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一行人从车上下来，卡塞尔学院的门口早就站满了人，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路明非的凯旋。

一个老头急急忙忙的冲了上来，扫视了一遍路明非，似乎是在检查他是否有受伤，当确认路明非没有受伤后，他才安下心来。

“教授。”路明非立马打了个招呼。

“明非！你真的是太棒了。”古德里安教授一副极其欣慰的样子，像极了家里孩子有出息后的高兴老人，“一头四代种被你单枪匹马的斩落，不愧是S级新生！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激动的要命。”

其实对于路明非这个学生，古德里安教授一直是很满意的，和学院中的其他学生比起来，路明非无论是在学业成绩，还是任务完成的完美度方面，都无愧于他S级的名号。

“教授过誉了。”路明非说。

“没有。这完全就是我的心里话，我说的话没有丝毫夸大的成分。”古德里安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觉得，校长似乎在把你当接班人培养，说不定以后你会当上卡塞尔学院的校长，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昂热校长是屠龙事业中的领袖级人物，你能得到他的看重，对于你未来的发展其实很有好处。”

路明非愣了愣，其实对于“第一路吹”古德里安的话，他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虽说校长目前对自己的确是不错，但是应该还没有到当接班人培养的地步。

紧接着，恺撒也走上前来，他冰蓝色的眼睛中浮现欣赏之色，“路明非，你这次任务完成的的确很棒，下次要不要和我一起组队？”

“这个，看学院安排吧。”路明非笑道。

其实他对于和谁组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反正完成任务的时候，还是得靠自己一击必杀，当然，最好自己和那些队友分离开来。

毕竟屠龙的时候他需要把龙血给弄出来，校董会的那帮老头子估计是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不过没事，别让队友看见就行了，不然自己一旦饮下龙血，说不定会被怀疑是龙类，据说混血种准备拼命的时候，才会饮下龙血来增强战力，但那是迫不得已的情况，自己这种行为无疑是颠覆了所有混血种的认知。

“路明非，这头龙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吗？你是不是把龙血弄出来保存了。”一个学生发出了疑问。

此刻一些专员已经把那具龙尸抬了出来，它生前是那么的狰狞，死了后也只是一具不会发起攻击的尸体，不少学生此刻已经围在了这具龙尸的附近。

的确，这个龙不仅扁的像是被压路机碾压过，而且干瘪的如同一具木乃伊，对于一头正常复苏的龙来说在，这无疑很不合常理，就像是为了榨干它体内的每一滴血，所以才把这头龙给变成了如此干瘪的状态。

“肯定是罪恶的猎人网站玩的小把戏。”古德里安教授立马辩解道，“龙血是一种很有价值的东西，说不定是猎人网站不想让我们得到这种东西，所以才做出了这种事情，明非和龙类战斗本来就很辛苦了，你这是在质疑英雄专员路明非吗？”

那人顿时哑口无言，路明非的确算的上是英雄专员，除开一开始就牺牲的海伦，他把每一个人都安全的带了回来，据说他还把装备部特供的那些炼金武器，全部都分发给了其余的队友，自己则是一个都没拿，算的上是舍己为人了。

这样的人，的确是可以称的上是人格高尚。

“有些人，心里的小心思不要太早的暴露出来。”恺撒也皱起眉头，他怀疑这个家伙和加图索家有关，“如果你是我叔叔派来的人，那就趁早回去吧，我相信路明非是和我一样骄傲的人，绝对不会私藏龙血！一个真正的男人，是会靠战胜他人来证明自己，而非是靠着诋毁他人！”

他的话语分量其实并不小，加图索家在校董会内的股份占比其实很大，对于他这种未来必然会成为校董的人来说，加图索家族就是最坚实的后盾，毕竟他才是未来的继承人，而弗罗斯特只是代理家主。

而且，他身为学生会威望最高的人，他身后的那些学生会成员，也纷纷对这个学生怒目而视，一副恺撒说的对的样子。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维护着路明非，那个学生只好沉默不语，灰溜溜的离开了。

“对了，芬格尔和楚子航呢？”路明非问道。

“芬格尔陪楚子航去参加狮心会的选拔了，你来早了，说实话，要是你来的晚一些，说不定还能看到他们俩来迎接你。”恺撒解释道，“可惜楚子航也拒绝了我的邀请，不然他现在应该是学生会的成员了。”

路明非点点头，一开始他预计到达的时间的确要比现在晚，毕竟他是想要询问一下附近有什么知名的混血种拍卖行，他准备靠着自己的道纹捞上一笔，然后用于购买龙血，但是找了一会没找到，就只好提前返校了。

他觉得要是想要进入这类拍卖行，说不定需要被一些在混血种中有威望的人引荐一下，自己是时候去见一见昂热校长了，他在混血种之中的威望毋庸置疑。

至于楚子航试图加入狮心会的事情，路明非并不在意，狮心会历史悠久，说不定楚子航可以在里面找到了一些有益于混血种实力精进的东西。

“教授，我想见校长，需要预约一下吗？”

“你要见校长？我记得校长和我说过，你如果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去见他，无需预约，只不过校长现在似乎在外国，估计要过上一些日子才能回来，你需要等上几天。”古德里安教授耐心的解释道。

......

暴风雪来了，像是一头狂龙呼啸而过，白色的雪尘被风卷起，黑天鹅港封闭了正门，所有门窗都钉上了木板，以免暴风雪影响了圣诞晚会的气氛。

雷娜塔躲在圣诞树后，偷看着高挑的霍尔金娜和英俊的雅可夫跳舞。

其实雷娜塔也很想学着跳舞，听着音乐，她的脚就有点忍不住在地上啪啪地踩拍子。但她记着零号的嘱咐，她必须在十点左右悄悄地离开金色大厅，不惊动任何人。零号是一个住在零号房里的人，是自己的朋友，看上去像是一头小海豹，他许诺自己，会带着自己离开这个没意思的黑天鹅港。

她低头看了一下怀里的布袋熊，这是博士送的礼物，雷娜塔给小熊起名叫“佐罗”，是因为她从书中知道佐罗是个戴面具的侠客，一切坏蛋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吓得瑟瑟发抖。晚上睡觉时雷娜塔也抱着佐罗，要是黑暗里藏着什么怪物想伤害她，就由佐罗干掉它们。

“佐罗要勇敢哦，我们很快就能离开了。”她心里这样想着，然后在小熊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博士让护士长拿出了许多好看的衣服，给女孩们的裙子华丽的如同宫廷中的礼服一般。

舞会的气氛其实很奇怪，虽然男男女女都穿上了好看的衣服，但是现在的他们就像是被欲望驱使的野兽，而不像是人，每一个人似乎都做出了违反常理的举动，那些好看的衣服也在被撕扯着，雷娜塔往后缩了缩身子，她感觉有些害怕。

她必须立刻离开，零号还在等她。她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挪动，往门边摸索。

金色大厅的门被锁死了，雷娜塔的心被恐惧抓紧，显然是有人故意封锁了金色大厅，有什么危险正在临近，而大厅里的人逃不出去。他们合力都没法破坏这扇坚固的大门。

她害怕的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她想回家找爸爸妈妈，零号.....零号你在哪里？

“雷娜塔，怎么不跳舞？”有人在背后轻声问。

她惊恐地扭头，满脸潮红的安东靠在门框上。

安东住14号房，比雷娜塔大一岁，他瘦而苍白，窄脸上有着细碎的雀斑，嘴唇上有一抹淡黄色的细绒毛。

他那双黄褐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雷娜塔，他用舌头来回舔着干燥的嘴唇，浑身酒气。

“热不热？”安东用一种古怪的声音问。

雷娜塔一步步后退，缩在角落里使劲摇头。

“流汗了。”安东一步步逼近。

“我……我不热……”雷娜塔嘶哑地说，声音不似她自己的。

“热就跳舞啊，我们跳舞啊。”安东的双手搭上了雷娜塔的双肩。

这时，金色大厅的门突然碎裂了开来，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他伸出双手，将安东的双手提起，然后轻轻一捏，就像是捏豆腐一般，直接把安东的手捏的粉碎，他的两只手如同烂泥一般，血肉和碎骨头的界限被模糊了起来，安东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啊！你怎么敢！”安东的面容扭曲，豆大的汗珠顿时出现在苍白的脸上。

路明非并没有在意安东的痛苦，反而实际伸出脚，对着安东的双腿之间一踢，安东整个人都瞬间炸裂成了一片血雾，血腥味顿时弥漫中舞会之中。

那些还在跳舞的男男女女们，脸上顿时浮现出惊恐之色，尖叫声顿时传遍了整个空间，他们缩在一起，像是互相取暖的小鸡仔似的，他们在恐惧，面对死亡的恐惧足以让任何人瞬间清醒一会。

这是梦境，在这个梦境中，大家似乎都称呼自己为零号，路明非觉得这很奇怪，按理来说他是不会做梦的，应该是那个小魔鬼搞的鬼，不过既然答应了这个女孩要带她离开，那就尽快吧。

“零号，你在做什么？”赫尔佐格博士气冲冲的走上前来，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木梆子，他敲打木梆，其余的人在梆子声下开始颤抖，跪倒在地上，但是对路明非却造成不了一丝一毫的影响。

赫尔佐格怕了，他往后倒退着，眼中尽是惊恐之色，一旦梆子失去了对零号的影响，那挣脱束缚的零号，毫无疑问会杀了自己的。

路明非冷漠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死！”

话音刚落，这个男人瞬间就炸裂开来，四分五裂的血肉如同一场血雨，瞬间染红了附近的圣诞树。

“零号。”雷娜塔抬头望着身旁的这个少年。

他和之前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虽然依旧是那副亚洲人的面孔，但是身材要高大了一些，而且长相也存在区别，但是，零号就是零号，肯定是能做到自己想不到的事情的，自己应该相信他。

“走吧。”

路明非的身上散发出金光，炽烈的金光把整个天地都笼罩起来，似乎是在化天地为熔炉，一个塔的虚影在他的身后若隐若现，好像有星海在塔中沉浮，时不时有一道道星河在塔身附近缭绕，雷电交加，雷娜塔这辈子都没有看过那么浩瀚的景象，她感觉整个黑天鹅港都在颤动，不，不止如此，连脚下的这颗星球，好像都在颤抖。

“停停停，哥哥，虽然这里是梦境，但是我可演化不了这么强大的力量。”路鸣泽那欠揍的声音再次浮现，“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提升力量了，虽然说梦境虽然是我的权能，但是权能这种东西，总是有极限的。”

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不见了，包括那个叫雷娜塔的女孩，整个天地化作了白茫茫的一片，里面只是站着路明非和路鸣泽两人。

“这是你的记忆？”路明非问。

“我们还分彼此吗？”路鸣泽的脸上浮现哀伤的表情，“自始至终，不就是只有我陪着你吗？”

“谁要你陪着了。”路明非皱了皱眉头，“我一直在思考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和黑王有仇的家伙，又整天嚷嚷着要屠龙，你是龙族的叛徒？那为什么会在我的脑海中，就好像和我融为一体了似的，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切割出来。”

“不，我不是叛徒，他们才是，哥哥，他们都是逆臣！”路鸣泽的面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路明非的疑问。

“所谓的龙王，就是坐在王座上的弃族罢了。哥哥，既然你现在需要龙血，那是否要和我合作呢？四大君主的血可是最好的恢复品之一，咱们合作宰了它们。”路鸣泽像极了网吧的网管，晚上的时候给你端来一碗泡面，耐心的劝说你包夜，并且细数包夜的种种好处。

“我不信任你。”路明非说的很直白，他在想路鸣泽是否会对自己产生威胁，哪怕在他的身上没有感受到恶意，但是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除开自己，似乎没有人可以看的见这个小魔鬼。

“好吧，哥哥，那这场梦境到此为止，我为你准备了一顿大餐，醒来之后你就可以吃了，你看我多贴心。”路鸣泽叹了口气，“这生意不好做啊，哥哥你也不帮帮我.......什么时候你改变心意了，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无论你在这颗星球的哪一个角落，我都会立马出现。”

下一刻，梦境崩碎，路明非眼前的景象全部都化作一片虚无。

他在床上直起身子，寝室中摆放着一辆送餐车，上面摆满了各种食物，香气也钻进了他的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