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鲁格走进一片白光之中,当光线再次黯淡下来后,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昏暗无比的宫殿之中。他觉得自己见过这个地方,那时自己正身处于异界之中,他为玛丽娜一行人送去了诺亚的心脏。
不单单如此,法鲁格还跟随着诺亚进入了鬼帝克劳恩的死者之地,来到了那所充满了绝望和荒诞的黑暗宫殿。法鲁格在那里看到了两人最后的打斗,他看到克劳恩让诺亚陷入困惑,并将他的力量通过最后的魂器加以吸收。克劳恩利用这股巨大的力量想要击败弗劳德,但他却没能成功。在最后一刻,法鲁格帮助弗劳德抵挡住了克劳恩的攻击,他看着弗劳德用月光匕首创造出假象骗过了克劳恩,从而将其杀死。
可是那句话……
我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
法鲁格忽然有种毛骨悚然,他急忙快速的环视四周,他越来越确定自己正站在何处,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落入圈套,他没想到那些永恒之王早已……
“好久不见了,法鲁格。”
法鲁格听到了曾经在未来听到的那个略带戏谑的声音。
法鲁格已经找不到进到这里的那个传送门了,他只能强迫自己绷紧神经,打起十二分精神转过身。法鲁格凝聚起所有的力量,但在这个领域之中,他所能借助的自然之力和生命之力全部都被屏蔽在外,他发现自己如今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量。世界的规则被自己重塑,而同样的,他也失去了始灵之力。
鬼帝克劳恩正站在不远处的阶梯之下看着法鲁格,他缓步走来,手中还抓着一个面具。如今,法鲁格看清楚了那个面具的样式,那正是弗劳德在成为菲拉斯后带上的笑脸面具。
法鲁格的心怦怦直跳,他似乎觉得他陷入了更加糟糕的迷局之中。
“别太紧张,孩子,我只不过在回应着你的召唤,哦,当然,那是我的那几个兄弟发出的讯息,他们希望我能见见你。你知道,我不太满意这样的安排,因为……过早的将谜团解开,实在是少了很多乐趣,对吧?”
鬼帝克劳恩那面无血色的脸上依旧带着那诡异骇人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
法鲁格没有笑,他只是盯着鬼帝克劳恩手中的那个面具。他开始失去所有的希望,他开始怀疑自己所走的路和弗劳德让他做的一切。
“啊……就像我说的,你很聪明,孩子,这也是我当初选中你的原因。”
鬼帝克劳恩注意到了法鲁格的目光,他将抬起手臂,晃了晃那个面具,“因为我知道,你会为了这个世界付出一切,因为你拥有普通人所没有的那份热情。塔纳托斯能选中你也是如此,所以……我们成就了如今的你。”
“……被选中?”
法鲁格的脑海中混乱不已,所有经历过的记忆片段清晰的不断闪过,他似乎猜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他不愿意相信这一点,这简直太过疯狂了,如果要真的如此,那么这个世界又会……
“卡蒙,因果之子,那不过只是一个谎言,命运三神从来不会干涉世界的进程发展,他们虽然会有时调整方案来处理一些突发事件,但那也仅仅是针对某一个人而已。”
鬼帝克劳恩说道,“但这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个非常好的点子,我可以利用命运三神的这些应急方案来创造出一些暗藏起来的棋子。他们会在特定的时间来开启一条路,无论是你,还是弗劳德,都是如此,这是无数次观察和推演的结果。”
法鲁格想起第一次与弗劳德见面的那个夜晚,在妖后辛西娅的秘密据点内逃离出来后,弗劳德说他们要去废土,新的纪元即将开启。
那就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而所有人都相信那是因为卡蒙的力量所导致的结果。
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那只不过是在意识内设定的一个触发点,他会被误导并看到那个不曾出现的未来,那个本就不应该出现的未来。
旧帝国的覆灭,巫王之乱的开启与落幕,浪客巫师弗劳德的出现与他那疯狂的旅程……
“你到底是谁?”
法鲁格攥紧拳头,他的心中腾起怒火,他不甘心结局竟会是这样,他不甘心自己竟然会成为那个可笑的傀儡。
“你知道我是谁,你早已知道那个答案。”
鬼帝克劳恩笑着张开双臂,他手中的那张面具被他扔到一旁。
“你……是永恒之王的其中一员。”
法鲁格看着鬼帝克劳恩说道,“你是本应守护着这个世界的神!”
“一直如此,即便现在我也依然是整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的守护者。”
鬼帝克劳恩依旧笑着,“说下去,你知道真相不单单如此。”
那张面具……
法鲁格紧锁双眉,“你是……菲拉斯,魔法的创造者,巫师的鼻祖,你才是真正的那个菲拉斯,你是沙德、萨伦娜和那个死去的以撒的师父,你创造了他们,利用了他们,你更是让哈努卡那些神明觉醒的存在。”
“说下去!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个你熟悉的名字,那个你曾经痛恨却又崇拜的名字,那个我舍弃的名字,那个受诅咒的名字!”
鬼帝克劳恩的声音高亢起来,他那可怖的笑容越来越疯狂。
“你就是弗劳德维格里。”
法鲁格嘶声说出了那个名字,“你就是那个曾经的浪客巫师,你不再属于未来,也不再属于过去。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曾经……就是弗劳德维格里。”
鬼帝克劳恩夸张的深鞠一躬,然后重新直起身子,双手背在后面,“很好,既然已经开门见山了,那么,我们还有一段旅程要走,因为你知道,另一个我正想要将我杀死。哈!这才是最有戏剧性的一幕,对吗?什么样的命运会做出如此荒诞的结局?”
法鲁格心灰意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疯子。
“只有我。”
鬼帝克劳恩收起笑容,“只有我才能终结我自己,这就是我选择的那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