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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河穿越那年才15岁,连自己的世界都没搞明白就来了这异国他乡,着实有点勉强了。

小说没看几本,动漫看得不少啊!

这不就是x无能废物转生成为谁谁谁然后拯救世界成为大英雄最后抱得美人归的剧本吗?

他望着古装剧里一般的场景,作出了一个本不属于他年纪的沉稳决定:

我不要做英雄也不要美人,我要活命!

接着又想到,不对啊,我爹是二里县唯一的大夫,我又不是孤儿!

第二年,姜河家医馆生意火爆如日中天,因为县里发生了瘟疫。

他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把现代病毒带到了这个世界感染了所有人。

他不敢说。

这种病不致命却能让人失去下地干活的能力,非常致命。

他爹想笑又不敢笑,因为为了开医馆早就把自家土地卖给陈员外了。

不知道根本病因,他爹只能根据外表症状来判断,开了一些补阳御寒的药,只是人们吃了依然无法下地,他爹就成了庸医。

从如日中天到无人问津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他爹大骂学医也救不了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索性直接关门,二里县再无郎中。

有趣的是,从不下地的县太爷也病了,他爹被迫营业。

更有趣的是,这病本是不死人的,他爹去了一次县太爷就死了。

然后为了不连累他,他爹连夜服毒身亡。

姜河觉得这太草率了,好歹留个遗言什么的啊!

接着又想杀父之仇不能不报,自己必须尽一个为人子女的本分。

他在院里连续磨了三天的刀,第四天走出大门时突然又想到,自己的爹在死之前就把仇人给带走了,我该找谁报仇呢?

瞬间失去了活着的目标。

他将自家爹葬在了娘亲坟墓边上,请县里最好的木匠在石碑上刻下【家父姜葱之墓】六个大字。

付给20文钱给满头大汗的木匠作为报酬,木匠死活不收,说他爹是大英雄,就当是送他一程了。

当最后一粒尘土化为坟墓,他哭了。

姜河的爹死后才成了济世救难的神医,硬是以一人之力就医死了县太爷,人人吊唁。

以至于后来人们见着他时都有种看看看这就是谁的后人这种气势,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这又燃起了姜河年少时心中的那股英雄大侠梦,生活又有了目标和动力。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他觉得如果自己心中真的还埋藏着个大侠梦,也不一定非要舞刀弄剑,行医济世也未尝不可。

他孜孜不倦的翻阅着那些曾经嗤之以鼻的医书,直到第二年也没找到治疗无法下地干活的法子。

春天到了,不知从那里来了一群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只是给了人们一碗水喝,人们立马就能下地干活了。

姜河觉得他们是在监守自盗,目的就是为了敛财,不然那有这么容易治好的。

可那些人和木匠一样分文不取,连走的时候也悄无声息,这就让他很费解了。

最后他得到一个答案,那些人和自己一样也是大侠,还很后悔没有上去问姓甚名谁。

不过他已经根据前世的知识擅自为他们贴上了一个标签。

那些人是蜀山弟子,虽然这个蜀山也可能叫猪山狗山。

蜀山弟子的出现坚定了他心中的医者梦,更加刻苦努力的学习医术。

只是病魔是生而为人永远也无法摆脱的梦魇,旧病好了,新病也随之到来。

这次他很快就查出了病根,并把他命名为穷病。

穷病是万疾之首。

二里县的人一整年不下地劳作,大部分人都患上了穷病,继而引发昏病饿病心病等一系列症状。

他忙得饭都顾不上。

有一天,在出诊回去的路上,他遇见了县太爷的女儿,叫柔柔。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姜河真希望他是男人,这样就算自己冲上去揍她几拳也不会被世人耻笑,损了自己大侠的风范。

柔柔先开口,说: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可你若是你爹的话,我会恨,可你不是你爹,我对你没有仇恨,这笔债就不复存在了。”

姜河说:

“我不同意,我恨你!而且这只是你单方面毁约!”

柔柔又说:

“无心杀人也是过错,每个人都必须学会认错,可是如果世人都学不会原谅,人间将一直病下去。”

姜河好恨,他恨自己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竟然说不过一个受封建思想压迫的女流之辈。

“可这是杀父之仇!”

“如果打我一顿你能泄恨,你就打吧,但不能杀了我,我还要照顾我母亲,她也病了。”

姜河握住拳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

“我同意了,杀父之仇一笔勾销。”

“你真大度。”

“我是大侠,正常。”

“我走了。”

“等一下!”

“你反悔了?”

“没有。”

姜河脸有些红。

“我们已经不是仇人了,那可以正常的谈情说爱了吧。”

柔柔在发愣,一会儿后说道。

“你好像有点花心,我怕跟了你没有好日子过。”

“不会的,村头的王寡妇隔三差五生病,我从未去就诊过。”

柔柔走了,没有回头。

“那让我再观察观察吧。”

从那天以后,姜河见了女人就像见了杀父仇人一样,连小孩都不放过,直到街坊邻居主动凑钱要为他请驱魔的大师时,他才有所收敛。

“我通过你的考验了吗?”

“没有。”

“我没有花心啊?”

“如果让你很容易的就得到我,你必定不会珍惜,我现在无依无靠,如果你抛弃我,我就只能死和去做青楼女子了。”

姜河觉得有道理,他相信自己但不相信男人这个物种,因为他也是男人太了解男人了。

“岳母大人,算是我医死的吗。”

他看着眼前的坟墓,有些悲伤。

“不是。”

柔柔很认真的说着。

“父亲和母亲的病都不是不能下地的病,无药可医。”

姜河好受了点,而后又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那我爹不是白死了?!”

“你要学会原谅。”

“学不了学不了。”

姜河走了,他无法接受自家老爹其实是真的自杀。

三个月后,他找到了柔柔。

“我可以娶你了吗?我媒婆都找好了!”

“不可以。”

柔柔说:

“你还没有做好失去我的准备,我就不能让你得到我。”

“为什么?”

“因为某一天我也会患上那种病,如果你没做好失去我的准备,我就不能让你得到我。”

“娶你怎么这么麻烦!”

“是的,不过我可以送你个东西,如果我们有缘,这就是定情信物,如果无份,你就当被蚊子叮了吧。”

“什么?”

世间仅有如此玄妙之物?

“你闭眼。”

姜河闭上眼睛,而后感觉到脸颊被世上最美好的东西碰了一下。

柔柔说:

“不行,我们没有确定关系,男女授受不亲还束缚着我们。”

“你双标!”

“是的,但你可以送其他东西。”

姜河想了想,掏出一块玉佩。

“这是我娘给我的,你可要好好保管。”

“好。”

姜河又走了,他揣着那个吻熬了三个月,三个月后又找到了柔柔。

“对不起,我始终无法做好失去你的准备,请问有商量的余地吗?”

柔柔笑了,很甜,说:

“没有。”

“那我就去找治病的法子!”

“来不及了,我已经决定明天就出嫁了。”

新任县太爷纳妾那天,十里红光。

人们都说新娘很漂亮,可姜河却没有眼福。

因为他病了,躺在家中床上一病不起。

那年他十八岁。

第一次尝爱情的苦。

……

俗话说医者难自医,更何况是心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重新站了起来。

他悟出一个道理,侠者不能受限于儿女情长,女人只会影响自己治病的速度,便将一切抛诸脑后,再次拿起那家传的药箱。

可自从那天起,他的医术直线下降,治死了很多人。

因为基本不收钱或者只收个药材钱,那些人也不好意思往死里打,以至于后来凡是得了病,都怕热心肠的他发现。

……

他终究是没有做好失去柔柔的准备,因为她走的是那么突然,连县府里喊人来请郎中的时间也没有。

那年他十九岁,不知道自己的初恋埋在哪儿。

他开始想一些不符合侠者风范的,很俗的事。

比如别人穿越都有系统什么的,自己却没有。

曾经看过一本书,那贱货主角把系统骗出来生了一堆宝宝,真是毫无下限。

而到了自己这儿,不说系统,最后身边连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当他放下大侠梦,思念便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想念自己的爹,和那个背叛自己的女人。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一切去交换,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最好的郎中也开不出方子。

他继续行医济世,继续治人于死地,继续挨毒打,直至最后麻木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又过了四年,二十五岁。

他似乎已经从过往的阴霾中走了出来,整个人也开朗了许多,如果没有胡须的话,甚至可以用亭亭玉立来形容他。

那一年,县太爷又得病了,还不知死活的找上了他。

他前往就诊,问题不大,甚至算不上病,又或者说,这是每个中年男子的通病。

“大老爷,这些药你服下,可一夜五次。”

那县爷一听十分高兴,赏了他一杯酒。

酒过三巡,开始说胡话。

“听说你总是医死人。”

“没有,大老爷,因为他们无药可救,二里县就我一个郎中,自然是只能算在我一人头上。”

县爷听了哈哈大笑,说。

“本府曾经那小妾直夸你医术好,我还不信呢。”

姜河笑而不语。

“说起来,你不会恨我吧。”

“此话怎讲大老爷。”

“本府那小妾生的漂亮,可就是宁死不从,后来才发现是有了你这个小情人,心生一计,威胁说若是不从,我就弄死你那小情人。”

县爷的脸很红,姜河的眼也很红。

“本是开个玩笑,她却当真了,只是和她爹娘一样命不长,怪可惜。”

姜河翻了翻药箱,拿出一小药瓶。

“此药你立即服下,可一夜十次。”

县老爷醉意绵绵,闻声大喜。

“赏!”

出了大门,姜河遇见一个老者,他自称是前任县爷的师爷。

“想必你就是姜河吧!”

“您认得我?”

“认得认得,小姐病重时嘴里总是念叨你。”

老者情绪激动。

“我说去请大夫,她死活不让,说自己的病没得治。我说治你身上的伤也好啊,她说那些伤根本不痛。”

姜河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老者,一字一字的从嘴里挤出。

“哪来,的伤。”

“被那大房二房打的…你去哪?”

姜河转身往县府里走,道:

“落了些物件,得去寻回来。”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十年的光阴流逝,姜河终于真正继承了他爹的衣钵,成了二里县家喻户晓的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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