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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
傍晚时分,夕阳残落在若隐若现的——成都城楼上。
杨景跟着自家祖翁还有半路接应的族舅走了老久老久,才终于走到了赵氏本家所在的成都城。
此时的成都城内还是颇为热闹的,不过却没有锦竹热闹。这时候的益州州治是在锦竹的,不是成都。
所以成都虽然热闹,但要比锦竹要略逊一筹。
而且益州较为偏安,战乱远比中原地区要小很多,在刘皇叔来益州之前,益州百姓的生活虽算不上多好,但绝对要比其他州要好很多。
“舅父!”马车内的少年挑开马车的窗帘,朝着马车外,骑马而行的族舅,轻轻探出声道:“舅父,您有听过甘宁,锦帆贼,这個人?”
骑着高头大马的赵岩闻声有些不解的偏过了头,感觉有一些意外和惊奇的问道:“嗯?锦帆贼?”
怎么忽然打听起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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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舅父!就是那位!”
“呵呵,锦帆贼么...”城内骑在马上的赵岩,摸着嘴角上的不怎么长的胡须,轻吟的嘀咕了一声这个名号,感觉有点好笑,也挺好玩的:
“甘宁的这個锦帆贼的名头还是挺有知名度的么。不过,甘宁其实是没有拿蜀锦作帆的,而是拿蜀锦栓船,用完就割下来扔了,用来表示自己有钱。“锦帆贼”似乎有些名不副实,但依旧广泛流传。”
“额。”这就尴尬了。
杨景透着马车窗帘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跟记忆中的出入有稍许的大啊。
不过还好人家甘宁不在这,不然不说被骂,那也绝对会增加收入麾下的难度。
一下子回过味的杨景又问:
“那舅父知道那位甘宁——甘兴霸现在在哪么?”
赵岩略做沉思,在脑海里仔细的搜索着关于甘宁的记忆,想了想才张口道:
“甘宁——甘兴霸,出生大族。少似喜奢华之物,有气力,又好游侠,杀人,后野于江贼。但,此人又似为人豪爽,敬重士人。后来被招降,研读为小吏,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甘宁现今应就是在我们蜀郡当一小吏或佐官,具体是什么不是很清楚。”
“呵呵......大外甥呐。”赵岩摆着手,嘱咐道:“我们这马上就到本家了,怎么就突然问起这么一個人?还是说心里有什么想法,如若真有什么想法,就等等我们进了咱们家府宅再细说,届时舅父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整整!”
“好!”
言罢,杨景也表示了然。
他们一行人就这么于成都城内行。
很快就到达了,杨景跟自家祖翁颠簸了这么多里的路而要到达的目的地。
蜀郡成都——赵氏本家。
...
杨景跟着自家祖翁一同下了马车,就能视见本家的门口,立满了出门迎接的人。
终于到了啊!
一路上大腚都颠痛了。
杨景都还来不及发声感慨舒展身子骨,就得随着赵祐一同去作揖行礼打招呼。
——经年已久,今...吾族佑之终于回矣!
——弟,见过大兄!
——子侄,拜见叔父!
...
赵府门的行礼声...哽咽声源源不绝,杨景的礼拜声于此就稍显小了些。
而且杨景能看得出来,几步于前的祖翁精神大好,掩面红润,再见族人的喜悦之情难掩于色。
祖翁很高兴。
赵祐朝着身前众位的老族人作揖行礼,同时也给后辈们点头示意着。
等聊了好一会后,杨景只见自家的祖翁走到了他的跟前,一把拉着自己的肩膀,向各位族人介绍着:
“来,三位族老,这是某之少孙杨景,今特领来认认各位。”
——善,这孩子吾也略有耳闻,确为不错,善心可为,但也还需继续坚持勉励。
......
这就是名声的好处么,或许族人或多或少知道自己,但这善心名气儿可就是祖翁给自己弄来的功劳了。
不及多为喜色,杨景和自家祖翁就被簇拥进了家门。
...
在赵氏本家大吃一顿后,杨景脸上常有的笑容被卸下了,有的也只是焉了吧唧的,之前刚到的时候还不明显,等吃完饭这会儿疲惫感就油然而生,直冲脑门。
谁让本就身子骨偏弱呢,怕是祖翁也不大好受吧。
入夜时分,用右手撑着身子,而靠在卧榻上的杨景还没休息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族舅父赵岩的声音。
“大外甥!我乖乖的大外甥诶,汝舅父来找汝来啦!”
“诶,大外甥...汝...汝...”随着赵岩的大步迈入,其面颊上的喜悦之情也变的凝固起来。
不等舅父他开口,杨景当先道:“舅父这表情可不对乎,祖翁归本家可跟舅父和族宗们吃酒可尽兴乎?”
此话一出。
赵岩都为之一愣。
他的眉头先是皱了皱,然后又恢复了刚来时的笑容:“好啊!刚刚吃酒之时那可谓不痛快,眉眼都是欢笑、怡情悦性,家里真的很少有今天这么高兴的时候。”
哼哼....
听到这,杨景微微一笑:“景也觉自然的。”
说话间,一身白色睡衣袍的杨景用力的撑起身子,他那整头的长发也沿着头肩披洒了下来。
今夜此等的模样,没有了往日的那般绝绝的英气,有的只有慵懒而成的伪装。
“呵呵...舅父。”疲弱的少年坐起身子后就要起身去拉自家舅父的大手,“之前...景不是问了您甘宁之事嘛,景听闻到了其勇猛豪爽,又外乎,祖翁快入仕矣,所以景非常想请舅父为外甥引荐一番,想请为祖翁门下,也想多些助力矣!”
视见其大外甥,似有些行之不稳之兆的舅父怎么可能不去搀扶一下呢?
“诶...慢点......嗯...让舅父我怎么说呢。”赵岩抬眸一下子就窜到其大外甥的身旁。
“那甘宁......舅父我到也见过一面,不过也并不算相识。”
“说实在的,那人其实不大好的,名声太差了,而且早先前观其样貌或是一个桀骜不驯异常高傲之人。”
“当然那只是表面,舅父对其也不甚了解,如若汝非要见一见那人的话,等俩天,等等舅父我的安排。”
“好,到时候就请多劳烦舅父了!”杨景抿着笑容低着头,声音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