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二月初三。
辰时。
昨夜纷纷扬扬落了一晚上的雪,现地面上、屋檐上都已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今杨景起的很早。
因为今时实在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睡得早,起的也早。而且今日的他还要看新收来的私兵,也就早早的来到书房拿上了一些竹简读物,等着仆人准备行程。
手拿竹简,立于书房门口的杨景,望着眼前的积雪,不禁感叹,这都穿越了,居然还都逃不掉读书上课的命运啊!
话说回来。
昨夜雪落的有些大啊!
城外......恐又多于饥寒交切之际冻死之人矣。
可。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
于天灾不断,战戈不止的时代里,百姓被杀、被屠、被饿、被瘟疫,死了一茬又一茬。
在这个时代可找不到多少‘好人’,这里那个诸侯不是杀人盈野,董卓这种人屠就不用说了,曹操屠城那也是出了名的,西凉马腾韩遂叛了降降了叛,中原二袁集团连连大战,打了六七年,杀的那叫个十室九空,整的士兵都要吃野菜充饥,程昱...甚至还搞出了俩脚羊。
而诸侯老爷呢,袁术穷途末路的时候都还惦记着蜜水呢...
诶,不对,身为大户人家的自己,似也总是喝蜜水乎。
咳咳...
这争霸最后遭殃的还是老百姓哦。
如果杨景要是没记错的话,其大汉巅峰人口近乎六千万人矣,而至三国时期,人口锐减了三、四千万乃至更多的人。
嘶...
也不知道自己要是真壮大搞起来了,会不会跟他们相像…
或许吧,说不准。
没等杨景再次回想,不远处就响起了小管家的叫喊声。
......
“少君,少君,健马已准备妥当,可启程矣。”
小管家,年三十又几,是为大管家的儿子,名赵永,字久忠。
“善。”杨景望着眼前这位微低着头的小管家微笑的应着。
当下,该备的差不多了,也是该启程矣。
然...
杨景披着一袭洁白貂衣,从偏门走出赵氏坞堡,骑上了外祖花重金给他买来的上等南番马,便带着身后几匹健马和数十家奴快步朝着城西的庄子赶。
不过因积雪稍有些厚实,马匹的行动也颇为不便,加之跑的太快身后护院家奴跟不上,所以他们的动作还是偏慢的。
约莫半个时辰后。
杨景领着钟离、周凌及家中小管家赵永,骑行到了位于城西外的赵氏庄园。
......
杨景家的庄园很大很大,大的到甚至比城中的赵府还要大上很多,也可以说的上是座小城池。
自给式庄园分三个部分,分别是前院、中院、后院。
前院分东西俩侧,东侧是赵氏户籍的佃农所居住的地方,西侧为平时佃农互市的地方。
而中院就是家中颇有地位的管事和家奴所居的地方,此外,中院还有不少纺织厂、酒坊等一些不大不小的作坊。
至于后院,那自然是主人的居所。
另外,庄园坞堡的外面,还有些许的胡瓜田、葡萄田、梨田。
是属于自给自足的庄园经济,还是那种不用交什么赋税的,只要交给主家就行。
...
落于庄园大门口的杨景望着眼前自家的庄园,不禁感叹,“这封建地主,还挺香啊!”
咳咳,狗头保命!
...
等刚踏进前院,‘水泽’和庄子的管事就小跑的迎了上来。
齐涵与庄子的管事见杨景,皆恭敬的拱手作揖道:“见过少君。”
“善...引路吧。”杨景微微点着头示意着,虽然杨景一向平易近人,但身份差距太大了。
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个时代阶级观念固化严重,在很多世家子弟眼里,一介白衣,读不起书也没读过书的人,是不配跟世家子弟做朋友的,都不大愿意鸟他们,甚至还觉得,跟那种粗鄙的人结交朋友,是有失身份的。
就好比杨景的外祖赵祐,其所养的那些门客里,多为寒门,有真才实学,或游侠客将,基本都是些读过书的人。
而杨景自己先前所收的百位私兵里,稍微读过点书的,好像就只有齐涵一人矣。
难搞。
...
进了庄子,走在前院。
些许冬日里难得休息会的汉子们一瞧见走进来的少年,都是怂怂的模样,贴着笑脸:“见过主家,主家好!”
“好。”面对些许胆子大些的佃农,杨景皆笑容温和的应着。
不过杨景的关注点不在这。
他扭头一偏,开口询问着庄中的管事:“作坊中的丝麻衣做之何如,数多?酒水制多?”
庄园管事:“回少君,今丝麻衣又制六百,长袍又制四百,短衣八百,加杂库存,共计三千六百余套;酒水,共计八百余坛。”
杨景叹了一口气,“善!酒水,暂先莫制矣,多制衣。”
嗯...
生产力低下的时代,别说披甲造兵械了,特么就连衣服都没的穿。
杨景他也曾算过一笔账,目前用外祖家所以钱粮、家奴及门客,大概能组成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其中全副武装的披甲精兵顶多四百余,其中还不包括骑兵,因为他家的马,只有三十多。
养常备正规军,非常耗钱,养一个东汉中央正规职业士兵,也既是披甲、马匹、武器、工资的钱,够养十多乃至几十个普通郡兵了,养兵,真的非常的耗钱粮,没家底的人,是真玩不起造反。
......
现今生产的事已了解完,也是该说他的私兵了。
“久忠,吩咐下去,宰一羊、三猪、十鸡,夫善食。酒坊清理,以供众坐。”
杨景话锋一转,他又想到了令其忧心的地方,朝齐涵问道:“新收护院,可让医师看否,未染?”他这庄子可有近千户人呢,可别糟了瘟疫,给一窝端了。
“少君,已然视矣。”身后的齐涵连忙回答。
“好......善。”杨景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
庄园里,杨景并没有直接去后院休息,而是去往了酒坊。
于油灯点亮,整理宽敞不少的酒坊里,杨景盘坐在上首位,右手倚靠在案几上撑着脑袋,左拿着竹简。
悠闲的边等边读书。
崇尚文治的士人朝代。
读书非常重要,要是没点真才实学,还是容易令士人嘲笑的,而且外祖对他寄予厚望,其也不想外祖失望吧。
“水泽。”轻喊一声的杨景松下了撑在脸上的右手。
“齐涵在。”守在一边的水泽,快步地落在案前。
“此简策拿去读之。”
“啊?”齐涵听一愣,近乎呆滞矣。
我没听错?少君送藏书与读?
“呜呼?给尔就速速接下。”
其少君加重的语气给齐涵吓了一大跳。
惶恐的忙称不可:“不敢,主君身份尊贵,而吾乃野夫草服之人,奔于乱世,食不果腹,后,幸得少君收矣,待尔食之有肉乎!而吾寸功未立,早已惶惶不安,再授简策,草人万万不敢受之!”齐涵重重的低下了头。
虽然他是读过点书,祖上也出过当太守的大官,但落到他们这几代,早已破落,流亡于乱世,幸得少君收容,已是感激,再读简策,真的不敢妄想。
“嗯......尔且过来,”杨景招手,先撑起脸上温和的面容,“我是尔主家,而尔跟我已近俩年,莫要生分,给尔便速速接下,听否?嗯?”后,用微重而毋庸置疑的语气,朝着面前的齐涵递之竹简。
“尔...尔...尔。”一下子就跪爬在地上,“尔,谢过主君,水泽此生愿为主君甘当涂地死而后已!”
齐涵颤抖的跪在地上,其言乃发自肺腑,主屈尊授书,感动的都泣之举袍擦涕乎,颤抖的跪爬于前接过主君的竹简,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可以再读简策!
这下子,杨景在三十多岁的齐涵的心里,变得无比伟岸,给吃给穿还给读书。
这尼玛敢想?
直接就变成杨景的超级死忠。
而且还给落在另一侧,为其长辈的周凌羡慕的不行,要知道其家少君杨景,读的可是经书啊!
“善!日后若有不识的,可请教钟离或我。”杨景无奈的摆着手,“且先去读。”
盘坐在首位的杨景,瞧着急不可耐而欣喜读之竹简的齐涵,一脸无奈啊!
没办法。
读过书的太少,而自己可用的亲信之人又少,所以只能试着培养几个了,好在家中富裕,抄本的竹简读物也多。
就是不知道起步晚了没有。
......
没一会,管家赵永便过来。
恭敬地道:“少君,膳食与护院已安排妥当。”
杨景点了下头:“嗯,呼钟离带护院上来矣,膳食单桌先上,护院等落坐后。”
单坐在上首的杨景,其下首左右俩侧,他吩咐人放了六张单桌,有三张分别是钟离、齐涵、周凌坐的,至于另外三张,是他准备用来考效,看有无人才的。至于新收及之前陆续旧收的家奴护院,他们则需远桌台,盘木板地而做。
赵永喊完钟离后,就急急忙忙的领着几位下人,开始上食。
杨景瞧着眼前端上案几桌台上的食物,面色渐苦,这汉朝食物基本都是蒸、煮、炙、羹,佐料很少很贵,符合他口味的吃食不多。
而主又食以粟、黍、麦、稻为主,就是小米、黄米、小麦、稻谷。
不过,相比于杨景吃的细粮稻粥,还有很多人连刺喉的麸皮都吃不上,更何况被磨成粉的小麦面粉呢。
杨景也是被他的外祖养的嘴刁了。
诶?
面色沉思的杨景,瞧着案几上白白稻粥,而又想到小麦面粉,似乎霎那间又想到了什么好玩意。
不过脸上激动很快就被杨景压住了,他打算弄完私兵再着手操办。
哎,有时候就真是灵光乍现呐!
...
“报少君,护院已安排妥当,随时可入内。”就在杨景还在沉浸在喜悦中而晃神的时候,钟离已然走到跟前的不远处。
回过神的杨景心情大好,笑着轻轻额首。
“带上来。”
片刻间,钟离从外面带进了乌压压的一大片,约二百五十人。
“坐。”随着杨景摆手令下,齐涵等人,率先安排着护院,让其盘木板地而坐。
食也开始上矣。
给护院们上的吃食,是其灾年,亦难食之的肉味,既猪肉,虽然猪肉有点腥臭味,但其可是肉啊!
...
.
ps:求推荐,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