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米尔拉着琼恩在凸起的石头上，和他讲着一些简单的魔法和神学知识。

琼恩虽然没有听出旧神或者七神的名号，但并没有在意，而是仔细认真的听着。

突然，伊斯米尔停止了讲述，他抬起头来，说道：“森林之子们的歌声停下了，祭祀仪式应该结束了。”

“那我们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琼恩虽然被生活逼得少年老成，但是心里仍然残存着孩子的好奇。

三眼乌鸦怎么从木头变成人，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没有兴趣呢？

伊斯米尔看着不再端着的学生，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向地穴里走去。

两个人刚走进去，就看见一群森林之子围着和他们那和真人无异的绿先知转来转去，每个人嘴里都发出了喜悦的欢呼声，连伊斯米尔他们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伊斯米尔大人，真是太感谢您了，我真没有想到......”

绿先知确实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魔法，维斯特洛大陆的魔法断代比天际省还要厉害，就算是能够活了万年的绿先知也顶不住时代的变化。

面对着绿先知的感谢，伊斯米尔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用不着，只是简单的物质转化而已，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只是，你应该想想自己现在要用什么名字，在这个世界上活动了。”

名字，尤其是真名，无论是在神秘学还是在神学当中，都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异鬼和活人的战斗即将到来，我不能埋头在向绿先知转化的仪式当中。”

绿先知举起自己苍老的手，血红的双眼当中闪着坚毅的光芒，他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布林登·河文，是坦格利安王朝的血鸦公爵。我将成为森林之子和人类之间的桥梁，直到异鬼的阴谋覆灭，寒神将祂的目光从凡人身上收回。”

誓言，应该是在维斯特洛大陆残存的为数不多的神秘力量之一。

绿先知，不，应该说是布林登·河文以这样的方式向伊斯米尔展示了自己的决心，周围的森林之子们也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伊斯米尔并没有接受这个誓言，他直接无视了无形命运想要束缚在自己身上的丝线，后退一步，把身后的琼恩推到前面去。

“琼恩，布林登·河文大人代表人类和森林之子结盟，你上吧！”

琼恩瞪大了眼睛转头看着自己的老师，双眼当中满是不敢相信。

虽然在不久之前，伊斯米尔才说了和这种情况差不多的话，但是那不是在开玩笑吗？怎么这一切都成真了呢？我不是在做梦吧？

琼恩觉得自己有点晕，腿还有点软，已经站不住了。

布林登·河文见状，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因为快十几年没有笑过了，他觉得和善的笑容，其实和恐吓差不多。

“孩子，不需要害怕！”

“森林之子们并不在乎人类的等级，只要是愿意和对抗异鬼和寒潮的人类都可以签订这样的盟约”

布林登·河文不但恢复了人身，还恢复了人性。

看着眼前这个因为预言而诞生的龙和狼之子，本该被命名为伊耿·坦格利安的孩子，心里充满了命运在此刻显现的感慨。

在坦格利安的国王之间，一直流传着这样的预言。

当伟大的伊耿·坦格利安一世站在龙石岛眺望黑水湾对岸，看到了一块静待主人的丰饶土地，同样也看到了人类世界的末日。

从遥远北方袭来的可怕凛冬带来了终极的黑暗，栖身于其中的东西会摧毁生者的世界。

当那一天来临，必须要有一个伊耿坐在王位之上统御所有的种族，对抗寒潮和黑暗。

为了这则预言，历代国王都曾经给自己的儿子起名为伊耿，从韦赛里斯一世到最后的龙太子雷加·坦格利安，都曾经这样做过。

某种意义上来说，琼恩就是因此而生的。

通过绿之视野看到过过去的布林登·河文坚信眼前的琼恩，就是预言当中的那个伊耿，是那个要坐在铁王座上带领全人类对抗冬天的王者。

至于预言失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伊斯米尔所说的那样，有他们两个长辈在，琼恩的身份不符合也可以符合。

和森林之子签订盟约，就是布林登·河文这个曾曾祖父给琼恩的第一份礼物。

他将会帮助琼恩崛起，就像当初他帮助梅卡和他的儿子一样。

“古里古锡！”

在布林登·河文的喊声当中，古里古锡拿出了一块石板，用森林之子也就是先民的文字刻下了盟约的誓言。

“维斯特洛历296年，在伟大旧神的见证之下，森林之子在此起誓：

长夜已至，森林之子愿意重启数千年前与先民的誓约，彼此互守，共同进退。直到异鬼消失，寒神败退，长夜过去，黎明再来，也永不背叛誓约！”

经由布林登·河文的翻译，琼恩得知了誓约的具体内容，内心当中的热血也沸腾起来。

他从少年时就向往“少龙王”戴伦一世的功绩，渴望成为一个征服者，成为一个光荣的领袖，建立不世的功业。

被伊斯米尔教育了数个月，琼恩不再盲目渴望战争，但他的心里仍然渴望成为一个领袖，保护那些可怜的人。

现在一个机会摆在面前，琼恩当即起誓道：“我在此起誓，愿意和森林之子互相守护，对抗冬天，即使长夜结束，黎明再来，直到世界终结的那一天，我们的友情也不会结束。”

许下这样的誓言之后，琼恩和古里古锡歃血为盟，割开自己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绿色和红色血液融合在一起。

于是黎明纪元之后，最重要的一个誓约就这么简单但又郑重的签订了。

伊斯米尔站在众人视线之外，好像余火般正在燃烧的金色光辉覆盖了他的身体，宛若时间龙和空间蛇的象征在他双眼当中游走着，看穿了交织在琼恩和古里古锡的身上的命运丝线。

“哦，原来这就是维斯特洛的‘誓言’！”

伊斯米尔是世界之外的人，他不受命运的干扰，虽然能够轻松干涉现世，但是命运的光辉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所以他想要看到什么世界的本源，就必须推动本世界的生命行动。

“不错，不错。这个‘誓言’有点意思，它竟然不是直接由命运推动，而是由人类自己的意志聚合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