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沉，从窗扉外看去深邃的天空群星点缀有如流萤聚散明灭、茫茫的星空与地面上拔地而起的万家灯火在黑暗中交融成一片在天与地的尽头形如镜面翻转，与绘梨衣恋恋不舍分别之后的陆离折返回病房一眼就看到了另一张病床上躺着的老人。

“不装睡了？”陆离百无聊赖：“偷窥我们很有趣吗？”

犬山贺哼了哼，他在医院里完全没有先前那副东瀛黑道风俗业皇帝的姿态、反而更像是个带着孩子气普通老人。

他说：“我那是真困——不过在最后的关头醒过来罢了，小鬼！”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陆离打了个哈哈，踱步到自己的床边。

犬山贺须发抖动还想说什么，却又突然止住，他哼过之后又哼了哼、也就在陆离怀疑他要化身为东瀛勐兽野猪一直哼哼唧唧个没完没了的时候，他突然转头看向窗外。

“从没看见绘梨衣小姐那么开心的模样。”

他低声说：“小鬼...谢了。”

陆离歪头看着犬山贺，犬山贺仍在看着窗外从少年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老人的侧脸，他心想原来这个老人也有这么慈爱的一面，不过想想也是、绘梨衣本来就是蛇岐八家的小公主，虽然很多人因为她的血统而害怕她但那绝不包括从衰败时代一路走来跨过接近一个世纪漫长时光的这位犬山家家主。

他的地位不如作为上杉家家主的绘梨衣。

但他显然是将绘梨衣当成了真正的孙女...

“原来你也是个死傲娇。”陆离毫不客气！

犬山贺下意识转过头就要开骂，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是真的欠揍就跟自己的老师希尔伯特·让·昂热一样，只是刚刚转过的面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陆离拿出了手机，于是他的嘴角一僵滚到喉咙里的话也瞬间顿住。

陆离靠在床上挥了挥手里的手机屏幕。

来电信息显示的是昂热的名字。

犬山家家主撇过头。

陆离乐了乐，按下了接听按键，他不知道昂热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的具体缘由但大概也能猜到跟自己在黄泉国的尼伯龙根内的战斗有关，执行部部长冯·施耐德作为昂热的铁杆支持者也不可能不跟这个世纪老人说清楚情况。

伴随都地一声，成功接听之后的手机响起了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嗓音：“陆离同学，早上好。”

“哦，忘了你们那边应该还在傍晚。”昂热这么说着，又道：“听说你又住进医院了？还跟阿贺住进了同一间病房？怎么样，那个老小子欺负你了没？”

“哦，我又忘了——他现在应该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真是个没出息的学生啊！”

陆离开的是免提外放。

犬山贺脸皮一抽感觉比自己当面挨打还要火辣辣地疼，他抓住被褥的手微微捏紧骨结凸起却又无法反驳，知道陆离刚刚斩落三代种龙类的老人明白自己的神速斩对于这个少年已经不起丝毫作用，他是那种堪比‘皇’的超级混血种，是天赋不会逊色于校长的怪胎，而自己终究只是普通的混血种！

陆离斜眼却道：“如果校长你希望我以后在东瀛被犬山家针对的话，可以继续说。”

“怎么针对？”昂热的话里带着满满的好奇。

“会不让我去逛夜店。”陆离直言不讳。

昂热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这一代的陆离跟自己真的挺合得来的。

“你本来就逛不了不是吗？”卡塞尔校长毫不犹豫拆穿，他可是知道这个小子在东瀛交了个蛇岐八家的小女友的！

“行了。”陆离学着源稚生翻了个白眼，他说：“我知道校长你只是单纯想显示一下卡塞尔情报部门的厉害但能查到我们住进医院的情况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能，这又不是什么机密、诺玛就能轻松做到。”

“有什么事情还是直说吧！”

“真是个急躁的年轻人啊！”昂热哈哈一笑，他道：“我只是想提前跟你知会一声，过几天会有一个卡塞尔学生专员去东瀛‘度假’，到时候你作为年龄比他更小的‘师兄’去接待一下他。”

卡塞尔学生专员？

陆离顿感好奇：“是谁？”

“他也是中国人，叫楚子航，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说起来他还是施耐德教授的得力学生，本来施耐德是不允许我派他过去的，最后在我的言辞恳切之下，他还是同意了。”陆离可以想象昂热说这些话时候的优雅以及说服施耐德时候的独断。

言辞恳切？怕不是暴力威胁吧！

不过...

楚子航么？

“卡塞尔学院的狮心会会长？”陆离歪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总而言之，楚子航会在三天后的下午航班抵达东京，之后我会让诺玛把资料交给辉夜姬、你跟辉夜姬要就行了。”昂热说：“好好招待，这可是录入‘绩效’的。”

不是学生的绩效。

而是作为未来卡塞尔学院讲师甚至是未来秘党骨干成员的‘绩效’。

“我很看好你——对了，弗拉梅尔那个老家伙托我跟你说一声。”昂热最后道：“他让你好好钻研他教给你的那些炼金矩阵符文。”

“会有大用的。”

“他下次也会严格考校你——这次可别想着让辉夜姬帮你作弊了！”

说完这句话，老人主动挂断了电话，陆离当然知道那些炼金矩阵会有大用、在辉夜姬的数据检测之下那一百五十二个炼金矩阵符文显然是能构成一体形成一个更巨大的炼金网络的，只不过现在他的能力不足无法将之搭建完成罢了。

对于自己拿辉夜姬当‘学习姬’变向作弊一事被拆穿陆离也觉得毫不意外，世界第一炼金大师弗拉梅尔的思维智慧必然极其灵敏，事后只要仔细想想也都能发现端倪。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楚子航还要三天才来东京、他虽然多少也有点期待但对于现在的陆离来说，这些事情都不是很重要。

现在真正重要的事情，自然是玩‘游戏’。

“绘梨衣跟辉夜姬，应该等挺久了。”陆离放下了手机，窗外夜幕越发暗沉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东京时间晚九点的刻度，那边的犬山贺闭目之后又沉沉睡去虽然是混血种但这个老人似乎没有仰仗这份异于常人的资本为所欲为、生活显得很是养生。

陆离打了个哈欠，他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1899年的弗拉梅尔，在哪里？

“既然他想考校我，不如在那之前...先考校年轻时候的他算了！”陆离突然想到了绝妙的主意，这样一来、他也能直接拿到标准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