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与树海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前路突兀的被阻断,草坪蔓延开来,花香随风飘来。
莫妮卡深吸一口气,觉得脑袋清凉了许多。自从离开弗拉维斯所创造的虚拟世界后,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到茂密的丛林和美丽的花海了,整个世界都死气沉沉,除了天空虚无般的纯白就是一片惨淡的快要变为沙漠的大地。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广阔的绿色海洋,简直如梦似幻。
“看来我们终于赶上了。”
弗劳德松了口气。
“赶上了?这就是千羽城?”
莫妮卡看着前方的树海和林荫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没有看到任何人类居住的痕迹和人工建筑的影子。
“没错,这就是千羽城,一个上古的奇迹,不知道霍姆人的遗孤是如何找到这座不停移动的城市的,但显然他们与这座城市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因为目前只有霍姆人能左右千羽城的意志。”
萨伦娜也久违的露出一抹微笑,这片树海显然代表着某种希望。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是否能让我们进入。”
沙德缓步上前。
“她?”
莫妮卡眨了眨眼睛,她越来越觉得三人的话奇怪的要命。她闭上双眼,将读心的能力敞开去感受附近所有生命的痕迹。
……我不喜欢这样……孩子……请离开我的意识……
莫妮卡猛然睁开双眼,张着大嘴惊讶的看着前方的树海。
“不要读心,莫妮卡。千羽城不喜欢被刺探,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被窥探隐私。”
弗劳德显然发现了莫妮卡偷偷摸摸的动作。
“她……她竟然是一个人?”
莫妮卡张口结舌的说出这个结论。
“当然,她并非唯一的一个具象化的存在,却是最独特的那一个。”
萨伦娜笑着说道,“废土之上的以拉也是一位由人类的记忆和思念所具象化的存在,但千羽城不一样,她等同于一个人,拥有自我意识。”
“真是……太奇怪了。”
莫妮卡挠了挠头,“她为什么被称作千羽城?”
“哦,也许你有机会看到那最美妙的一幕的,你会发现即便是这么残酷的世界也有最美好的存在。”
萨伦娜拍了拍莫妮卡的肩膀,跟着沙德走向树海的边缘。
弗劳德看了看萨伦娜的背影,嘴上带着微笑,他没想到这段时间的旅程会让她与莫妮卡成为十分要好的朋友。
“我想,我们不受欢迎。”
沙德在距离树海边缘的草地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说道。他脚下的地面凭空多了一道浅浅的沟壑,就像是警告这些不速之客不要靠近一般。
“也许她只是不希望接纳你,因为你是毁灭世界的魔鬼,而且还与异界的恶魔有染。”
萨伦娜冷冷的说道。
沙德还是一样淡然的耸耸肩,“或许她并非因为我,而是因为那个小姑娘无理的举动,因为千羽城知道那个小姑娘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足以将她的存在抹除,连同她所保护的那些被世界抛弃的城市居民。”
“那个小姑娘有名字!我叫莫妮卡,谢谢!”
莫妮卡阴沉着脸走到萨伦娜的身边停下,她清了清嗓子,然后喊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这样会冒犯你!我们没有任何恶意!请你让我们进去好吗!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声音传进幽深的林间,在远处消失。
没有任何回应。
“这倒是个难题……”
萨伦娜皱眉沉吟道。
“难道我们就不能直接冲进去吗?”
莫妮卡刚说完这句话,地面就颤抖了一下,草地边缘的植物都长高了许多,而树海中也发出一阵嘈杂的沙沙声。
“嘘……别乱说话,莫妮卡!”
弗劳德一边摸索着自己破旧大衣里面的暗兜,一边阻止自己女儿愚蠢的举动,“如果千羽城感受到真正的威胁,我们会遇到大麻烦的,而她如果知道自己无法战胜你,她也会立刻消失。我们将无法找到她的存在。”
莫妮卡郁闷的叹了口气。
“啊哈!”
弗劳德忽然高兴的吹了声口哨,然后掏出一张褶皱的破旧纸牌,上面是一棵树的图案,树干上有一只巨大的独眼。这是占卜塔罗牌中的一张,孤独之树。正位的意义解读为重生与希望,而负位的意义则是孤立与灾难。
弗劳德举起那张不知有何用处的塔罗牌,然后小心翼翼的迈出一步。
树海内的沙沙声慢慢止息,草丛也恢复了平静。弗劳德再次踏出一步,没有任何威胁出现。
弗劳德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然后乐呵呵的转头放心大胆的走到草坪之上。
沙德哼了一声,迈步跟上。萨伦娜也拉着一脸茫然的莫妮卡走进千羽城的领地。
“这……是什么意思?”
莫妮卡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张牌到底有什么用?”
“千羽城喜欢谜题,而弗劳德则给了她一个。”
萨伦娜笑着说道,“这是一个最难以解读的谜题。”
“就这么简单?”
莫妮卡觉得这座城的品味还真是奇怪的要命。
“当然没这么简单,那张塔罗牌是从妖后辛西娅那儿偷来的,就夹在异界之书中,七部书中都有一张塔罗牌,这些牌都出自第二门徒奥多拉之手,而她在萨麦尔被关入异界后与他有一次接触,她交给了萨麦尔这七张牌。”
沙德在莫妮卡的身后解释道。
“这又代表着什么?”
莫妮卡皱起眉头。
“预言。”
沙德平静的说道,“在异界,这七个预言被称作最后的预言,但每张牌都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解读,生存还是毁灭。说实话,这是奥多拉最没用的预言,因为这个世界原本就只有这两种走向。”
“但这七张牌的预言并非无用,对吗?”
莫妮卡显然忘记了对沙德的憎恨。
“奥多拉想要说的是,我们在经历一场战争。决定世界命运走向的战争。”
沙德面无表情的看着树海挡住上方的白光,“她预言了两个阵营的胜利带给世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