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南疆战场——
“陈团长,我不明白,我们曾是兄弟,然而你们今天却攻占了我的阵地,你也还记得我们共同理想奋斗的日子吧,但是现在我成了你的俘虏,而你坐在这高高在上的位置,这一切是怎么成了这样的结果?"
一个俘虏在对着眼前的军官质问着,俘虏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那个男人就是击败了他并且俘虏了他的人,因为他们曾是共同战斗过的同志。
“同志,如果你还愿意把我当做同志的话,你就应该知道这不是怎么了而是为什么的问题!"
陈用作缓缓起身,声音的分贝逐渐增大,他有些悲愤,同样的,他不愿意和眼前的那个人成为敌人,但是事实便是如此,不仅仅是敌人,还是被自己部下从战场上抓回来的俘虏。
“我们不过是想恢复我们国家曾经的疆土!"
胡文撕心裂肺地喊道,似乎他还占据着真理,用以和眼前的军官争辩。
“你们国家?你们的国家是谁帮助建立的?!你们的国家是怎么到现在还存在的?!你们的疆土还是我们的疆土?!你们拿着殖民者曾经建立的区域版图说是你们的疆土,这就是兄弟吗?!"
陈用作抓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猛砸而下,恶狠狠地直瞪眼前的阶下囚,对方被溅射起来的茶水滴到脸上,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但是现在你们是侵略者!"
胡文的声音夹带着悲腔,他已经渐渐没有了理由争辩,自己本就是错误的一方。
“侵略者,好一个侵略者。这是什么?大米!罐头!你们拿着我们支援你们的物资,用来攻击我们。甚至你们用的枪,你们的子弹,打向我们的武器,都是我们的!"
陈用作拖拉着胡文,让他看着那些援助的物资,胡文只能沉默着。
这个俘虏看着自己曾经并肩作战的同志再也吐不出反驳的话语,他们曾经在一起工作将近十年的时间,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发过这么大的火
“老街已经被我们攻破了,谅山被占领以后你们的首都就会门户大开,暴露在我们的攻击范围之内,胡文,你就等着你的国家沦陷吧!"
"陈用作!你我之间已再无情谊了吗?"
胡文的眼眶湿透,白眼珠充满了血丝,悲愤交加。
"情谊?这是国与国的战争,我的一切都建立在我的祖国之上!你若说情谊,那我当初劝你把你们那什么狗屁王牌英雄团撤离关口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情谊!"
陈用作没有放过眼前自己曾经的同志,他还要继续打击着,要让他彻底臣服。
“我……我做不了主”,胡文已经低着头痛哭着。
“是的,你做不了主,可你拿着枪举向了我的战士!"
胡文抱头痛哭起来.
“那个被你们称为越南的神,你们的的领袖黎笋现在的心情和你差得不远吧。"
“把他带下去关押起来!"
陈用作没有看着胡文,而是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一手指着路口的方向下令。
两名士兵将俘虏架着走出了这个洞口,这个
被雨水灌输的洞口,就是陈用作的指挥所。
他的心情同样复杂,他的眼眶里多少都有泪水在打转,他需要赶紧抑制自己的心情,不能让个人情感坏了战斗指挥。
当年陈用作被上级派往越南一起帮忙打击法国侵略者,随后他一直在南疆工作,出身山东沂蒙的他,被先辈的思想一直影响着,他也是一个深处两极相争的世界当中为了实现英特纳雄耐尔而奋斗的战士。
胡文就是当年他指挥过的一个越军营的营长,当年他们联手在边奠府战斗当中击败了世界的一强法国军队,以一个弱小而卑微的农业军事力量打败了一支现代化的工业军事武装。
随后美军取代了法军在越南参战,他们一起对抗着南越军队和美军,在一场又一场战斗当中洗礼,支援越南的军事顾问团,一次一次的换人,陈用作都没有离开他的岗位。
十多年来他的岗位不变,职务不变,默默地为这些小国家的同志奉献着。
但是他无法想象,不到十年的时间,他曾经的小同志却成了他的敌人,他们用着自己祖国援助的枪支弹药,粮食作物,用来打击他的军队和国家,这是他无法想象的。
而那个实用主义者将曾经的侵略者当初的支那地图接收过手。
对红色高棉进行打击,用上百万的军队不断扩张自己的领土,扬言自己是世界第三的军事强国,岭南地区都是他们曾经的领土,不把曾经北边支援的老大哥当做一回事,还妄想着侵略老大哥的领土。
越南近些年的挑衅行为成为了发展的第一外部主要阻碍力量,上级迅速拍板对越自卫反击战。
但是卑微的,是趁着两个大国之间的暂时友好和苏军准备对阿富汗动武的情况下做出的军事行动。
毕竟美军用了十年的时间也没有消灭越南,但是他们都忘了,越南用以打击美军的游击战,是我们手把手教出来的战术。
南边两国矛盾重重,战端一触即发。
1979年,56万大军以两路并进的方式对越进行自卫反击战,一路从北线方向进攻,一路从南线方向进攻。
五十几万的部队浩浩荡荡开往南疆战场,陈用作十几年在南疆的工作经验,成为一个团长开往越南战场,他的团在北线的进攻方向,并且是以先锋团加入战场。
在老街争夺战当中,他身先士卒,坐在一辆T62坦克上冲锋在前,敌军想用炸药包和火箭弹将他所在的坦克销毁,屡次被他用机枪扫射阻碍,历时三天,他的先锋团突破敌人两道防线。一路攻进谅山。
——
"命令下去,一营今夜夜袭敌人三线阵地,必须在八小时内突破敌人防线,完成包围任务!"
陈用作抽着烟狠狠说道。
“团长放心!一营保证完成任务!"
一营长下了承诺后,便匆忙从团部赶回营地
“营长,怎么个打法?"
一连长陈列严心急如焚地问道,他早已经在营长的帐篷外头来回走动,一直在等待命令,他早已迫不及待地要开始新一场的战斗。
"给你们一连一个立功的机会,从左翼的山区绕过去,从背后突袭,别把这群敌人放跑了!
二连三连,在一连完成穿插任务后,立刻发动总攻,今天的战斗敌人恐怕还不知道他们的二线阵地已经被突破,所以你们二连三连要利用这个假象,以T62坦克作为前头,59式坦克在后头打!直接用坦克给我突破他们的哨卡!
四连作为预备队,最后发动攻击,主要攻击敌人右翼,那个地方平坦开阔,我们的火箭炮兵可以攻击到他们,到时候你们往那儿摆上几挺机枪就可以完成阻击任务,命令下达,有何疑问赶紧说!"
一连长疑惑问道:“假设敌人不走左翼而全面压制向右翼进攻,四连是否能守得住?”
"老陈你看不起谁呢!只要敌人敢往我的防线里头跑,放过一个老子给你小子当孙子!"
四连长骂骂咧咧的,总算又赶上一场立功的机会,又被一连长浇了一盆水。
“四连的右翼位置的确不太适合阻击,但是没有条件也要给老子上!放跑了一个敌人,你四连长给我提着脑袋来请罪!"
"四连保证完成阻击任务!"
四连长信心满满,战斗的黑云已经沉重地压在他们的头顶,每个人都是心急如焚,能够节省一秒是一秒,一定要抓住这批准备撤逃的敌人。
"一连,能不能突破敌人防线,就看你陈列严能不能够从左翼插入端了敌人的指挥部了!"
"请营长放心,我陈列严用脑袋担保!一定宰了敌人的指挥官!"
一连长和四连长打赌,看谁在这场战斗立得功大,输的就得叫对方一声爹,还得请喝酒,随后四支连队的连长和指导员进入战斗位置。
黑云压城城欲摧,队伍赶忙集结。
“副连长,尖刀班准备好了吗?"
"可以了,小兔崽子,我们先走了!烈士陵园见!”
“去你娘的,老子就在你身后,你死了老子顶上!"
两人压着声音,在夜幕下轻声狠话。
"走了哈。"
副连长带着尖刀班头一个摸进这幽深的丛林当中夜幕让这原本就寂静的丛林多了几分危象,但是副连长这个职务,正是敢死队的搏命官,是死亡的指挥官。
“行动开始!"
副连长赵东铭狠狠轻声道,尖刀班便有秩序地钻入丛林当中,半小时以后,一连全部出动进行穿插。
这一路途充满了危险,遍地荆棘,毒蛇毒虫在他们的身边来回折腾,一名战士还被毒蛇咬了一口,但他没有在意,吮吸着伤口继续前进。
路上一名战士踩了地雷,他让战友继续前进,自己在原地等待。
"快走,别管我,别误了任务!"
"张铭!"
"走!"
"你在这等着,等我们端了敌人的指挥部立马回来帮你!"
"走!"张铭低声嘶吼道,部队继续前进,经历三小时后抵达伏击位置。
“通讯兵,报告营部,我们已经抵达伏击位置,可以展开进攻!"
营部收到消息后,立刻给二连三连下达攻击命令,四连早已抵达阻击位置,收到命令后,二连三连大摇大摆地从公路向敌人防线进攻。
"哎!我们的坦克!兄弟们!我们的坦克来了!"
敌人哨卡一片欢呼,但是迎接他们的是机枪的子弹和榴弹炮,他们误以为在最前头的T62坦克是他们的部队。
虽说他们已经知道敌人很快就会追杀而来,但是没人想到能够以这么快的速度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进攻!把这群白眼狼全部干掉!"
战地里杀声一片,敌人的哀嚎声和我方士兵的嘶吼声掺杂在一起,二连三连在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突破了敌人三道封锁线,步兵迅速占领道路的两侧高低,两支连队的坦克装甲车一路冲向敌人指挥部。
"怎么回事?!二线阵地干什么吃的!"
敌人的指挥官暴跳如雷,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解放军来得这么快,他还在责备自己的部下办事不利,将面前的桌子踹翻怒骂着一个军官。
"团长,二线阵地今天傍晚六点钟已经被攻破了,敌人绕后突袭了他们,整整一个团的兵力突击的,战斗只有两个小时,所以没办法判断二线阵地是否还存在,敌人用了我们的通讯设备,让团部误以为我们的阵地还存在,二线的一个营全部被歼灭,这是刚刚一名侦察兵带回来的信息。”
那名军官心急如焚,慌乱地给自己的上级解释,那模样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侦察兵是吃屎长大的吗?这么长的时间才收集回来的信息,敌人已经进攻到了我们面前!”
敌人指挥官顶着着那名军官的脑袋猛戳骂道。
“团长,事情已经这样了,来不及了,我们撤了吧!"
从前线逃亡回来的胡文,当了这个团的参谋长,他立刻判断敌人肯定是用了一个团的兵力进攻的。
"攻击我们阵地的敌人兵力有多少?"
指挥官将视线转移至胡文身上,不过他的语气没有像对前者那么强烈。
"以这火力判断,敌人至少出动了一个营,团长,我们的火力不足,要不要采取参谋长的建议撤退?"
另一个军官立刻补充着,让自己的上级定下决策。
"留下一个连继续阻击,我们向东面绕后撤离!"
参谋长胡文给指挥官提出建议,指挥官犹豫了一下就立刻执行,但是事情没有这么顺利。
在这些对话进行以后不到十分钟,一连便开始进行突击,尖刀班所有人握着56式冲锋枪朝敌人冲锋,随后两个排跟在他们背后朝山下的敌人指挥部进攻,最后一个排获得全连的机枪和手雷,朝着山下的敌人指挥部狂射乱轰。
"敌人哪里冒出来的?!"
"团长,赶紧撤离,我们只有一个警卫排!"
在这句话说完后,敌人团部指挥所被扔进一枚手雷,越军团长和几个参谋被炸死,剩下的指挥官全部被活捉,敌人警卫排被消灭。
“把那些个兵全杀了,二排一班看着剩下的军官!"
"老陈!你这是犯纪律!"
指导员赶忙冲到陈列严身边拉扯着他,但是没想到却被陈列严一把推开摔了个狗吃屎倒在地上。
"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这句话过后,一连长用步枪将剩下的敌人士兵全部扫射,指导员愣在原地。
"老赵!进攻!除了二排一班,其余的人全部进攻!"
顿时杀声从敌人指挥部传出来,朝着撤退敌人的背后突击,敌人赶鸭子一般疯狂逃窜,一连已经杀红了眼,一路追击。
同时间的二连三连也向敌人逃跑的正面进攻,两个连的敌人迅速改变位置,向右侧逃亡,而剩下的敌人被用困在一片沼泽地里被三个解放军连圈起来杀。
哀嚎声和嘶吼声交加在一块,这一次双方都有一样的声音,被炸弹烧过的地方冒出的火焰和枪支发射的子弹光一同将这夜空照亮,照明弹将战场的天空拉入了白昼,而随后枪声和爆破声又将白昼带入黑夜。
逃亡的敌人两个连队,朝着四连的阻击位置疯狂逃窜,一声手枪枪响之后,阻击阵地发射的子弹将这群溃兵击杀。
机关枪的火舌疯狂舔着敌人的身体和地面,溅起的泥土跳跃到敌人的脸上,四连在阵地射击了十五分钟后便向敌人进攻,步枪前方的白刃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同这夜幕混杂成黑色。
二十五分钟的时间,四连将这两支连队全部歼灭,俘虏了一个越军连长后,朝着火光的方向进攻。
在四连参与三个连的战斗以后,三个小时的时间,敌人向他们投降,这场战斗总计歼灭越军一个营加一个连,敌人的团部指挥中心被端,一共用时八个小时。
朝阳已经升起,日光照耀着这片火光和硝烟弥漫的焦土,树木和土地上残留的余温将这片战场的温度抬升。
丛林里一声巨响,等到两个战士到达该地时,听到一直不断的哀嚎声。
张铭因为坚持时间过长,腿部发抖以后,他便抬腿跳进一片灌木丛中,右腿被炸断,鲜血和烂肉粘黏在树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