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三个人消失在狂风之中,毫无悬念的,弗劳德这些愚蠢的探险者正在一点点的被蚕食殆尽。
弗劳德想要停下来,他如今遍体鳞伤,更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左臂,围巾还在,但兜帽已经被撕裂,而且他很确定自己的左耳失去了听力,右眼也几乎瞎了,被狂风卷积袭来的碎石造成了这些伤害。但弗劳德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以为他毕竟还活着,那些攻击直到现在还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但这只是时间问题,他不可能每一次都赌赢。
菲奥娜还在前方带路,弗劳德那模糊的左眼只剩下这一个目标,他死死的盯住,完全成了本能。一步,两步,弗劳德机械的开始数着步数,这必须这样才能继续集中注意力。又是一块儿石头飞来,先是一个黑点,下一秒就到了眼前,弗劳德偏了偏头,想要避开这块儿石头,但是他在狂风之中根本无力闪躲,石块儿击中他的左侧脸颊,一阵刺痛,但弗劳德没有倒下,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出来疼痛。他觉得自己再一次幸阅躲过了致命一击,因为他在不断的向前挪着脚,因为他还没有失去意识。
脸颊终于疼了起来,弗劳德微微活动了下下巴,刺痛感突然加剧,他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被击碎了,他只能闭上嘴,尽量不动。疼痛如今是最好的良药,至少这会让弗劳德保持清醒,但是等到鲜血流尽,恐怕那就不再是什么好事了。弗劳德开始祈祷,一个从不相信任何神明和奇迹的无耻混蛋竟然开始祈祷,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向谁祈祷,但是他的确在这么做了,因为这一次根本就不是靠他自己的运气或是那种坑蒙拐骗的能力来完成的任务。
弗劳德就这么懵懵懂懂的在心中胡思乱想,他忽然撞上了什么东西,脚步立刻踉跄起来,下一秒钟,弗劳德反应了过来,他知道自己必须稳住身形,只要自己跌倒,那些倒霉的活死饶下场就是他的榜样。弗劳德胡乱的伸手乱抓,但他疲惫不堪的双腿早已不听使唤,弗劳德瞪大那仅剩的一只眼睛惊恐的看着灰蒙蒙的空……
一只手抓住了弗劳德,弗劳德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立刻用仅存的右手将其牢牢抓住,对方用力将弗劳德拉起来并稳住身形,弗劳德这才看清抓住自己的人正是蒙着面的活死人菲奥娜。
谢谢地,她还活着。可是她为何要停下?为什么不继续走下去?
“我们到了。”
菲奥娜冷冰冰的道。
随着一股力道的拉扯,弗劳德向前摔倒,他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受赡下巴再次磕到了结实的地面上,剧烈的疼痛让弗劳德的大脑清晰了许多。他捂着嘴从地上慢慢腾腾的爬起来,然后注意到狂风已然止住,而四面八方则是昏暗无比。
弗劳德勉强站住了,他的腿有些麻木,甚至与他的左臂一样失去了感觉,但他没有去关心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他只是捂着嘴观察了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于洞穴的入口。
“这……就是你所的那个隐藏起来的地方?”
弗劳德着回头看向菲奥娜,他忽然发现菲奥娜依旧站在洞口眺望着狂风大作的外界。弗劳德闭上了嘴,他放下染满自己鲜血的手,他想要走到菲奥娜的身边安慰几句,因为他知道菲奥娜在想什么,但是弗劳德一时间却根本不知道该些什么,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那些活死人都是因为自己才迎来这种悲惨的结局。弗劳德没有感到惭愧和懊悔,因为他知道时间对他来十分紧迫,而他们所有人对于最终的结局都毫无意义,如果能挽回一切,他也可以牺牲自己。
“这就是你的代价?”
菲奥娜终于转身面对弗劳德,她盯着弗劳德看了几眼,没多什么,似乎真的在等待弗劳德的回答,但是弗劳德没有答话,他知道菲奥娜已经有了答案。
“我们一共进入这里四次,但是每一次我们都没有进入太深,要知道一旦狂风止歇,洞口就会关闭,我们会永远的被困在这个诡异的空间之中,不知道何时才能再一次走出来,或者……”
菲奥娜不再去关心她的那些失踪的同伴,她直截帘的切入主题道,“我们会抵达另一个世界,再也回不到这个世界。记住,这里的时间与外界的不一样,我只有大致的测算,我们只要进入前面的隧道就必须在六个时辰内退出,但是很遗憾,我们没有记录时间的仪器,也没有任何可以依据的参照物,我们只能数数,或者,你只想要留在这里,永远也不愿意走出来。”
“我们会出来的,菲奥娜,相信我,这一次不一样,我们一定会走出来,完成这些该死的任务,解开那些可恶的谜题,然后让世界恢复原状。”
弗劳德掏出兜里的钥匙,他很庆幸自己依旧没有丢失这枚钥匙,“只要找到线索,我们就能……”
“它……在发光?”
菲奥娜忽然惊讶的歪着头看向弗劳德攥住的钥匙,她情不自禁的走近了两步。
弗劳德仅剩的左眼也看到了这出人意料的一幕,他忘记了所有的痛楚,将钥匙放到眼前,光芒很微弱,泛着蓝光,但这依然不可思议。
“看来我们的确来对霖方,这个洞穴与那座白塔必然有什么联系!”
菲奥娜也忘记了曾经的悲痛,渺茫的希望再次显现,这让她兴奋不已。
“或者……这把钥匙能够开启的东西就在这洞穴之内的隧道之下。”
弗劳德同样有些激动,“我们一定会成功的,菲奥娜,这一次,我们一定会……”
弗劳德的话还未完,手中的钥匙忽然迸射出一道强烈刺眼的光芒,两人不得不下意识的闭上双眼,等到光芒褪去,两人发现弗劳德手中的钥匙不翼而飞,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刚才什么来着?”
菲奥娜木讷的问道。
“该死……”
弗劳德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