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战旅某连队营地。
一名名为马肯多纳的战士看着家里来的书信正在哭泣。
信中内容:
亲爱的拉维哥哥,妈妈昨夜去世了,因为饿的,我们在城里买不到粮食,爸爸跑到乡下偷了些果子,被庄园主打断了右腿,现在我一个人照顾着他,是隔壁的卡曼叔叔通知了我们,而就在我去把爸爸背回来的时候,妈妈在当夜心力交瘁去世了,医生说她是饿着太久,再加上受到了刺激,血氧供应不足导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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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维哥哥,城里的生活越来越难了,还不如当年我们一起在乡下,就算是给庄园主打工,工资虽然少了些,至少还可以偷点食物,城里的食物供应已经断掉了,三天前有一个老人就死在了我们的家门。
好怀念以前的生活啊,爸爸妈妈在庄园里干活,总还能带些车厘子给我,那时候生活也很富足,家里还有几头猪和羊呢。
还记得你在矿场上班,我好羡慕你的头盔啊,我多想以后也能够成为一名工人,戴上你送给我的头盔,我和你一起在矿场上挖矿,晚上,我们去听政委们的演讲,那时候你的工资好高,一个人就能够养活我们全家。
还有那几个工会主席,他一直都这么照顾我们这些穷人,可是他们牺牲了,就在前些日子,工人暴动队攻击小镇,被他们用机枪杀害了,那时候我好害怕,我以为你也在这其中。
很高兴的是,戴基政委来到了小镇上,听说他是来采购药品的,南方那边的同志叔叔们攻击了一处军事据点,虽然是攻下来了,但是伤亡很大,好多人因此而负伤。
哥哥,我真的好怀念曾经的日子,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自相残杀,邻居们为了领到赏金,无缘无故污蔑身边的人说是**,导致很多人含冤入狱,更多的直接是在了大街上,政府用一条长长的铁棍横在广场大街上,那些人都被挂在那里。
那时候我们可以成为工人,成为农民,成为医生,成为教师,而现在,融洽的生活早已被打破,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我一定也要戴上钢盔和你一起在矿场工作,和你一起参加革命的队伍。
你从来就不让我戴上钢盔,你总说要好好读书,要成为一名教师,那样就能够去到矿场像政委们一样受到众人的拥戴,听着他们的话语激情澎湃。
拉维哥哥,我每天都在读书学习,最近我看了你留给我的书,我觉得中国人的那本《毛选才是属于我们这些底层人的圣经,我把无产阶级的书籍都看过了一遍,我想和你一样成为一名革命者。
今天早上戴基政委来了我们家,给我们留下了不少的粮食,还让小镇上的医生多照顾照顾我们家,他说让我写封信交给你,我就写了这些。
我想说的是,哥哥,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能够坐着装甲车背着钢枪回来?
小镇上的那些个富豪们天天吃香喝辣,他们把吃剩下的骨头丢到路边,那些人扑上去就抢,就像当年我们家养的那只小黑狗一样,不过他们是一群一群的。
有时候我也想去捡块骨头,爸爸打了我一巴掌,他说你是革命者,一定能够把这个世界改变,而让我不要去做资本家的乏走狗。
哥哥,我好想你,快回来吧,把那些骑在人民头上的资本家们全部消灭干净。
德帕斯弟弟
指导员手搭在马肯多纳的肩膀上安慰着,马肯多纳抱着信封大声哭喊,这让指导员不知所措。
“拉维,很抱歉,暴动队没有办法攻下小镇,你父母的遭遇我们同样心痛,整个智利已经成了人间炼狱,这已经是上一周的事情了,戴基政委也同样牺牲在战场上,你的父亲现在奄奄一息,游击队的同志把他和你的弟弟都接到了营地,给予他们最好的治疗。”
马肯多纳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指导员,“首长,智利没有网络吗?为什么我们需要用信封来往?”
“一旦打开了网络我们随时会暴露,我们没有属于自己的局域网,孩子,智利变成这样我们需要去改变,赶紧从悲痛中走出来吧,往前看,还有亲人在等着你。”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国家变成了这样?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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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员蹲着身子搂过他的脖子说道:“因为这个世界其他地方的人不想让我们过得好,他们让整个世界的经济倒退,并且他们所犯下的罪全由我们来买单,他们大把大把地印刷钞票,让我们的货币不断贬值。而同样的,军政府为了对付经济危机却不知所措,也一样大把大把印刷比索,这就导致这个国家的经济急剧下降。再然后,货币贬值了,而那些大资产家大工商企业的巨头们却没有让商品价格下降,一样的钱已经无法购买到曾经同等价值的商品。
垄断阶级的出现加剧了经济危机,他们不把工人、农民当成人看,而是牲畜,那时候我们智利很发达,是南美最美好的一块土地,垄断阶级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自然也会施舍我们一些,这就让我们出现了错觉,认为一切都是美好的,我们得到的和我们创造的劳动价值根本就不成正比,真正的财富都被垄断阶级和外国资本拿走了。到了现在,整个智利陷入了危机,垄断者再也不会施舍给我们什么,我们一下子跌回了谷底,他们不再把我们这些底层人当成人来看待,是牲畜,甚至不如牲畜,工资从来不上涨,而商品价格却一直在抬升,他们赚得太多的剩余价值,他们需要榨干我们这些底层人才能够为他们的财富提供保障。”
马肯多纳拭擦了脸庞上挂着的泪珠,用颤抖的声音询问坐在一旁的指导员:“我们总说在革命,总说是为了解救广大的劳苦群众,可是我却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解救,甚至是自己,这份信仰从来就没有救赎过我,指导员,你说我们走的路是不是错的?”
指导员一脸严肃地看着身旁的马肯多纳,这让他有些打颤,这是杀人的眼神,他见识过这样的指导员,那是在战场上带领战士们冲锋的时候才会有的眼神。
这支军队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汇聚而成的,什么成分的人都会有,而这支军队的核心并不是军事主官,他们只负责制定作战计划和领导部队作战,核心是这些政工人员,他们每次都会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第一个冲在人群最前头的永远是这些指导员、教导员以及政委。
马肯多纳见过太多的政工人员牺牲在战场上,总部多次下达命令不让这些人率先垂范,这条战例并没有多少人会遵守,依旧我行我素地冲锋陷阵,一度让中央撤了政工人员的枪械,没了枪,好的情况下他们会捡起死人的枪支继续冲锋,坏的情况则是抡起木棍石头铁棒匕首大刀继续冲锋,政工人员的损失率特别高,有次战斗甚至伤亡比例高达十分之七。
马肯多纳是接受过不少的思想教育,大致的情况他也是了解,不过他总是不明白的,为什么这些人会这么不要命地冲锋,他们到底为了什么?
指导员用力抓住他的肩膀说道:“信仰不是神,他从不会救赎任何人,而应该是你选择什么样的信仰救赎自己,救赎你所认为需要救赎的人,救赎永远都是自己的事情,一切都需要从你自己开始,我们都是自己的主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自主独立思考能力,你选择了这份信仰你就要从中汲取,吸收这些养分,如果你哪天认为自己合格了,你可以尝试着去救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