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日。

程越早早就起床洗漱完毕，对于这次决赛，程越十分重视，虽然免不了内战，但程越依然希望自己可以好好表现。如果自己可以战胜高天翔，那么自己将收获第一枚大型正规比赛的奖牌。

赶去吃早餐的时候，程越在餐厅遇到了高天翔，两人仅仅打了一个招呼便擦肩而过，程越的心里很是复杂，自己最担心的事终究发生了。

吃过早餐，程越先是在王羽力的陪伴下做了一组热身训练，然后就在休息室里静候比赛的开始。

“今天来的人很多啊。”江汉坐在教练席上，看着陆陆续续走进体育场的观众，不由的感叹道。

这次的内战的确吸引了不少参赛的球员前来围观，谁都没想到这次的省运会会演变成队伍的内战。

“有请运动员上场！”

程越背着球包，手持球拍来到比赛场地，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高天翔也从另一边的通道走到比赛场地。四目相对，这次连互相打招呼的过程都省下了。

“观众朋友们，在我左边的是程越，在我右边的是高天翔，程越发球，高天翔接发球，比赛开始！”

裁判话音刚落，程越就将手中的球发了出去，依旧是传统的网前小球，虽然心情复杂，但程越没有留手的打算，他知道高天翔也不会，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是为了金牌而战，而金牌，是对自己最好的证明。

面对程越的发球，高天翔在网前沿着程越的左半场挑了一个高球。“熟悉的打法。”程越心道。

这正是高天翔招牌式的开场白，通过压对方反手位让对方起高球或者打网前，这样既可以实现自己吊球加重杀的进攻方式，也可以通过连续压后场的方式让对手陷入被动。

程越深知对手打法，程越反手吊网前对角，高天翔挑对角线，程越头顶位吊球，高天翔搓网前球，程越回搓，面对高质量的搓球，高天翔依然只能打后场，程越脚步灵活的来到后场，起跳，杀球，这个球直直冲向高天翔，高天翔只能把球拍举到胸前，轻轻一个软档，顺带放了一个网前球，程越挑对角线.....

一些观战的球员已经看了出来，这第一个球比赛双方并没有用力，甚至有些娱乐的成分在里面，只有程越和高天翔两人知道，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让步。

在高天翔又搓了一个网前球后，程越高高把球挑到后场，高天翔一边看着球一边后退，在退到底线附近的时候，高天翔突然放下了球拍，这意味着他判断球会出界。

随着“啪嗒”一声轻响，球稳稳的落在后场底线上。

“1比0。”

两人视线交汇，最后是高天翔让步了，他让出了开局的首球，程越明白，接下来才是真正对决的开始。

依旧是程越发球，这次程越反手发平快球，目的直指高天翔的弱点——头顶位。

为了能限制住高天翔的头顶位，程越在发球时有意增加了球的高度，因此在接球的时候高天翔出现了短暂的忙乱，但即便如此，高天翔的回球依然没有让程越抓住多少机会，网前的平切球后，高天翔在低点处把球勾向对角，程越网前快速变化步法，手指轻轻捻动球拍，一个滚网球形成了，虽然高天翔竭力救球，但依然没有能把球打过网。

“二比零。”

“三比一。”

“六比六。”

......

一组组数字从裁判嘴里念出，程越和高天翔的状态也越来越积极，比分来到了二十比十九，还差一局，程越就可以拿下第一局。

当程越从后场切直线球后，高天翔一拨球拍把球打到中路，程越反手推挡，高天翔双膝微曲，竟然是摆出了一副平抽的架势，这可正中程越下怀，清脆的击球声响起，两人在前场打起了快攻。

论及平抽，这可是程越的强项，渐渐的，程越把球压的越来越低，最后，高天翔回球蹭网，球没有过网。

“二十一比十九，程越获胜！”

不少人都鼓起了掌，可江汉却从中看出了什么。“这是准备打三局吗？”

果然，第二局中高天翔变化了打法，不但劈吊更加神出鬼没，而且拉吊的速度也更快，程越虽然竭力想要把球拉到高天翔的头顶位，但每次都被高天翔刁钻的规避了。

头顶位不成，程越转而瞄向了高天翔后场的两个对角，但收效依然甚微，反而被高天翔抓住机会把比分拉到了十九比十六。

球权到了高天翔手中，高天翔反手发平快球，程越起跳杀球，这一个球来的又快又狠，高天翔反应不及，丢掉一分。

场外的观众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比赛，内战有时往往比常规比赛更能吸人眼球。

这边，高天翔把球高高挑起，程越快步来到后场，高高跃起，重杀！这一球，不论是击球点还是球的下压程度都无可挑剔，但就在程越落地的那一刻，意外发生了。

在落地的那一瞬间，程越的右脚踝以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扭了一下，而后传来“咔嚓”一声。场外众人只看见程越满脸痛苦的蹲了下去。

“不好，八成是骨裂！”就在看到程越蹲下的那一瞬间，江汉就从教练席上冲了过去。

此刻程越只觉得脚踝处传来阵阵刺痛，豆大的汗珠不断从程越头上滴下。

“怎么样？”江汉关切的问。高天翔也从赛场另一边走了过来。

“没事教练，我还能打。”程越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但右脚刚一接触地面，又立刻痛苦的弯下了腰。

“打什么打，你都这个样子了，要赶快治疗！”

“可我的比赛.....”

“比赛重要还是人重要！”江汉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很快，早已经在体育中心等候的医生赶了过来，经过初步检查后，立刻用担架把程越抬离了赛场。

躺在担架上，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赛场，程越哭了，他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告别比赛，他多么想在球场上坚持到最后一刻，哪怕是输球，也比这样被人抬走体面。

眼泪还在流着，但赛场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