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学会大楼,一楼入口大厅。
六院的副院长许彦,大外科主任梁展宏两人,今天来市医学会参加会议。
大厅门口处,不时的有其他医院的院领导进来,通过体温检测口,也都是来参加会议的。
“许院长好,梁主任好哇!”
“许院长来的挺早啊。”
不少人,都和许院长笑着打招呼。
更是有人直接出声夸道:“许院长,你们六院最近搞的不错嘛,连一院都收不了的病人,你们也能拿下。”
“许院长,你们上次那培训教学,据说反响挺好,上次我们没赶上,等啥时候你们要再开培训了,可得早点通知我们啊。”
来来往往的其他医院领导,不少都对许院长假以颜色,友好示意。
许院长听着众人的夸赞,腰杆都不由得挺得更直了,脸上也时时带着笑容。
谁不喜欢被人夸呢?
等众人都走后,许副院长这才低声和旁边的梁展宏道:“老梁,你最近给我长脸了。民间小小的赚了一波人气,行业内又给我赚了一波名气。”
大主任梁展宏脸上也有着笑意。
他这大外科主任,终于是当的有点意思了,有存在感了。
许副院长“等今天开完会后,我和咱院长提一提,你们大外科还是很有潜力的,别一下子给砍掉了。”
副院长许彦心里琢磨着,有了当下的影响力和名望,院长他们几个,对砍掉大外科,估计也会有几分不舍得了。
能出成绩的部门,这么贸然砍掉,那太可惜了。
大主任梁展宏听了,心里顿时大喜!
他求爷爷告奶奶,求了这么久,许副院长就是不松口,没想到今天突然就松口了。
说到底,还是下面出了成绩,这才给了许副院长向院委会开口的底气。
梁展宏心思,也琢磨开来。
他一直想着搞个大成绩,之前还想着,该让哪个排头兵来帮他搞……现在看来,这心胸外科,可以多多考虑!
自己或许,可以给心胸外科,添把油,加把醋,把这把火烧的更旺一些。
……
心胸外科。
小赵哼着歌,来到大值班室,转交几份资料。
“赵哥好啊!”
“赵哥看着心情不错嘛。”
几个年轻医生,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以前的“小赵”、“赵力铭”,如今称呼也变成了“赵哥”。
以示尊重!
原因就在于,赵力铭所在的丰范团队,做出了大成绩,给科室扬了名。
最近几天,别家医院的心胸外科,谁不讨论几句“市六院培训”的事?
年轻人们眼眸中,还有几分羡慕。
“赵哥跟了个好带队主治啊,这才几天,就直接起飞了啊!连外面医院,都听说丰大夫的名气了。”
他们中有的人,当初跟队时,选择了老资历的郑副主任、刘副主任,结果到现在,名气上反而被丰大夫给超过去了。
不过,他们表面上羡慕,心里却也知道,他们跟随老资历,还有一个无可比拟的好处:
他们做的手术,都是“结肠代食管”这种大手术。而丰范团队名气再大,那也是新成立团队,资历浅,只能接些“裂孔疝”这种小手术。
想到这,他们心里欣慰而满足。
大手术,才能学到更多好东西嘛!
……
大主任梁展宏,从市医学会回来后,脑海里还回荡着徐副院长那句话。
要去大院长那,帮忙说话!
他脸上露出几分笑容,随后打电话,把心胸外科的科主任姜博涛,叫了过来。
“博涛,你们科最近做的不错。甚至得到了许院长的赞许。”
“并且,许院长还有了替咱出头的意思,我估计现在,许院长都已经去大院长那了吧。”
姜博涛听了,也露出惊喜的笑容来。
不论能不能成,起码是一次尝试。
梁展宏:“我打算,接下来重点发展你们科室,做出更多好成绩,让上面看到!你要是有什么新想法,和我沟通沟通。”
“就比如上次培训扩大的事,你和我一谈,不就搞大了吗?你再想想,接下来还有什么是能做成大成绩的。”
姜博涛没说话了,开始细细思索起来。
梁展宏端起保温杯来,一口口的喝着里面的枸杞水,等着姜博涛。
姜博涛边想边说:“梁主任,我们最近的两次出成绩,实际上都是丰范搞出来的。其他人嘛……守成有余,可要说创新出成绩来,怕是难为他们了。”
梁展宏也点点头:“年轻人有冲劲,新想法新思路也多,其他几个老资历主治,年纪确实也大了”。
两人正聊着,桌子上的固定,急促的响了起来。
一接电话,大主任梁展宏的脸色就是一变。
姜博涛:”怎么了?”
大主任梁展宏语气急速道:“你们心胸外科手术室出事了。”
姜博涛的脸色也猛然大变。
大主任梁展宏站起身来:“我们快过去,边走边说。”
……
心胸外科,手术室。
郑副主任脸色煞白,手都有些发抖。
这是一台“结肠代食管”的大手术,病人是个6岁大的小女孩。
手术的第一步,就是要截取一截结肠,用来替换坏掉的食管。
他在截取结肠的前一秒,就发现肠管边缘小动脉搏动情况似乎有些异常,肠管颜色也不太对,这种情况多半说明,肠管血运差。
他没有当回事,认为这么细小的问题,应该影响不到结肠的截取。
可当他切断结肠时,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肠管血运还是其他什么问题,一个走神,把血管弓也损伤到了。
这可就糟了!
血管弓的损伤,加上结肠管的血运差,这会导致接下来的吻合部分张力过大,甚至会严重到无法吻合上。
简单来讲,就是这截切取下来的结肠,既不能当做新的替代食管,也不能缝合回去了……
等于是,食管的问题没解决,又把孩子的肠子给切坏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郑副主任这一辈子,都还没犯过如此严重的医源性失误。此刻怔怔失神,看着那损伤的血管弓,和颜色不太对的血管,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是不可逆操作,已经损伤的血管弓,想缝都缝不回去了。
无法补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