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鄙!”
说完,抚着胸口,明显被樊母气到了。
绫儿再次抄起笤竹,作势要赶几人走,而柳老爷子,直接闭上眼睛,默许孙女的‘粗鄙’行为。
高粱穗搓成的笤竹,打起人来,初痒后痛,樊胜美挡在亲妈前,挨了好几下子,池宇刚想上前拦住绫儿,手机突然震动,扫了一眼,是副院长打来的。
“喂,什么?翡翠吊坠找到了?正派人送来?好,我在柳家等着!”
耳朵灵敏的柳绫儿,挥笤竹动作一滞,扭头怒道:“唬人很好玩吗?”
“呵,副院长20分钟就到,笤竹在你手里,想打人,也不差这20分钟吧?”
她撅着嘴,低着头,拿不定主意,末了,还是柳老爷子发话,其才放下笤竹,杵在摇椅后面,奶狼般的凤眼,直勾勾盯着樊母。
“死丫头,没个教养!”
樊母啐了一口唾沫,翻白眼道,好似刚才吓得嗷嗷叫唤的不是她一般。
“妈,少说一两句吧,难不成,你还真想坐牢……啊!”
啪!
樊胜美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看向樊母。
“死妮子,要你何用,当初就该听你爸的,把你溺死!”
“伯母,你冷静一点,甭闹了。我既然能说服失窃老人不报警,同时也有法子把事情闹大,届时,别说三年五载了,蹲个十年八年都有可能。这样也好,一出来,雷雷就是大小伙子,也能担起整个樊家的重任。”
“不成,雷雷离不开我,我发誓,再也不胡闹了,再也不干缺德的事,小美,曲总是你的朋友,快劝一劝啊!”
果然,一提到雷雷,她就化身绝世好奶奶,樊胜美抹了抹眼泪,故作坚强道:“曲总,挨巴掌而已,没事,我早就习惯了,待这件事情解决,我会把他们送到乡下,届时,再好好谢谢你。”
“呵,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若换做是我,管她是谁,敢扇我一下,铁定还其十下。”
柳绫儿此话一出,樊胜美脸色瞬间铁青,樊母嘴唇颤了几下,畏惧地扫了一眼池宇,终是将骂人的话,咽了下去。
“绫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莫随意评判她人家事!”
“爷爷,绫儿省得了。”
20分钟后,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屋内的‘宁静’!
柳绫儿一溜烟小跑打开了门,摊着手掌到:“副院长,奶奶的翡翠吊坠,快拿来给我看看。”
闻言,副院长眸子一凝,神情不自然地笑了笑,“绫儿,进去说,东西,得柳老爷子先过目才行。”
“嗯,也好!”
进屋后,副院长的大手,紧攥着檀木盒,眼神饱含愧疚,顶着一副心里有话说,但又说不出口的死样子,池宇猜测翡翠吊坠出了问题,思索一番后,道:
“柳老爷子,客厅人多,查验吊坠时,若是磕到碰到,那就不值当了。不如……进屋详谈?”
“瞎说,有我柳绫儿护着,看哪个妖魔鬼怪还敢碰吊坠!”
“绫儿,文静一点,小伙子,副院长,搀我进里屋吧!”
柳绫儿再气,也得听爷爷的话!
里屋,副院长踌躇一番,还是打开了檀木盒,被红绳系着的水滴状珠宝,翠绿通透,灯光一打,折射出的翠彩光芒,令人挪不开眼。
只是,偏偏最饱满地带,布满长条划痕,细看,划痕内还有灰白色的脏东西,柳老爷子抚摸着伤痕累累吊坠,忍不住落起泪来。
“阿姗,是我没用,没保护好你最喜欢的吊坠……”
“柳老,对不住,院里的人去晚了。买吊坠的小伙子,拿它当告白物件,女方没答应他,他一生气就把吊坠摔了,还踩了好几脚,末了,一脚踢进草丛。派去的人,找了许久,方才找到。本打算洗一下,但这是翡翠,又怕洗坏了。”
柳老像是对待绝世珍宝一般,捧着花生米大小的翡翠吊坠,神情落寞哀痛,不停嘟囔道:对不起,没脸去地下见你。
至于副院长的解释,他怕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心里去!
“柳老,您错了,柳奶奶最宝贵的物件,不是翡翠吊坠。”
柳老侧眸,怒道:“你懂个啥?这枚吊坠虽不值钱,但却是老夫退休后,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她宝贝着呢,系上红绳,挂在胸口,从不肯摘下。”
忆起与老伴相守的时光,柳老不禁嘴角上扬,池宇却煞风景道:“呵,那你可太不了解她了,又或者你明知道她最珍贵的是什么,却没能力守候。”
“此言何意?”
“香山十里外,有一城隍庙,庙中有棵广玉兰,枝条上挂满祈愿的牌子。我查到,柳老太太生前,每三个月,便会去一趟城隍庙祈福,柳老,是您的自我猜测准,还是牌子上写得内容准呢?”
“你把牌子摘了?”
眉头微皱,眼神凌冽,显然,是真动了气。
“那哪能啊,动了就不灵了,我遣人用无人机拍下来的,诺,都存到相册了,您不妨抽几分钟看一看。”
柳老接过手机,戴上老花镜,图片放大缩小再放大,一字一行往下看,几十页图册看完,人已哭得不成样子,掏出帕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姗儿,是我想差了!”
懵逼状态中的副院长:……什么鬼?不是讨论失窃财物赔偿问题吗?咋突然扯到祈愿牌上面了,天,谁来解个疑答下惑。
“柳老,吊坠是个物件,承载着您对老伴的思念,但柳老太太生前最放心不下的是其大孙女——柳绫儿!”
“唉,绫儿这丫头,可怜呐,若哪一天,我也要走了,也会放心不下她。当年……”
其实,柳绫儿不是柳老的亲孙女,柳老太太出身贫苦之家,大冬天的,天未亮就穿着破旧的薄棉袄,跑郊区火车道上捡煤块,身子骨慢慢地被冷冽的寒风击垮,留下病根,难以受孕。
‘不易受孕’体质,是结婚5年后查出来的,柳老太太心中愧疚,闹着要离婚,柳老及其家人,皆不答应,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劝她留了下来。
老了老了,想有个孩子陪在身边,遂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女孩,悉心抚育,把她当做自个的亲孙女。
“柳老,我查过,绫儿成绩一直稳列前矛,考上市重点高中不成问题。只是,她酷爱画画,想进美院拜个教授为师,有点小问题!”
“啥小问题?”
当大画家,是孙女一直以来的梦想,见面前的小伙子提及,急忙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