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和袁熙二人刚进院子,便听得院中一片悦耳的笑声,娇音萦萦,宛如银铃般清脆。
曹昂的目光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女童坐在秋千之上,忽上忽下,轻盈如飞,大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之势。
曹昂刚想问袁熙此人的身份,便见袁熙吓得一机灵,拉着曹昂就要跑。
曹昂心中好奇,伸手拉住袁熙便问道:“此淑女何人也?”
袁熙似乎很怕对方,张望两眼才低声说道:“此为我阿姊。我阿姊性凶,不喜欢有人打扰,咱们还是快走吧。”
性凶,看来还是个霸王花。
听得是袁绍的女儿,曹昂更有兴趣了。
曹昂不好色,也不是变态,对一个幼童有想法。只是当他得知袁绍有个和他年龄相若的女儿时,忽然心中一顿,既然自己娶谁为妻自己根本说了不算,都是盲婚哑嫁,那对方为什么不能是袁绍的女儿呢?
至少自己能获得一个政治能量巨大的老丈人。
想到这个,曹昂自己都觉得羞耻,人家小女孩这个年龄,放在后世,四年至七年有期徒刑是没跑了。
曹昂稳住心神,然后拉住袁熙的手问道:“你阿姊叫什么名字?”
“我阿姊叫荧,不过阿父、阿母都叫阿姊葳蕤。”
袁熙毫无防备地便告诉了他阿姊的名字,让曹昂忍不住感叹,女子闺名,本是秘密,非丈夫、亲人难知,袁熙此举算不算“坑姐”呢。
荧草,萎蕤葳蕤也。而荧有容光焕发、艳丽的意思,葳蕤亦有草木茂盛貌,女子华美貌、艳丽貌的意思。这名字起的,满是美好的意愿,看来袁绍很疼爱这个女儿。
此时曹昂有了主意,便说道:“既然是世妹,那我自是要拜见一下。”说完曹昂便拉着袁熙要上前。
别管是不是世妹,反正我不要脸就是。再说就算“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一六岁孩子,也没人能说什么。
曹昂打定主意认识一下袁绍的女儿,而一旁的袁熙听了,小脸紧绷,脸色慌张,都快哭了。
袁熙平日没少受他这个姊姊的欺负,平日里见到这个姊姊更是如耗子见了猫一般。
老大,你这是坑我!我不想去!
曹昂可不管袁熙的想法,生拉硬拽便往前走。袁熙根本拗不过,只得哭丧着脸跟了上来。
二人一番推嚷,很快便惊动了这袁葳蕤。
袁葳蕤见到有外人,立刻停了下来,看着二人,厉声娇斥道:“你是何人?缘何在此?”
此时袁葳蕤正对着曹昂。
只见袁葳蕤穿着一身翠绿色的直裾长裙,上半身罩了一件粉红色的浅衫,头扎百花分肖髻,颈中带着一个金镶玉制金螭璎珞,长得明眸皓齿,螓首蛾眉,粉妆玉琢,钟灵毓秀。虽只是女童,但真的是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人忘餐。
曹昂又一次想到了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光是这颜值,都不用长大,便能算倾城倾国,似乎娶了这样的老婆也不错。
曹昂一愣神,这厉害的小姑娘便皱起了眉头,看着一旁的弟弟问道:“熙子袁熙小名,此何人也?”
曹昂这时也回神了,不待袁熙说完,便双手作揖,躬身一拜道:“见过袁氏淑女,在下曹昂,乃大司农费亭侯之孙,今日随父来拜访袁伯父,与熙子一见如故,随熙子游览袁府花园,没想到竟惊扰了淑女,还请恕罪。”
曹昂自觉自己有礼有节,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
袁葳蕤听得曹昂的身份,便一指门口说道:“我不识得什么大司农、费亭侯,这是袁府后花园,女眷居住之地,非外男所能入,还请你立刻离开。”
这时袁熙轻轻一拉曹昂的胳膊,示意曹昂趁着他阿姊没发怒,赶紧走吧。
换了旁人,自是要走,不过曹昂可是一厚脸皮,再说,追媳妇,要什么脸啊,在媳妇面前丢脸能算丢脸吗。
于是曹昂言道:“袁氏淑女,我不过一童子,不算外男吧。”
“那也不行。”
曹昂笑道:“我是受袁公所邀前来袁府,淑女这么赶我,不是让人以为袁府欺生,慢待宾客。”
这时袁葳蕤看向曹昂,一脸古怪,或许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主。
再说她可不信这个没多少头发的小童会是父亲的客人。
“你一童子,父亲怎么可能邀请你。”
“我可不是普通的童子,我乃孝子。”
这时袁熙也说道:“阿姊,阿昂便是献血救母、哭水生冰的那位郎君,今日文会上,阿昂还提剑和人对决,还割了自己的头发。”
很显然曹昂救母的名声,袁葳蕤也听说了。
于是袁葳蕤吃惊道:“你就是那个救母曹昂?”
“在下应该已告诉淑女叫曹昂。”
袁葳蕤没理他,你刚才说自己叫曹昂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关心的是救母的曹昂。
“你能讲讲你的故事吗?”
曹昂一听就笑了。
不怕你好奇,就怕你不好奇,叔叔最擅长讲故事了。
于是曹昂跟说评书一般,将他怎么为救母亲、不计生死、献出鲜血、感天动地、池水结冰的故事尽数讲给二人听。
这一番故事,直说得跌宕起伏,意犹未尽。说到高潮处,还将自己未伤愈的胳膊给二人看。
袁大小姐虽然性格高傲,但毕竟是是个孩子,这种故事对她极有吸引力,因此她听得津津有味,早忘了赶曹昂离开。
三人一直聊到傍晚,这时寻找曹昂的人在前院都快找疯了。幸好有下人看到曹昂和袁熙在一起,循着痕迹,才找到后花园。
曹昂知道要走了,下次再见袁葳蕤还不知道是何时。
于是曹昂对袁葳蕤说道:“袁氏淑女,今日与贤姊弟在一起,甚是快乐,我见淑女喜欢奇趣之事,而小子亦同有此爱好。遗憾不能与淑女常见,我会将一些故事以信件的形式写给熙子,若是淑女喜欢,可以一阅。”
袁葳蕤虽然没说话,但却是有些意动。
望着曹昂远去的背影,袁葳蕤充满了好奇。她忽然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她不是要赶走此人继续荡秋千,怎么听他讲了一下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