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来到白塔的下方时,惊讶的发现它正矗立在如同镜面般透明平滑的地面上,镜面下是流动的湖面,塔身则是纯白无暇,没有垒砌的痕迹,浑然一体,塔身反射的光辉具有金属质感,也就是说白塔由整块儿金属铸就而成,巧夺天工。塔身上还镂刻着繁复的图案和花纹,那种图案在世界的任何一处地方都见不到,任何艺术大师也无法将其复制出来,它穷尽了人类的想象。
白塔本身就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璀璨夺目,如果它真的出现在真实的世界上,它无异将成为索尼亚文明的永恒灯塔。
“这是……灵塔?”
诺恩斯睁大双眼,“虽然大致有些粗糙,但已经是很完美的复制品了。”
以拉眨眨眼,“哦?灵塔?有意思的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不是你建造出来的?”
诺恩斯转头问道。
“是也不是,这里展现出来的一切都并非虚构出来的,它们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以拉笑着说道。
“记忆,每一个人,每一个生灵的记忆。”
弗劳德点点头,“你通过他们的思想与你融合后传递过来的信息将其重新塑造出来,所以这个看四虚幻的世界就是过往记忆的重现。”
以拉点点头,“没错,我只是一个守墓人,看守着这个世界已经逝去的过往烟云。”
“你……去过白银之城?”
诺恩斯看着白塔问道。
“一部分,我毕竟经历过久远的时代,但那太过久远,远到我只留下零星的片段,美好的,悲痛的,战争,仇杀,黑暗,光明……我既保留了圣灵的记忆,也留存着其它始灵的记忆,它们全都融合在了一起,就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是的,我记得一座代表着光明和荣耀的城市,那是整个世界最璀璨夺目的存在,但它差点儿被毁于战火之中。而在那些久远的记忆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这座塔。它实在是太美了,纯洁无暇。它就像是世界诞生之初那一刻那么美妙。”
以拉温柔的看着这座白塔,“它是所有上古记忆中最美的那一个。”
“没错。”
诺恩斯赞同的点点头,她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们圣灵就是在此诞生,灵塔可以说是我们的摇篮,在灵塔内永远环绕着最动听的音乐,那是是世界上最圣洁、美妙的声音。我们便是在这完美的音律之中睁开双眼,而我们看到的地一样东西就是塔内穹顶最耀眼的光辉。”
以拉闭上双眼,歪着头,似乎在侧耳倾听,“我能感受得到,我也能听到那悦耳的音律,啊……”
“谢谢你,诺恩斯,我现在知道了你的名字,也让那段模糊的记忆再次浮现出来。”
以拉高兴的睁开双眼,并且抓住了诺恩斯的双手,“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美好的礼物!我也许会让这座塔更加美丽!”
“不,谢谢你,以拉。”
诺恩斯久违的露出真诚的笑容,“你让我想起了那最初的感动,姐妹。”
“咳咳,我们可以切入正题吗?”
弗劳德脸上带着那让人想狂揍他一顿的可恶笑容,“时间有限,而且这也是为了你好,因为后面可能还有一条愤怒的红龙之王。”
“可以预见的到,毕竟你们抢走了他的曾外孙女。”
以拉似乎不以为意,“那老者的脾气的确不好,不过不用担心,他不会对我出手的。”
“他很强。”
余威强调道。
以拉耸耸肩,“可是如果我不复存在,整个索尼亚都将真正的成为废土。况且,他的女儿安葬在这里,阿塔拉就在这片橡树林内。”
以拉将手轻轻放在白塔的大门上,纯白的金属大门缓缓开启,她迈步进入。
塔内依然如白昼般明亮,五彩的光辉在空中环绕不断,如同星河般蜿蜒向上,星河的中央是如同小型太阳般的存在,就是它照亮了整座塔。
众人发现这里没有阶梯,也没有任何房间和向上的通道,空空荡荡,一览无余。
“跟我来。”
以拉说着迈步向前,“跟住我,踩在我踏过的砖上,千万不要走错。”
随着前行,众人能感受到四周的变化,而且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异感觉。
声音忽然如同絮语般出现。
原本以为是错觉,但当弗劳德扭头瞥向旁边时,他看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儿正傻笑着跑向两个人,那孩子忽然倒地,然后哭了起来,女人急忙将那孩子抱起来,那孩子钻进女人的怀中抽泣着。
弗劳德停下脚步,他从未这么惊讶过,即便当鬼帝克劳恩给他刻下永远的烙印,即便他身处于地狱之中进行着残酷的生死试炼。
因为他忽然觉得,那个男孩儿就是自己。而那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弗劳德下意识向那个方响踏出一步,他想要看清那女人的面容,也想看清那个身着黑袍,背手而立的瘦高男子的面容。
那会是他的父亲?
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然后将他猛地拽了过去。
弗劳德一个激灵,他茫然无措的回头,发现那只手的主人正是以拉,对方没了笑容,一脸关切,神色凝重。当看到他没事时,才放松下来。
“那……是什么?”
弗劳德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个很朴素的房间之内,就像是一个很平常的卧室。
“过去。”
以拉柔声说道,“千万不要留恋过去,在这里踏错一步,就会迷失方向。”
“真的?”
弗劳德问道。
余威皱起眉头,他从未见过弗劳德如此慌张。
以拉没有回答。
“告诉我!”
弗劳德觉得有些失态,降低了声调,“拜托。”
“从没有外人能看到这里所隐藏的历史,这是记忆的殿堂,过往的墓碑,只有属于这里的人才能永远的活在自己最美好的记忆之中。”
以拉说道,它的双眼有些游离。
“我……属于这里?”
弗劳德忽然自顾自的摇摇头,“不。”
他想起了那个很想自己的侠王以诺雕像。
血脉。
“妈的。”
弗劳德闭上双眼。
“也许正是如此,血脉让你接触到了一些零星的记忆,但那也许并不是你。”
以拉柔声说道,“这些都是非常非常久远的历史。”
弗劳德勉强点点头,他苍白的面容总算有了一丝血色,“很好。”
他清了清嘶哑的嗓子,“很好。”
弗劳德似乎恢复了正常。
但法鲁格和诺恩斯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两人的想法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