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南易没休眠,伊依依也没睡,他们和特管局调来的监视人员一起,观察6栋那一家。
监视人员一共六位,两位租了6栋的一间车库,盯着楼道口。还有四位征用了10号楼的一套房,10号楼就在6号楼的对面。
四个人,两班倒。一个在阳台,从厚厚的窗帘里伸出望远镜,瞧对面的动静,一个坐在电脑桌前,通过各种仪器的监控画面,瞧对面情况。有些诡异无法用特殊仪器观察,所以需要肉眼。
南易和伊依依已经闲了半个月,暂时没有他们要做的工作,或者说,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
为了防止突发事件,他们还不能离开太远,于是经常到这个监控室来,与四个监视员聊天。
伊依依负责聊,南易负责在旁边躺着。
四个监视员起初很矜持,很高冷,但在话痨社牛伊依依的语言攻势下,很快化身四个沙雕朋友。
三点多,刚换了班,四人都醒着,他们聊了聊生活,聊了聊家乡的女朋友。
“嘿,”一个监视员忽然开口,他看着南易和伊依依,“听说你们特管局的人,都有奇特的能力?”
普通监视员属于外包部门,不算特管局员工,但又接触着诡异事件,所以内部流传着许多传闻。
特管局的人有奇特的能力,所以能和诡异对抗,这是流传最广的传闻。
传闻之所以叫传闻,是因为经过太多人的口,被太多人的口水润色过,就像洗了太多次的T恤,领子会皱起来,会褪色,图案会脱胶。
特管局的人有很多,有情报人员,有文职人员,有调查员,有领导,当然不可能都有奇特的能力。
就是调查员里,也只有精英成员,从仓库申请了诡异出来,才能短暂拥有奇特能力。
不过,南易是个例外,他本身就是个诡异。
“是啊。”伊依依点头,她不去揭穿这个传闻,而是添油加醋。
如果聊天是死板的真相的传递,那多机械,多无情,多无聊啊!
“我们能看看吗?”
除了在阳台的,另外三个监视员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伊依依,包括看监控的。监控有自动提醒的程序,不用随时盯着。
“这就要看南易调查员了,我的能力不方便展示。”伊依依认真地说。
监视员们看向南易。
南易很乐意吓一吓这些两脚怪们。
在监视员们的目光中,他慢慢抬起两手,按在了脑袋两侧。
停一会儿,让监视员们的注意力更集中。
然后,手猛地一提,脑袋与脖子分家,无头躯体举着露出恐怖表情的脑袋,跑向监视员们。
“我草!”
“妈呀!”
“我的天!”
三个监视员大惊失色,统统往后推了一大步,更有一个将手按在了腰间。
南易装上脑袋:“就是这样。”
“发生什么了?”阳台上的监视员问。
他想要转过头来瞧,但怕转头瞬间漏了对面的情报。
一个监视员走到阳台,替换了他。被吓了一跳怎么办?拉朋友来再吓他一跳!
南易故技重施,吓得他惊叫一声。
屋子里充斥了笑声,刚刚被吓了的三个监视员一点儿没有感同身受的意思,放肆笑着同伴。
同伴反应过来,也笑起来,气氛欢快。
直到阳台上的监视员忽然收起笑,沉声说:“好像有情况!”
负责电子监控的监视员立即走到屏幕前。
南易和伊依依站在他身后。
热能探测器传来画面,一个人体在客卧里站着,还有一个人体蹲在客卧门外。
“外面的应该是黄志武,里面的是娄雨露。”监视员说。
“黄志武在偷听娄雨露打电话?”伊依依好奇地问。
“不是打电话,没有监测到信号。”监视员否定了少女的猜测。
“不管是在干什么,黄志武已经开始怀疑娄雨露了。”南易说。
“黄志武往门的方向移动了,看样子,他准备离开。”监视员继续汇报。
南易和伊依依戴上耳机,快速下楼。
夜很深,天上是满月,月光遭了城市里街灯家灯霓虹灯的侵袭,份外暗淡。
南易和伊依依顺着阴影,快速跑到了6号楼前。
耳机里,监视员的声音传来:“黄志武开门失败,娄雨露被惊动了!”
……
黄志武从未如此憎恨过自家的门。
这老式的门锁一旦锁下,要手动转开锁,才能打开门。
如果直接去按门把手,那么只会发出啪嗒的声音,门纹丝不动。
他便是直接按了门把手。
客卧传来碰的一声,女友听到动静,推门出来了!
他没空去看,快速扭开锁,按下门把手,推开门。
“哥哥!”女友的叫声响起。
楼道的寒气连着声音,侵入他未着寸缕的身体,他打个冷战,精神一振,大步往楼梯踏去。
只用两步,他便到了楼梯前。
但他没能迈出第三步。
什么东西绊住了他的脚,他的重心失衡,身子前倾,脸狠狠撞在水泥楼梯的直角上,一阵晕眩,一阵天旋地转。
等他恢复了些意识,他已经倒在了五楼半的楼梯拐角平台。
睁开眼,映目是一双穿白色丝袜的腿。
女友甜腻的声音响起:“真是的,哥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每晚都会在楼梯那里拉一根绳的哦,是姐姐们教我的呢!”
他松了口气,至少现在女友的态度还很和蔼。
身上传来一阵疼痛,他摔得太狠,尤其是往前扑倒地拿一下。
他想起身,没能成功,求助地看女友:“我手好疼,可能有手指骨折了,帮我叫一辆救护车。”
女友蹲下身,上面的窗子洒下昏暗的光,照在女友脸上,那张脸还是那么漂亮,那么温顺。
“不用哦,我可以治好哥哥。”女友说着,抬起手掌。
她手上,拿一块红色板砖,板砖上绑着一根白绳。刚刚绊倒黄志武的,便是这东西。
黄志武的心又提起来了,他咽一口唾沫:“你说的治好,是怎么治?”
“是治根哦,可能会有一点点疼,哥哥忍一忍。”说着,女友扬起板砖,往他脑袋上敲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
咚、咚、咚——!
黄志武不动了。
“怎么样,哥哥不疼了吧?”女友呵呵呵笑一阵,放下板砖。
她脸上的甜美消失了,声音不再甜腻,而是有些沙哑。
她捂住耳朵:“来接我,再上来个人,帮我搬他。”
不一会儿,一个金色长发,前凸后翘的白人女性走上来。
“啧,这么惨烈,你没给他敲死吧?”女人说。
“人体没这么脆弱,我没用多大劲。”
两人用板砖上的绳子,绑了黄志武的手脚,抬他下去。
一辆计程车等在楼道口,两人将黄志武塞进后备箱,坐上后座。
计程车开远了。
南易和伊依依从阴影里走出来,他们坐上专车,追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