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宝坤等人听到范闲这话,有些没转过来弯,当即说道:“范闲,你怎么这么粗鄙!”
贺宗纬也是在一旁插嘴道:“范闲,你怎如此...”
贺宗纬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传来了世子李弘成的声音。
“两位先息怒。”
听到这话,两人连忙转身行礼。
就听李弘成说道:“既然是诗会,还是以诗会友的好。”
范闲看到李弘成过来,赶紧问道:“世子,你认不认识一个手中拿鸡腿的姑娘?”
这话直接把李弘成给问蒙了,问道:“喜欢拿..拿什么?”
范闲又重复了一下问题:“鸡腿,就是鸡的腿。”
李弘成完全不知道范闲在说什么,但自我理解了一番,以为范闲午餐想吃鸡腿,便说道:“午餐会准备的。”
然后看着站着的所有人,说道:“大家先入座吧。”
然后便离开了。
待所有人坐下后,贺宗纬出声了。
“世子殿下说的是,既然是文人相斗,那自该以诗相对。”
范闲闻言不屑道:“这有什么好比的,你肯定输啊。”
郭宝坤闻言,嘲讽道:“好大的口气啊。”
范闲对此不置一词,叹了口气。
郭宝坤见此,以为范闲怂了,连忙追击道:“范闲,你若是不敢和我比,我也不为难你,跪下认个错便是了。”
范闲不想理郭宝坤,但还是说道:“我不说了么,输的肯定是你。”
郭宝坤闻言很不屑。
说道:“荒唐,你以为你是什么?诗坛大家吗?”
范闲闻言说道:“那你说,怎么比吧。”
听到这话,郭宝坤站起身来,走到大厅入口处,然后一步步走来,最终走了十步,然后对李弘成行礼说道:“世子殿下,十步至此,至此落笔,大声诵之,让众人评定输赢。可否?”
李弘成也来了兴趣,说道:“精彩,那便开始吧。”
随即,李弘成命人搬来桌子和纸笔。
接着,就听郭宝坤接着说道:“但这总得有個时限吧,不如就以月色降临为限,最终谁所作之诗更好,便是谁获胜。”
范闲听到这话,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不管你们作几首诗,我只作一首诗,你们只要能作出比过这首的诗词,便算你们赢。”
郭宝坤不禁说道:“狂妄!”
贺宗纬也是笑道:“一首诗便足矣胜出?哈哈哈,范公子,你觉得我跟郭公子,会如此不堪一击吗?”
郭宝坤也是嘲笑道:“乡野村夫,也就只能写出一首诗了吧。”
范闲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你们便先请吧。”
闻言,郭宝坤对李弘成行了一礼,说道:“那我先来。”
说着便走到了出发点,刚走了两步,便来了灵感,将那首诗写在了纸上。
写好后,走到范闲面前念道:“云清楼台露沉沉,玉舟勾画锦堂风。烟波起处遮天幕,一点文思映残灯。”
郭宝坤念完自己的诗后,顿时一阵夸赞之声响了起来。
张浩看了一下这位郭公子的字,发现这货诗虽然不咋地,但字还可以,当然了,字如果不行,也当不了宫中编撰啊。
贺宗纬待到众人的夸赞声停下,也是夸赞了两句。
范闲却在这时开口了:“平仄不对,这也先不说了,通篇皆是些辞藻堆砌,不见用心。”
听到这话,贺宗纬站了起来,接着将自己离乡时的旧作拿了出来。
就听贺宗纬念道:“东望云天岸,白衣踏霜寒,莫道孤身远,相送有青山。”
这首诗一念完,叫好声更大了。
张浩听到这首诗,也是点了点头,这首诗明显就比郭宝坤的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东望云天岸:向东方望去远处是白云天空和陆地仿佛融为一体。
白衣踏霜寒:我只身穿着白衣踏着深秋的白霜往远方行去毫不在意深秋的凉意。
莫道孤身远:虽然是独自一人去远方,但并不孤单寂寞。
相送有青山:路途上那一座座青山仿佛就是为我送行的友人。
这首诗没说去远方干什么,求学,远游还是为仕途,没有明确说,但结合贺宗纬的际遇应该是指从老家到京都求取功名。
全诗借景言志表达了诗人不畏路途艰远,豁达乐观的态度,而且表现出对此行的强烈自信。凭此诗,贺宗纬能在京都博得才子之名也非浪得虚名啊。
只可惜,这贺宗纬早已没有了刚离家之时的心气了,如今已然成了一个趋炎附势之人。
范闲听完这首诗,评价道:“写这首诗时,还算有些傲气,那个时候可曾想到,如今竟成了他人门客,谄媚求存啊?”
听到这话,贺宗纬当即回道:“范公子口舌如剑,不知能否作出好诗呢?”
范闲闻言,站起身来,走到中间的桌子旁,提笔就准备写。
这李弘成对范若若有好感,想着可能以后范闲还会是自己的大舅哥,当即赶紧说道:“范兄,十步成诗,不再想想吗?”
范闲没有找到他的鸡腿姑娘,随即说道:“没找到想找的人,心情不好,直接写了吧。”
然后又转过身来,对着贺宗纬和郭宝坤说道:“二位,跟你们打个赌,我这首诗写完以后,如果你们还能写出更好的,我以后再也不写诗了,如何?”
闻言,郭宝坤立马说自己如果输了的话,以后也不作诗了。
就见范闲蹲了下来,在纸上写着: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诗是好诗,但这个字嘛,就有点一言难尽了,对此,张浩之前也跟范闲说过,抽空练练字,这也是修心了。但范闲并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最后,张浩也就不再管了。
而这首诗一出,满堂哗然,这当然是一首好诗,这简直就是一首好诗。
范闲写完后,站了起来,说道:“我写完了,二位随便用,只要能比我这好,我以后绝不写诗,二位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