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灰虫子说要交代，周远依旧保持着禁锢对方手指的动作。

灰虫子努力昂起头，不让脸贴着地面：“我全都交代，能不能先松开我？”

将匕首的刀尖贴在指甲缝里，周远冷声道：“再讨价还价一句，这根手指也给你废了！”

“不了，不了！”灰虫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其实八年前的事情我知道得也很少，只是有人给了我一本书，让我把它送到周怀安手上，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啊——！！！”

周远毫不犹豫的将刀尖插入对方的指甲缝里，令其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他可不信灰虫子只知道这点信息，起码对方家中床头柜里的那张十二芒星眼图案就表明这家伙有所隐瞒。

撬开第二个指甲盖后，周远也没有催促灰虫子交代，转而又去掰开对方的第三根手指。

“别折磨我了，你让我想想，我全部交代，真的全部交代！”

灰虫子扭动着身躯，想要将周远挣脱开来，但奈何周远用膝盖死死的顶在了他的脊椎上，再怎么扭动也是徒劳。

将手中匕首的刀尖贴在对方的指甲缝处，周远平静道：“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快点交代。”

站在一旁的曹万豪拄着拐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周远审讯，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对周远的表现极为满意。

“我只知道给了我那本书的人应该是内城的大人物，但是具体是什么身份我并不知道，他不告诉我我也不敢去问。

他让我一定要注意书里夹着的那张纸，千万不能搞丢了，只要周怀安将那张纸拿出来，那么他一定会死。”

灰虫子回想着八年前的画面，将他知道的一股脑的交代了出来。

虽然过去了八年，但他知道这件事意义的重大，所以记忆尤为深刻，他也因此获得了一笔不菲的收入。

“为什么说将那张纸拿出来我爸就一定会死？！”

听到对方讲到关键信息后，周远瞳孔一缩，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

灰虫子表情一僵：“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很怕周远觉得自己隐瞒了信息没有说，然后再撬掉自己一个指甲，所以说话都不利索了。

不过这次周远并没有急着去撬掉他的手指，而是接着问道：“既然你不知道，那为什么你的家里会有手绘的十二芒星眼的图案？！”

还没等灰虫子回答，一旁的曹万豪疑惑的问道：“小远，什么十二芒星眼图案？”

闻言，周远将匕首放在灰虫子背上，伸手入兜掏出白天在学校里画的那幅十二芒星眼图案，展开递给了曹万豪。

经过这两天的事情后，他对曹万豪的怀疑几乎全都消失了，而且对方的行为让他觉得确实是真心的将自己当成了侄子看待，所以此时便也不再隐瞒这幅图案了。

看到周远递过来的图案后，曹万豪蹙了蹙眉，随即瞥了灰虫子一眼，一脚踩在了对方的脚踝处：“赶紧回答小远刚刚的问题！”

灰虫子痛呼了一声，顿觉心中委屈。

他确实是想在第一时间回复的，但是看周远和曹万豪聊上了，害怕自己说话会打扰到对方，所以便想等着对方聊完了再回答。

没想到只是晚了几秒，又承受了一下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真不知道这个图案的含义，当时我以为这东西是什么可以杀人的武器，所以就自己偷偷临摹了一份，但后面我研究了好多年都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处，就放弃了，要不然的话我从家里离开的时候也不会将它丢下。”

听到灰虫子这般解释，周远信了几分。

确实，如果对方知道这个图案的具体用法，那么就绝不会丢弃这幅图案了。

而且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十二芒星眼的图案是出自内城，灰虫子这种小角色还真没有知晓的资格。

周远不免有些失望，他从灰虫子口中并没有获取太多有用的信息。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当年确实有人买通灰虫子要杀周怀安，所以周怀安不是自杀的。

另外，这次的幕后指使者和八年前的是同一批人，根据曹万豪的说法，虽然不确定具体是谁，但一定是内城唐家或者周家的人。

‘不过为什么那人就这么确定十二芒星眼的图案给了老爹后，老爹就会死呢？自己又为什么看到这幅图案立马昏迷了过去？哪怕是现在，每每看到这幅图案的时候，都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心知这些问题的答案没办法从灰虫子口中问出来了，于是周远接着问道：“前两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来，不要让我发现你有半点隐瞒，想来你已经体会到了隐瞒的下场。”

灰虫子点头如捣蒜：“知道，我知道了！”

顿了顿，他开口说道：“前些天八年前的那个人又找到我了，交代我按照他说的将你和吕明德弄到赎罪台去，吕明德那边是我自己去的，但是我怕被你认出来，所以就让我爱人去的事务所。”

“你知道那个人的长相？”

灰虫子摇头：“他带着面具，但是身形、声音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绝对是同一个人。”

周远再问：“你老婆是怎么死的？”

“当我知道你从内城里活着出来后，感觉要出事，所以就忍痛杀了我老婆，我很爱我老婆的，实在是没办法才杀了她。”

说着，灰虫子竟是低声哭泣了起来，像是真的在为他老婆的死感到悲伤一般。

但周远知道，这家伙绝对没有像他说的这般爱自己的老婆。

要不然为什么不带着老婆一起跑路？

而且杀了老婆之后，这么快就找其他女人了，最关键的是一找还是找了两个，最最关键的是，两个还满足不了他。

看了一眼灰虫子无名指上仍旧戴着的那枚戒指，周远心里一阵冷笑。

这家伙和他老婆戴着象征爱情的奢华对戒，背地里两人却各玩各的。

至于周远是怎么知道灰虫子老婆也出去玩的，那是因为那天去事务所的时候，那个女人十分随意就让他上手了，并且言行举止中无不散发着暧昧的气息，一看就是个中老手。

这时，一旁的曹万豪将十二芒星眼的图案折叠好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对周远说道：“小远，这个图案留在曹叔这里吧，我想我应该有办法去查出它的含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