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顿涅茨克西南方向的区域,断断续续的有人搬卸行李坐上车离开,医院里依旧灯火通明,和往常没有区别,可是室内却空空如也,不仅一个人影都没有,设备也是彻底被清空。
顿涅茨克人民军获得俄罗斯军方情报,地区重炮营炮口已经转向该区域,这是利用卫星和侦察机所拍摄到的。
结合下午叶淮小队提供的推断信息,人民军首脑当机立断,将该区域的居民和公共设施搬离该地,为了不打草惊蛇,行动在深夜进行。
在外部看来,这里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西南城区一片死寂,唯有一些公共场所依旧灯火通明。
小树林的一些栖息的鸟儿被惊飞,鸟儿像是有规律地飞离树枝,随后又趋于安稳,大深夜的,竟还有鸟飞。
一批俄罗斯军队抵达顿涅茨克中央城区,预计一个旅级作战单位,还有一大批物资送达,他们将在这里进行驻守。
北侧方向的发电厂,静得让人打颤,北方的深秋是寒冷的,夜晚则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有三十多人在附近埋伏,德基和三人埋伏在一栋烂尾楼上,一挺重机枪,两把AK47自动步枪和一把狙击枪,弹药有整整五箱,四人正在点着蜡烛吃着老百姓送的干粮,这是他们的宵夜。
“好了,你们两个先睡了吧,我和穆勒郎同志盯着就好。”
“德基同志,还你是先休息吧,我估计敌人不会来的,按照那些中国的同志所推断的,或许不会错,他们的目标是医院。”
“中国的同志是聪明的,我们之所以埋伏在这,就是为了防备敌人,声东击西你们应该知道的,不可能只用昨天早上的那两只小虾米钓鱼。”
“你的意思是说,那群该死的纳粹会先拿这里开刀?”
“是的,叶淮同志的安排我们在这里不单单是害怕自己的推断错误,他是一个严谨的人,他得出了结论就一定会相信,之所以安排我们在这里,就是觉得敌人会声东击西。”
“那他怎么不完整上报?”
“不清楚,或许是为了稳定,让人民军相信敌人只会攻击医院,这里是志愿者的伸展之地,他应该是不愿意让人民军分兵来这里驻守,那样医院方向的兵力很被削弱。”
“原来如此,那你觉得敌人今晚会偷袭我们这里吗?”
“我想不会这么快,但是一定要打起十分的注意力,按照叶淮同志的推理,敌人应该会在明天或者后天的夜晚进行攻击,所以间隔时间尽量不要太长或者太短,最可能的就是攻击前傍晚到来。”
“行吧,那我睡了,德基同志,你什么时候困了赶紧叫我起来。”
“好的,祝你有个好梦,晚安。”
“晚安,我亲爱的达瓦里氏。”
凌晨四点,发电厂左侧的一挺机枪正在猛烈开火,德基叫醒身边正在酣睡的队友后迅速进入狙击位置。
从夜视仪上看,有一支小队企图进入带着炸弹进入发电厂进行爆破,埋伏在距离发电厂左侧方向八百米处有一组三人小队发现了敌人,并且猛烈回击,第一轮火力就已经把毫无防备的敌人消灭一大半。
德基在狙击点上开了三枪,击杀三名敌人后,正在寻找另一个目标时被一枪射中。
“德基同志,听到我说话吗?”
“我没事,打中我的防弹背心了,我胸口很痛。”
“把他拉到后面休息!”
另一名队友干脆拿起重机枪对刚刚的火力点进行扫射,随后便立刻隐蔽起来。
德基在火力位置后躺着休息,打过来的正是达姆弹,错不了,那便是图波小队。
队友检查德基身体时,那枚子弹正好卡在胸口的防弹背心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德基胸口像是被头牛撞了一般,喝了几口水便躺着休息。
达姆弹是世界禁用的子弹,其杀伤力是毫无人性的,敌人就是在屠杀顿涅茨克人民,还有子母弹这种集束炸弹也是被一百多个国家禁用的炸弹,在这里,丧心病狂的敌人无视任何规则,不论男女老少,全部将其杀害。
半小时后,敌人尽数撤离,丢下了十几具尸体,德基等志愿者有一人阵亡,三人受伤,得亏是埋伏隐蔽好,敌人也是过于轻敌才获得这番战果,若是平时,志愿者的伤亡人数要有一半。
西南城区依旧毫无动静,今夜在发电厂区域打得激烈,全城人心惶惶,为了掩饰,人民军派出一支将近五十人的小队在发电厂外围巡逻。
敌人认为鱼儿已经上钩,五十人的巡逻队,发电厂里应该还有不少驻守,这回再给西南城区来一顿攻击,把顿涅茨克的这家医院端掉,这种战果又可以和泽连斯基拿到不少的奖金。
同样的,人民军已经在西南城区布下天罗地网,唯一的重炮部队已经瞄准向敌人阵地,只等敌人第一轮火炮攻击那些已然没了人烟的居民楼后,便攻击其重炮阵地。
小树林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叶淮小队埋伏在小树林附近的一片坑洼地,这里连只鬼魂都不会光顾的地方,敌人绝对想不到这里有人埋伏。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叶淮小队已经趴在这片洼地一整天了,就等候敌人第一轮火炮抵达后钻进树林进行埋伏。
德基的一根肋骨断裂,被送往医院治疗,这里应该不会再有任何战事出现了。
不出所料,凌晨两点钟,敌人第一轮火炮抵达,将居民楼、医院、树林子,还有人民军驻守阵地进行了一次清扫。
因为叶淮小队的推断和俄军提供的情报,人民军在这轮火炮抵达前做足了准备,只有轻微的伤亡。
敌人则在暗暗自喜,就这么猛烈的火炮,根本不需要任何小股部队进行突击,只要持续半小时的火炮攻击,顿涅茨克人民便已经全军覆没。
无差别的攻击下,树林子里原先埋好的地雷所剩无几,全部被爆炸的弹药引发,诺维十分恼火,自己累死累活的工作全部白忙活了。
敌人炮火刚刚停止,另一头的顿涅茨克人民军重炮阵地便定位好敌人的火炮位置,随即而来的十几颗炮火飞上天空,犹如流星雨一般倾泻到敌人火炮阵地。
“他妈的顿涅茨克哪里来的火炮!”
敌人阵地一片火海,而人民军的火炮丝毫不留情地在敌人阵地上掀起一片热浪。
乌军的弹药被炮火引爆,连锁性的爆炸几乎将整个阵地摧毁。
顿涅茨克的火炮很快就停止了攻击,敌人的救援部队上来救火,一片狼狈不堪。
敌人重炮指挥官心焚如火,上级派他们来这里是为了立功,可是他却将整个重炮营带入了死地,阵地上的二十几门榴弹炮几乎所剩无几。
他只能绝望地望着一片火海的阵地,任凭自己的士兵在疯狂救援,他已经乱成一只蚂蚁,成了无头苍蝇到处乱喊乱窜。
“炮兵阵地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着火了?”
“看来顿涅茨克那群蠢货得到了俄军的支援,第一轮火炮就把他们打成一片废墟,现在居然还有能力进行反击。”
“不管那群正规军了,一群吃饱了只会拉的废物,泽连斯基摊上这种部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们进攻,成功将他们的西南城区占领后赏给你们三天时间折磨他们的女人。”
“哈哈哈哈,免费的早餐要来了,兄弟们进攻!”
敌人正面部队开始进攻人民军的阵地,而让他们意外的是,阵地上虽然已成一片废墟,可人民军伤亡并不大,原先的人民军早早离开了难以承受炮火覆盖的区域埋伏起来,现在敌人的重炮阵地被摧毁,人民军开始回到原先的阵地上进行反击。
一辆坦克上,三名光着身子的乌军士兵正在操纵火炮攻打,漫不经心,一名士兵还在玩着手机,这番轻敌的下场迎来的便是头顶上的无人机送下来的礼物。
乌军根本不在意顿涅茨克人民军,甚至把坦克盖子打开通风,一枚炸弹掉落到他们的头顶上,随即爆炸开来,坦克内部一片血渍,弹药架上的炮弹也随之爆炸,整辆坦克就这么成为一堆破铜烂铁。
正面进攻的乌军部队很快就被打压住,退也不行进也不行,一旦起身就被对面的子弹扫射成马蜂窝。
这么一片平地上贸然冲锋,无疑成为了案板上的猪肉,任由子弹切割他们的身体。
“怎么回事?!第一轮炮火不是将他们打废了吗?!为什么顿涅茨克有这么强大的火力?!”
“完了完了,我们上当了,敌人早就有了准备,妈妈我要回家!”
一些乌军士兵看到躺在身旁的尸体已然被吓傻,恐惧的心理让他们痛哭流泣。
不过依旧有一些不怕死的家伙儿继续爬行,妄图用炸弹炸掉人民军的机枪火力点。
人民军是等候敌人距离阵地仅有一两百米的时候才展开的屠杀,这是2014年顿涅茨克地区宣布独立以来最大的战果,这也是最大的一场战斗。
以前的人民军只能被敌人无情地暗杀和偷袭,而在今夜这么一片万里无云,繁星点点的夜空下,他们将疯狂地报复敌人。
仇恨的子弹疯狂撕裂敌人的身体,脑浆和大肠不断被崩裂开来,战场上一片血腥味。
后方的敌人部队幸亏没有进行冲锋,他们在阵地上和人民军对射,可怜了那些在平坦地面的部队,已经完完全全成了待宰的羔羊。
夜空被炸弹的火焰照亮,被密集的子弹点亮,一直没有停息。
天上的无人机也不断对着地面上的人进行攻击,有搭载的炸弹掉落到机枪阵地上,也有冲锋枪型的对人进行扫射。
双方你来我往,有人拿枪不断打着头顶上的无人机,却随即被扔下的炸弹掀翻,无人机掉落到地面,一个灵魂升天。
城区里的百姓在嘈杂的炮火声睡不着觉,默默祈祷着上帝护佑自己的人民军,也有人在祈祷自己的孩子或者丈夫能够平安归来。
城区中央的俄军已经集结完毕,但是指挥官让他们保持队形等候,眼下并不是直接出击的时候,而是派了医疗部队和后勤部队为顿涅茨克人民军进行支援。
在正面战场上打得激烈时,叶淮小队已经进入树林开始埋伏,而图波小队正在不断逼近。
“队长,枪声和爆炸声那么响,敌人是不是已经有所准备了?”
“去你妈的,有准备又怎么样?今晚不把他们的医院端掉别想活着一个人回去!昨晚的攻击失利,你不想为他们报仇吗?!”
“我女朋友昨天死在那里了,操蛋!今晚我一定好好折磨几个护士,让她们下去陪我的丽莎!”
“他们的部队已经被调去发电厂那边驻防,我预计这里的防守一定很薄弱,现在正面方向正在交火,这是我们进攻的时机。”
“队长,我发现敌人像是掌握了我们的行动,昨天晚上我们的损失太大了,现在正面战场上的枪声过于密集,我怕这里会有埋伏。”
“别说话!进攻开始!”
图波小队队长一意孤行,没有把任何建议听进耳朵里,他想的只有报复,昨天的行动让图波小队元气大伤,这一番滋味绝对不好受,向来只有他们折磨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折磨自己了?
十分钟左右,图波小队已经进入树林的中心地带,图波小队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树林子刚刚经历了一番炮火的洗礼,这里的一部分树木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地面上也是随意可见的弹坑,还有一些地雷炸出来的坑位。
“狙击一组报告,敌人已经逼近。”
“收到,作战准备开始,同志们,报仇的时刻到了!”
一名图波小队的士兵轻轻踩过弹坑,继续往前,随即一声爆炸声张,那名士兵被掀飞,左腿和身体分离开来,挂在一棵断枝上。
“隐蔽!有地雷!”
图波小队停止了前行,这是一颗残留的地雷,孤零零地守候他们的光临。
“队长!昨天我们小分队来这里侦查的时候没有发现地雷!”
“那又怎么样,只不过是昨晚的行动动静太大,他们为了防备才布下的雷,既然有雷了,那么他们的驻守绝对薄弱,我们只要冲锋而上,我不管你们如何,等会儿进入城区给我见人就杀!直到占领整个城区为止!”
图波小队的队长已经丧失了理智,现在撤离还来得及,可是他依旧一意孤行,他不过就是一个躺在温室里生长的,为了寻求刺激而杀人过瘾,疯狂地崇拜纳粹分子,特别是对希特勒的书《我的奋斗爱不释手,他认为这些垃圾人种就该死!
但是树林子依然没有多余的动静,图波小队稍等了五分钟后便继续前行,尽可能地踩在弹坑中。
敌人已经逼近,距离叶淮小队仅有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可是叶淮迟迟没有下令攻击,任由敌人继续前进。
图波小队轻声慢步地前进,前面两个侦查兵正在挥手前行,表明前方无任何状况。
距离五十米,敌人已经跨过雷区,开始加快步伐前进。
图波小队已经进入了叶淮小队给他们布置的包围圈,叶淮一声枪响,敌人卧倒在地上。
树上的两组狙击手点名射击,树林子里的步枪疯狂扫地,机枪的火舌舔着地面,敌人赶忙撤离跳进弹坑进行隐蔽。
一枪,一名敌人被打中脑袋,直接开了瓢。第二枪,打中撤退敌人的腿部,另一个士兵回头扶他起身时,又被击中脑袋,那趴在地上的那个士兵刚刚起身,又是一枪放倒。
敌人慌乱逃离现场,图波小队队长疯狂扫射,可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树林中,根本不知道子弹从哪儿飞来,因为他的夜视仪刚刚被狙击手打碎。
敌人还想着分头逃跑,已经来不及了,敌人的慌张将自己的后背暴露而出,而且疯狂的窜逃让他们根本没有组织性的撤离,只能被无情地射杀在当场。
一不做二不休,叶淮小队立即冲锋追杀,手雷在敌人头顶上爆炸开来。
敌人首脑高喊:“注意秩序!阶梯式撤离!躲进弹坑进行回击!”
图波小队开始回过神来,开始阶梯式撤离。一面掩护,一面撤退。
这是他们从未见识过的特种部队,而他们这一支半吊子的所谓特种兵则是由一群球迷发展而来,并没有经过专业化的训练,所以遇到了像今天这番突袭之下便招架不住了。
撤离方向的左右侧,轻机枪已然打响,敌人利用弹坑隐蔽反击,树林子里已经倒下了十多具尸体,图波小队所剩无几。
图波小队队长命令分头突围,不管他们怎么隐蔽撤离,依旧被树上的狙击手点名射击。
这回图波小队是碰上了催命的无常鬼了,他们从未遇到过这般训练有素,而且动起手来没有丝毫犹豫的部队,他们甚至认为这是俄军的信号旗或者是阿尔法特种部队。
一番攻击之下,图波小队已经没有了反击之力,到最后剩下的三个人只能站起身来投降。
诺维没有任何一丝留情,哪怕敌人已经将枪支举过头顶投降,他还是一通扫射干掉两人,只留下一个女俘虏。
“说吧,你们是谁?”
女俘虏似乎毫无恐惧感,极度冷静地应对诺维的盘问。
“我们是亚速营图波小队。”
“你们的部队还剩多少人?”
“不已经都在这里了吗?”
“你一个女人为什么参加战斗!”
“找份刺激罢了,先生,放过我,我把身体给你作为交换。”
诺维被柳林拦住,叶淮小队其他人正在检查尸体。
“图波小队队长诺基德夫在哪?!”
“在这,先生,刚刚被那位先生扫射了,看来他已经死了,很可惜,没能成为你们的俘虏。”
女俘虏眼神指向诺维,还带着些许的挑逗,风情万种,这个女人临危不惧,着实让诺维毛孔悚然。
柳林向前盘问,他是国防科技大学的高材生,军事外语双硕士,精通五国语言,同样,他也是一个干净利落的指挥官。
“先生,你们是信号旗特种部队吧?”
“对不起女士,让你失望了,我们是共产国际红色幽灵部队,你可以上路了。”
那女俘虏没来得及出声,双眼瞪得很大,就这样被柳林的手枪送上西天。
“你这是在做什么?柳林同志。”
“贝索拉克,代号女魔,曾杀死三十四个顿涅茨克百姓,在她床上的男人只有诺基德夫一个人存活下来,你想试试?”
“去你娘的,我是正经的共产主义战士,再说了,你都把她打死了,还试什么呢?”
诺维笑骂道,就这样短短的二十来分钟,整支图波小队全军覆没,叶淮小队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正如他们的番号一般,如同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又如同幽灵一般转瞬而去,杀敌如麻,根本不给敌人任何一丝反应的时间,就全力给敌人必杀的一击,这就是叶淮这支红色幽灵小队的作战风格。
叶淮小队在短短五分钟时间便将战场打扫干净,图波小队队长诺基德夫的脑袋被一个叫安德里斯的意大利人砍下。
他正是狙击二组的狙击手,两年前,他的哥哥也是一名志愿者来到顿涅茨克参战,而后牺牲在这片土地,杀人者正是这一支罪恶滔天的图波小队。
原来的他是意大利的一名国家射击队队员,因为哥哥的影响和死亡,他放弃了国家队的安逸,加入了共产国际组织,并因为出色的枪法,成为叶淮小队中的一员。
而正面战场的战斗依然在持续,不过枪声变得稀稀拉拉,爆炸声几乎不再响起,就这样对射,直到天空已现拂晓之时,战斗才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