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天哪,莫妮卡!”
弗劳德抬头发现通道上方的泥土在洒落,四周全都地震般颤动起来。
“沙巴尔一旦死去,它控制的所有怪物都会发疯!包括我们藏在客栈的那个呓语!”
弗劳德抱着脑袋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而且,你听到了,克劳恩拥有沙巴尔的心脏和真名!它死后的灵魂只属于死者之地!它会立刻告知克劳恩所有发生的一切!莫妮卡,这就是我所说的……”
“沙巴尔已经被我抹除了,弗劳德,不要大惊小怪,我只要再将这些怪物摆平,这里的事就告一段落了。”
莫妮卡的双眸漆黑一团,但语气冰冷平静,“顺便说一下,我叫希斯,毁灭者希斯。”
莫妮卡说着张开双臂,弗劳德只感到一阵气流从身旁拂过,紧接着震动开始加剧,一些泥土差点掉进弗劳德的眼睛里,他急忙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一阵阵的哀嚎和尖叫声瞬间响起,又瞬间消失。震动随之停止。
“我完成了我的工作,现在,你们可以回到客栈去解决那最后一个麻烦了。”
莫妮卡面无笑容的放下双臂。
“你……做了什么?”
弗劳德慢慢起身,然后掸掸身上的土。
“尘归尘,土归土。”
莫妮卡恢复了原本的人格,“妮妮!送我们回客栈!”
随着莫妮卡的这一句话,她的影子从莫妮卡的身上脱离出来并在旁边的岩壁上投射出一个圆弧状的黑影。
“我们走吧,爸爸。我们还有时间做好进入异界的准备,克劳恩暂时不会发现这里的变故。”
莫妮卡说着钻进黑影。
弗劳德呆立半晌,最后叹息一声,“只是暂时的……”
在莫妮卡的影子不耐烦并开始摇曳的时候,弗劳德钻进了黑影。
当他适应着客栈内的光线时,莫妮卡已经将装着呓语的铁箱子从床底下拖了出来。铁箱子被弗劳德上了魔法加固的锁,但如今也已经开始龟裂,就快要撑不住了,里面的呓语不停的碰撞着箱子内壁,挣扎着想要跑出来。
“把它放在地上,我们必须一齐施法将它重新封印!”
弗劳德已经蹲在地板上开始用月光匕首快速的勾勒出禁锢法阵的外延,但莫妮卡没有动,只是皱眉思索着。
弗劳德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拜托,莫妮卡!别再做傻事了,你要是打开那箱子,呓语瞬间就能要了你的命!它不会给你时间抹除它的!况且你也不知道这是否对呓语奏效!”
“我……觉得我会成功。”
莫妮卡将手放在锁上说道,“我看到了沙巴尔隐藏的记忆,我知道它是如何控制呓语的。那的确是驯兽师特有的能力,但……你知道,我能够将这些记忆塑造出一个新的人格,一个与沙巴尔极为相似的人格,它会重新控制呓语,甚至会做的更好。”
“你疯了吗,莫妮卡?你已经创造了一支能力者小队,你让自己变得极为不稳定!如果继续增加人格,你有可能会崩溃!”
弗劳德慢慢站起身,他努力忽略呓语越来越强的撞击声和箱子边缘的裂缝,“听我说,莫妮卡,按我说的做,我们可以将呓语重新封印,然后扔回异界。别做傻事,拜托,就这一次,听我的,好吗?”
莫妮卡犹豫了下,最后摇摇头,“不,爸爸,这是一个好主意,我甚至可以扮演沙巴尔的角色让我们顺利进入异界,你知道我可以愚弄那个恶魔阿蒙!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克劳恩也不会发现沙巴尔的死!双赢,就像你说的,我们能拯救这座城,乃至整个北方的所有人!”
弗劳德陷入了沉默。
“这才是你所说的牺牲。”
莫妮卡笑了笑,“你瞧,我不会走向你所说的极端。我也没有疯,爸爸,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弗劳德终于勉强点点头,将匕首缩回衣袖内,“你的选择,孩子。只是……天哪,也许……”
“我知道,爸爸,你只是担心我,我也是维格里的继承人,对吗?”
莫妮卡忽然柔声说道,“维格里永不妥协。”
弗劳德惊讶的睁大双眼。
莫妮卡重新专注于铁箱子,她深呼吸一下,然后闭上了双眼。随着将记忆和想象的糅合,一个清晰的影像出现了,那人形就像是西部泪痕雨林的巫医。
“啊,小东西。”
莫妮卡露出略显疯狂的眼神,着迷似的盯着已经没了一角的铁箱子。
弗劳德发现莫妮卡的头发大部分变成了白色,她的双眸近乎透明。
铁锁“哐啷”一声掉落在地,盖子被掀飞,大一点儿的呓语那圆滚滚的卵形躯体显露出来,它漂浮在空中面对着莫妮卡,铁链一般的脐带不停晃动着发出噪音。
“你真是太可爱了,呵呵。”
莫妮卡笑着将右手慢慢放在呓语的身上,双眼一动不动盯着那怪物透明形体内不停蠕动的胚胎模样的本体。
弗劳德的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四周一片寂静,就像时间被暂停了一般。
“现在,你属于我了。”
莫妮卡忽然发话,呓语竟然像小狗一样贴在了莫妮卡的手心上来回蹭着,并发出婴儿般的笑声。
弗劳德还是不敢动。
“睡吧,我的怪宝宝。”
随着莫妮卡的低语,呓语重新回到残破的箱子内。
莫妮卡的头发颜色忽然恢复正常,双眼也变为黑色,她松开手,铁箱子漂浮在空中,她则控制着被破坏的锁和箱子的盖子回归原位。随着莫妮卡手指的晃动,铁箱子完好无损的被修复。
“大功告成。”
莫妮卡接下从空中落下的铁箱子,然后转头笑呵呵的面对弗劳德。
弗劳德则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他用颤抖的手掏出一根折断的烟,然后塞到嘴里点燃。他深吸一口,然后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我忽然觉得,我真的开始怀念在异界那单纯幸福的快乐日子了。”
弗劳德在停止咳嗽后心有余悸的咕哝一句,“旧时光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