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回到家中,坐在屋中想了一整天,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
自己学了剑术却没有剑,是不是和士兵上了战场没有刀一样?
次日,他找到了石匠。
“要快,要硬,但不能太重。”
石匠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的经历也不知道他如今脱胎换骨,便开玩笑一样自说自话。
“你让木匠给你刻字,石匠为你铸剑,那以后家里盖新房,是不是要去请铁匠了?”
“不会,他被我医死了!”
姜河很认真的说:
“你到底行不行!”
这就触及到石匠作为石匠的尊严了,大吼。
“你连兽医都做不明白,还成天惦记着你的大侠梦呢!”
“不,我是要做个俗人。”
铁匠微微一愣,似乎从那双坚毅的眸子中察觉到了什么,道:
“晦气!”
石匠拿出了家里祖传的石头,据说是他爷爷的爷爷在一个寒冬腊月的时刻捡的,是一块玄铁陨石,从天上掉下来的。
就因为这块石头,他爷爷的爷爷才选择做一个石匠,而且这石头不用,而是像浩南和山只因哥那样当关二爷供着。
石匠埋头苦干一个月,期间还和媳妇打了几架,终于为姜河磨好了一把剑。
外边看着还有石头的碎花纹理,摸起来却光滑无比,像一块玉石,却能削铁如泥。
要说起来,倒有几分魔刀千刃的味道,就是款式不同。
但重量石匠设计了半个月还是没能减下来,大约有三十斤重。
“多少钱!”
姜河摸着属于自己的剑,激动异常。
“不要钱!”
石匠豪迈的说:
“你是个英雄,就当我送你一程…不对,送你一剑了!”
“那你家有病没,我也免费!”
“没有,快滚!”
石匠吓出一身冷汗,因为自家媳妇最近确实不调,要是被这小子发现了,绝对要出大事!
姜河觉得为人处世应该低调至少不要刻意显摆,所以就把剑包起来背在身上,但是他又真的很想和人分享这份喜悦,那怕是陌生人也行。
所以他再次来到大河边,希望鱼妖能作为自己唯一的观众。
所有的招式已化作肌肉记忆,他拿起剑,墨色的石剑慢慢染上一层金光,整个人也脱胎换骨,纵身一跃蜻蜓点水式的站立于河面,从第一式舞到第十一式。
蓄力一击,登峰造极。
他使了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术,用力一挥,整条大河就被一分为二,最后又快速愈合。
他回到岸上,望着手里的剑,竟有几分茫然,茫然到河里的鱼妖已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便也没发现。
……
如今的县府大换血,连衙门口的看守都是新来的,所以当姜河踏上石阶之时,两个士兵并不知道他是谁。
“站住!”
守卫抬手拦截。
“来者何人!”
“郎中。”
“不记得知县大人有请郎中,有冤击鼓,无事退避,闲杂人等一律禁止入内!”
守卫举手投足好不威风,姜河倒也没有为难这两个当差的,只是取下身后石剑,头也不回的向后轻轻一挥,门口其中一尊威武的雄狮瞬间就炸成了碎石,看得两守卫目瞪口呆。
“此事本与你二人无关,要放要拦自行定夺。”
两个守卫像是被吓傻了相视一眼,皆无动作,姜河见势,又道:
“食君之禄思君之忧,既是当差的,还是拦一下比较好。”
两个守卫这下听懂了,不约而同的让开位置,姜河走了进去。
一踏进县府大门,里边便传来一阵酒林肉池的声音,他循着声音走去,来到公堂,见着知县蒙着眼睛正和一众丫鬟玩躲猫猫的游戏。
天高皇帝远,还真当自己是商纣王了!
丫鬟们见他走进,捂嘴窃语的跑开了,想必是没少见这场面。
“小娘子,你在哪儿啊~”
知县大老爷玩的不亦乐乎,寻着寻着一把就扑到了姜河面前,上下一番摸索,是觉得那里不对劲,因为女人不可能这么大,不,是不可能有。
遂扯下眼带,一眼见着面前铁骨铮铮的汉子那幽怨的双眼,吓得直往后跳。
知县没见过姜河。
“你…你是谁,竟私闯县衙大门!”
“姜河。”
知县一听,顿时双腿发软。
“你没死!”
“阎王不收。”
知县虽是慌张,也还有理智,明白得行缓兵之计,故作镇定的坐下,抿了口茶。
“那你找我,所谓何事?”
“关于你辱我父母一事。”
“哦?”
这知县倒是不得其解。
“此话怎讲?”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两边高堂育我十几二十载,未曾舍得动过一棍一鞭,而你这厮昨日却将其如此践踏,实在是罪该万死!”
知县也是第一次听着如此清新脱俗的报仇理由,不过他一点也不慌,因为后边闻着动静的捕快已经赶来,瞬间就将姜河团团围住。
姜河认出是打自己的那群壮汉。
“照你这么说,我就算是死在你手里也是罪有应得了?”
知县此时好不威风,一言一行皆是不屑。
“不过你可知刺杀朝廷命官是……”
他话音未落,一抹鲜血直接溅他脸上,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着捕快们的脑袋像是冬瓜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上边的眼睛都还未来得及闭上。
姜河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眼也不眨道。
“师父说要黑白分明,可你等活着也是当狗咬人的命,不如趁早投胎。”
接着又盯着知县。
知县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那里知道一个破郎中有这般本事,别说七个脑袋,就是再来七个也不够他斩啊!
他像是回光返照那样脑中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寒窗十年,中榜之后的那份喜悦和辛酸苦辣,以及这一路走来的勾心斗角,和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他快速做了个决定,扑通一声跪下。
“姜爷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惹怒了您,您可不要和小的一般计较啊!”
姜河不说话。
“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早就听说您姜家和县府地基犯冲,这才出此下策,实属…”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学舌小儿,夫人肚中还有一未出世的孩子,姜爷你高抬贵手,小人日后一定尽心尽责,做个清官!”
姜河回头离去,知县大喜,却又听姜河道。
“给你这点时间本是要你交代遗言,谁知说了这么一通废话,可就怪不得我不留情面了。”
“小的…”
知县刚一开口,一把利剑就刺穿他的胸膛,而后往后一收,顿时血溅长空。
……
姜河站在县衙门口,似神清气爽又前路渺茫。
两守卫见着剑上血迹,皆不敢言语。
姜河向前一步,看着另一尊石狮,举剑一挥,那石狮又立刻化作一堆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