床头,她疼得皱眉,但怒吼还是有力的:“滚!”
席简南直起身来,唇角隐隐有笑意……
“还不走,难道是想收服务费?想收多少?”纪以宁直接把堂堂席氏总裁划分到b的行列里。
要这样吗?
最后纪以宁没有出来,但是细微的眼神和表情并没有逃过席简南的眼睛……
纪以宁慌忙把手机翻找出来,想给颜若依打电话,却意外地看见手机上有六十多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同一个人,每一通响了不到两秒就被挂断,只有最后一通接了。
呃,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挂过律言这么多通电话?好像也没接他的电话啊。
但是有一件事她是知道的律言给她打了这么多通电话都不接,短信箱肯定要爆满了。
打开短信箱,意外的没有爆满,只有一组对话,看完这组对话后,纪以宁暴走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律言居然要叫席简南爸爸?!
连头发都顾不上打理,纪以宁整理好衣服就拿着手机冲出了房间,没撞上席简南,却撞上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阿姨。
纪以宁也不知道是自己长得太吓人还是怎样,这位和颜悦色的阿姨见了她,直接就愣了,指着她半不出话来,不一会,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
“哎哎,阿姨,你没事吧?”纪以宁忙上前扶住被自己吓到的老阿姨,却没想到引来了老阿姨更大的反应见鬼一样把她推开。
“活的,活的!以宁,以宁……你……你不是已经……”老阿姨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好像见到纪以宁,就等于给她带来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刺激一样。
“陈嫂。”
这个时候,席简南一如既往的冷静声音响起,他疾步走过来,身姿却依然显得从容自若。
席简南扶住陈嫂,然而就算这样也还是不能安慰过度震惊的陈嫂。
他也可以理解,毕竟纪以宁已经死了七年了。
陈嫂指着纪以宁,眼里不出来是激动还是震惊:“以宁,以宁,以宁怎么会……”
“陈嫂,你先下去休息,我待会跟你。”席简南镇定地送走了陈嫂,动作语气都温和得不像是纪以宁认识的席简南,所以他回头时就看见了一个一脸震惊的纪以宁,眉头微微皱起,“你那是什么表情?”
“吃惊。”纪以宁不可置信地,“席简南,你居然……”也是可以这么温和的。
她的下半句还来不及问世,人就被席简南拉进了一间房里面。席简南不悦地问:“你跑出来干什么?”
“找你!”纪以宁终于也怒了,“你为什么要接我的电话。”
“……它在响。”
“响了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接!?”纪以宁的语气并不轻,毕竟这件事非同可。
席简南眯了眯眼,语气里迸射出来危险的气息:“纪以宁,你够了,如果我不接那个孩子就会一直打下去,不要告诉我你能爬起来接电话。”
“可是……”
可是席简南毕竟是个男人,她一整夜不归宿,电话还是一个男人接的……
回去之后她要怎么面对律言,要怎么跟律言交代?
纪以宁扶了扶额头,终于骂出了那一句:“席简南,你混蛋!”
席简南倏地抓住纪以宁的手,俯身靠近她,“这句话你昨晚上已经过很多遍了。”所以,在纪以宁心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已经知道了,不用再重复。
“……”
“我没想到在那种时候,你喜欢这句话。”席简南的唇角微微勾起,整个人顿时变得异常邪气魅惑。
纪以宁努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脸红也不让自己失态,狠狠甩开席简南的手,“变态!重新体验一次你还是分文不值!再也不见!”
完纪以宁就夺门而出,房门被她摔得发出巨大的响动。
离开了有席简南的空间,纪以宁的镇定就彻底崩塌了,脚步加快,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了这座房子,却被一扇精致的雕花大门挡住了。
出大门需要指纹感应,她的指纹不可能存在这里。
也就是,除非有人给她开门,否则她这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纪以宁怒气冲冲地转身,想回去叫人给她开门,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席简南牵着一条萨摩耶犬走出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条萨摩耶忽然挣脱席简南的手,朝着她飞奔过来……
靠你大爷的,不就是骂了句混蛋吗?犯得着放狗咬人吗?
席总,做人要厚道啊!
刚才还积压在纪以宁胸口的怒气一下子无影无踪了,她只记得害怕,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可是纪以宁发软的两条腿是不可能比得上飞奔的萨摩耶那四条腿的,很快地,萨摩耶朝着她扑过来……舔她的腿。
萨摩耶仰头看着她,脸上是招牌的萨摩式微笑,亮晶晶的双眸里满是讨好的光,尾巴摇啊摇的,就好像是在……谄媚?
呃,什么情况?不是要咬饶吗?
纪以宁扶着墙站定,拍了拍胸口,然后赏了一掌给这只萨摩耶,“狗崽子!吓死老娘了!”
萨摩耶的尾巴又摇了两下,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纪以宁,模样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心责怪……
纪以宁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蹲下来,抚了抚萨摩耶的头,“喂,你家主人给你取了什么名字。”
“大白。”不远处的席简南蹲下来,朝着萨摩耶招手,示意萨摩耶过去。
“大白”就是萨摩耶的名字?
“噗”纪以宁很不厚道地笑了,指着萨摩耶当面吐槽,“你的名字好烂啊。”
“……”萨摩耶不会话,只是用楚楚可怜的目光抗议似的看着纪以宁。
“哎,谁给你取的名字啊?”纪以宁又问。
纪以宁此刻的眼神翻译成白话文的话,大概意思就是:我鄙视那个人一百遍一千遍!
然而,如果纪以宁知道大白的名字是谁取的,那她不会露出这种眼神。
大白和席简南同时别有深意地看了纪以宁一眼,可惜的是纪以宁并没有注意到席简南的眼神,也没有解读出大白眼里的深意,自顾自地:“算了,你了我也听不懂狗语,你家主人叫你了,回去吧。”
语毕她站起来,作势就要离开,大白蹭了蹭她的腿,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席简南,好像很舍不得她似的。
纪以宁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或许她很讨狗的喜欢!
呃,这是个不怎么美好的发现。
她看向席简南,“哎,给我开开门。”
席简南只是看了纪以宁一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径自牵着他家大白进入了屋内。
“……”纪以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从背后踢席简南一脚,特别是想起昨晚上可能被席简南占了便宜之后。
然而她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实际上,就算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能把席简南怎么样。
就算能把席简南怎么样吧,除了能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平之后,没有第二个用处了……
所以,她还是想开点,把这件事彻底忘了,好好生活比较好。
总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纠结寻死。
又在花园里站了几分钟,纪以宁等到那股想踢席简南一脚的冲动淡下去后,才进屋找人。
一进屋就看见席简南在光线明亮的餐厅里吃早餐,阳光从他的背后涌进来,把他身后的地砖照成了浅浅的金色,衬得逆光的他更加身姿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