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刘逸的死鬼老爹刘其只是想起两个看得过去的名字,结果有了这个算命先生,便又有了新的要求。
只说是他的娘子属兔,所以两个孩子的名字里要带‘兔’字,还要叫着好听。
算命先生只是瞬间便给男孩起了刘逸这个名字,当时说的话是‘走兔,走兔!走到哪都背着兔,此为至孝矣!’
显然他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刘其也很喜欢,便让官差登了记,可在女孩的名字时犯了难,带‘兔’的名字本来就少,刚刚又让刘逸占了一个,最后搜肠刮肚之下,起了一个刘冤。
一听这名字,刘其顿时暴怒,哪个好人家孩子取名会用‘冤’字?
刘其大怒道:“你当我家是一家窦娥不成!”抓住算命先生就是一顿拳脚,当时险些将算命先生的假牙打出来,好在是这算命先生突然灵机一闪,想到佛经中出现过这样的一个字。
‘?(nou)’,只是这个字官差也不会写,算命先生赶紧爬起来写下了这个字,一个劲的作揖道:“这是个佛家字,预示着这孩子一身福气,而且是你家娘子的孩子,你家娘子属兔,你看这字,正是小兔,岂不是刚好!”
刘其这不靠谱的听罢,顿时开心了,当场定了女孩的名字,这些事情刘逸和刘?都不在现场,都是刘其自己去办的,所以这一家子都这样稀里糊涂的叫着。
直至刘其殉职,刘逸承袭职位,后来远赴辽东。
那自然也会有人问,送俸禄的时候,难道不会确认?其实是不会,他们的身份早就在锦衣卫的掌控之中,为了保护锦衣卫的身份,通常也是不会报出真实姓名。
当初宫里来人也只是说明是刘家长子的俸禄,放下东西便走了。
二人正在忙碌,刘张氏奋力的揉搓着面团,刘?蹲在灶坑前烧火,碳灰将一张小脸抹的犹如是小花猫一般。
此时一名老者走到了厨房,这老者白面无须,衣着华贵,显然不是寻常人家。
娘俩啥时候见过这种穿绸子的贵人,赶紧收了手上的活计,低着头局促的站着。
“请问这位可是刘张氏?”
一句话登时将刘张氏的警惕心提了起来,虽然惧怕眼前之人却强行梗着脖子道:“这位大人,我们不卖女儿,也不嫁女儿。”
显然刘?的样貌早就被人觊觎许久了,哪知来人听过反而是哈哈一笑道:“老夫人误会了!咱...我是做皮草生意的,你家公子曾经救过我的性命,此次专程是来报恩的。”
听到自己儿子的消息,刘张氏赶紧追问道:“我家立卓还好吧!他是不是跟着皮岛刘将军打建奴呢?”
这句话倒是给来人问懵了,他也是才发现这家人原来什么都不知道,眼珠一转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要说这人是谁,明眼人一猜便能猜到,正是王承恩。
之前孙承宗曾经警告过崇祯皇帝,不要对刘逸的家人动歪心思,正常赐予奖赏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就行。
可崇祯却越来越没有耐心,每时每刻都在惦记着皮岛的神枪。
于是便让王承恩来找母女,以报恩为借口,赠与豪宅下人,从而将刘逸唯一的软肋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刚开始王承恩还觉得这事情难办,可到了这里,一切都简单了。
王承恩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哽咽的说道:“嗯!立卓恩公被皮岛刘将军看重,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的建奴,恩公对老夫有救命之恩,他也托老夫一定要照顾好你们母女二人,从今日起,再也没人能够欺负你们了。”
这份做派,让母女二人也跟着难过了起来,三人一起在这掉着眼泪。
看戏差不多了,王承恩赶紧说道:“哎呀!看老夫这没眼力见的,恩公的家人也是老夫的恩公,已经准备好了宅子和下人,咱们去新家看看吧!可别再做这劳碌活计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刘张氏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王承恩立刻反应,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于是赶紧后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也不怪他,在皇宫中由于阉人的身份,早已忘记了男女大防之说。
刘张氏看着王承恩,咬了咬下嘴唇,最终还是摇头道:“老先生与我家立卓的恩情,等他回来寻他去报恩便好,我母女二人在这里生活的还好,就不叨扰了。”
刘?也跟着点头,这小妮子虽然对王承恩说的宅子和下人也很向往,可母亲已经说了,她便听从。
王承恩顿时有些头大,可皇命在身,他必须要把这事情做好了。
想到皇帝对皮岛火枪的偏执,又想到自己陪着皇帝从小长大,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就没见过崇祯想要什么没得到的样子,他也不想见,从某种意义上说,崇祯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
在多番口舌无用之后,王承恩想到了那些大臣在朝堂上的做派,一咬牙跪了下去,含泪道:“二位当真不愿让老夫报恩?这条命都是恩公给的,要是二位不愿意,便一头撞死在这灶台上!”
说罢便要去撞,刘张氏想去拉扯,又碍于自己的寡妇身份,手并未伸出来。
倒是刘?心软,一把抓住了王承恩,急道:“你这人真是的!兄长救你又不是要你来恶心我们的,报恩便报恩,不过却不要你的宅子家丁,送些钱财就好。”
眼看自己的戏再演下去就有些过了,王承恩也只好退而求其次。
“如此也好,二位请先回家,稍后老夫便命人将财物送去,两位可不能不收了,否则老夫此心不安啊!”
说罢王承恩告辞离去,急着去准备财物,刘张氏看向女儿有些埋怨的说道:“妮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这要是送来的多了,可如何是好。”
小刘?一脸的不在乎道:“他送多少收下多少便是,都是兄长拿命换来的,为何不收?”
“哎!既如此,刚才答应他就是,何必只要钱财,不是让人平白损失么!”
“嘿嘿!”刘?狡黠的嘿嘿一笑。
“我是怕他准备的宅子不合心意,要是有了钱,咱们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多好!还有那下人也是,多有啥用?要是一个个又矮又丑,还不是难受,咱们自己选,那多好。”
刘张氏无奈的点了一下儿女的额头,这个小妮子从小就是这样古灵精怪,她也是一点办法没有,只有她那兄长回来了,按照地上来两巴掌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