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快点!”
学生模样的一男一女奔跑在黑暗的街道上,上气不接下气。男的穿着十分普通的白色蓝条纹衬衣和格子休闲裤,顶着十分土气的短七分头,戴着眼镜。女的则是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初秋的北风中长发与裙子齐飘。只是连衣裙好像在跑路的情况下十分不适于流体力学的样子。而背景则是十个以上的小混混。
“学,学长,如果这次能平安到家,我们就回老家结婚吧!”
“闭嘴啊混蛋!话说如果不是你大开嘲讽还说装出一副圣母的样子说什么又是偷拿妈妈的钱找村口王师傅烫头了吧这种作死的话我用得着遭这种罪啊!!还有之前那句话是吧!!绝对是立下不妙的了吧!!我擦岔气了!咳咳!咳咳咳”
“哈啊哈啊生气的学长也好可爱!!啊不好,腿部肌肉开始痉挛起来了啊!”
“无路赛!这种容易让人误解的话也不要随便乱说啊混蛋!”
“别跑!有种别跑!!”由于体力的问题,已经有几个混混开始掉队了。
这时逃亡中的男人好像突然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样子,停了下来。
“小韵!不要管我!你先走!”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毅然决然地挡在了追击者们的面前,摆开了“嘲讽”、“盾墙”、“龟甲防御”的阵势,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
“喂!说了叫你快点走,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啊混蛋!”
“啊作为学长的女人,怎么可能丢下自己的男人一个人离开!!哈啊这种美妙的桥段又让我兴奋起来了啊原来学长今天的计划是这种p吗啊啊啊”
“怎么不快点死啊你这个变态女人!”看起来是因为气势完全被毁掉而显得非常羞怒的男人又重新转头拉着女人开始亡命地奔跑,只是由于之前的停顿,掉队的家伙们好像看到了继续追击的希望,一个个又重新打起精神,一遍喘着一边跟上了大部队。
同时由于先头部队因为男人莫名其妙的行为,也短暂地停了下来。于是追击者们就这样形成了齐头并进的趋势。客观上来说气势确实增加了不少而逃跑的男女也是鼓足了劲,努力地加速试图拉开距离。
“哈啊哈啊不愧是学长如此简单地就让人家体力不支了呢啊腰也。开始酸起来了”
“想保持体力就闭嘴你知不知道我要吐槽也是很累的啊混蛋!”最后两个字意外地吐字清晰。
奔跑中的男女已经似乎已经开始无力了。而非常微妙的是追击者们的大部队和他们之间保持了一个不长不短的距离,同时混混们的体力整体上也逐渐出现了不支的迹象。
“哈啊哈啊学长,我快要不行了求求你,求求你们”女人突然转过了头。“不要再追我们了”
女人的名字叫臧睿韵。因为这个名字无论是从笔划数量还是拗口程度上来讲都非常麻烦,所以大家都直接叫她小韵。而臧睿韵同学从客观上来讲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属于非常能勾起男人**的类型。
所以听见这句若有若无,有气无力的话之后,本来要掉队的混混们突然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白痴女人!你拉仇恨的天赋未免也太高了吧!”男人边说边跑。
“哈哈哈,前面就是我们的地盘了!!我看你们怎么跑!!!哈哈哈,兄弟们,到时候把这女人一百遍。啊一百遍”混混们的领头者还不忘给手下们打气,看起来也是具有一定领导才能的类型呢。
“哦!!!!!!!!”“是!!老大!!”“老大英明神武!!!”混混们的士气毫不意外地被激发到了对猎物来说十分不妙的境地。
逃亡者和追击者都在不停地奔跑。不知不觉,周围已经越来越荒凉了。
四周的高大建筑也开始渐渐变少,取而代之的是黑暗中若隐若现的仓库和违章民房。
亡命奔逃的男女始终手拉着手没有分开,相反追击者们的阵容则终于不可避免地越拉越长了。
“哈啊学长我快要不行了”
“哈哈再坚持一会”男人看起来也快要体力不支的样子。
突然,男人眼前一亮。
“那里!躲到那里去!”男人指着黑暗中的一座仓库,只是好像已经废弃了,周围满满地覆盖了爬山虎之类,而且没有锁,也没有后门。
黑暗中,仓库敞开的大门就像欲择人而噬的巨口。
“哈啊哈啊学长,虽然这种黑漆漆的野外p。我也不会拒绝的啦咳,咳咳”
他们好像都没有注意到,进入这里的选择已经完全可以用病急乱投医、困兽之斗、瓮中捉鳖之类的成语来形容了。
两个人鼓起最后的力气,冲入了黑暗并且关上了生锈的铁门,哐的一声巨响。
十几分钟后。
混混们的先头部队进入了黑暗的仓库。
仓库的门居然打不开。是那对狗男女自己顶在了门上吗?或者是借助年久失修的破锁从里面锁上了?
混混们好不容易由几个残余体力比较多的人轮流上阵,终于撞开了门。
借助着微弱的月光和几百米外忽明忽暗的残次品路灯,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反手摸门的背面倒是有锈蚀断裂的铁质门闩。而眼前,只有如深渊一般的黑暗。
“我擦这里面乌漆抹黑的怎么找。”这是第一个进来的。
“你问我怎么找?听好了,第一个抓到女人的,我给他第二个上的权力”这是处在队伍中段的头目。
“对了,有手机之类的话可以照一下。”话说完,漆黑的仓库里开始出现了一些朦胧的光。
“老大你看!那是什么?”一个眼尖的混混,指着正前方还要偏左一点?模模糊糊的方向感也有点坏了。刚好这时候掉队的家伙们也全部跟上来了。
于此同时,虚空中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啊啦啊啦,看来我的客人们已经都到齐了呢。”
“哐!”
这是巨大铁板落下的声音。等混混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巨大库房里唯一的大门已经被封死了。难以名状的感觉开始席卷心头。
“咔哒”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黑暗的仓库突然变得一片明亮,完完全全地。刺目的白光甚至让混混们有一点眼花。
“虽然光什么的真的非常讨厌,但是仔细想想如果要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迎接客人的话,果然还是十分失礼的吧”
混混们正在努力适应着突如其来的白光。试着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可是当视野终于从模糊恢复正常的时候,他们已经无法再移开视线。
之前追逐的男人,连“猎物”都算不上。在追击过程的动机中,只是处于“把他打废然后上了女人”这种尴尬的地位。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正侧坐在一张崭新的单人皮沙发上,还穿上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男人架着二郎腿。右手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上则拿着玻璃高脚杯,缓缓地摇晃着里面的液体。
猩红。
酒杯中液体的颜色,风衣下无法掩盖的衬衫衣襟沾染上的颜色,还有
之前作为主要目标的那个好像叫做“小韵”的美丽女人,现在以正一种非常难看的姿势瘫坐在沙发前,脑袋靠在男人的身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但却是没有焦点地朝上。
在血泊之中。
原本雪白的连衣裙已经染成了鲜红,原本黑色柔顺的长发现在变得有点凌乱。
这红与黑的一幕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嗯?你们的注意力好像只是集中在这个已经死掉的恶心女人身上啊?”
“啊啊,说起来还真是意外,这样的女人居然还是个处吕哦呵呵,之前没有碰过她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否则我岂不是尝不到这么美味的血食了?”
混混们仍然处在震惊之中,只有领头的那位开口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时头领突然注意到了,这个男人的脸和手异常的白,而嘴唇却是鲜红的。之前在黑暗中的追逐也不是没有注意到,当时只是用“小白脸”之类的形容词而已。可是现在,在他的直觉的不断警告之下,他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描述方式。
就像死尸一样。
于是他改口。
“或者说,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意外的冷静呢,居然就这么配合地,直接地提问了我最重要的秘密。”
“不过”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换了一个姿势,一脚踢开了瘫坐的少女,然后身体前倾。
“你猜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男人露出了充满恶意的微笑。此时除首领之外的混混们则终于经历完了由恐惧到震惊,而在听到了首领跟那个男人之间的对话之后,这个过程变成了由恐惧到震惊,再到恐惧。
混混首领似乎是确认了心中的什么想法,面色铁青。
空旷的仓库中一片寂静。猛然间混混首领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色。想要张口说些什么。
可是却被打断了。
“好吧,既然问答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就应该开始大家期待已久的正戏了吧!”男人站了起来。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掉的高脚杯随意地抛向身后。
“为了表示我对于蝼蚁们的怜悯。”
清脆的碎裂声惊醒了恍惚中的混混们。
“以吾之名,尼古拉斯切尔贝维奇德库拉,宣告。”
“在场之人,”男人在人字上读了重音。
“独一人可得苟活。”
“其余者皆将为至亲至信所杀。”
“此间将陷入混乱与挣扎,崩坏与毁灭。”
“于此,仪式起动。”
“此名为:孤月之殇!!”
话说完,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冷静!大家冷静!这只是骗人的把戏!大家听我说,先把。!”混混头好不容易吸引住了手下们的注意力。可惜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新发生的难以理解的事情打断了。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板上,突然发出了淡淡的红色荧光。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将所有人包围起来的六芒星阵。
“扑哧”一声轻响。
混混头无法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腹部,借着地板上的荧光,他看到了突然从自己肚子里伸出来的微小金属刀尖。
“你是”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接下来的一记抹喉打断了。
场间一片寂静。而在所有人试图把视线都集中在他们的首领身上时,偷袭者已经借着黑暗躲回了人群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有人失去了理智,血腥和首领的死亡刺激了所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红色荧光的影响,有一些人的眼睛已经变成红色的了。
惨嚎声,求饶声,利刃进入人体的闷响,窒息者试图吸入空气的尖锐喘息,人体倒下的声音,骨骼碎裂的脆响,濒死者求救的呻吟。
持续了半小时的时间。
当场间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画在地上的六芒星已经几乎完全被覆盖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剩下一点断断续续的荧光展示着这个修罗场。
“结结束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强宝哥李大哥哈哈哈,结束了,结束了哦。”
“喂!我赢了!我是那个能或者离开的人!喂!”
随着已经精神濒临崩溃的“胜利者”发出宣言,仓库内的灯一下子全都亮了起来,广阔的空间中再一次明如白昼。
“啪,啪,啪”这是之前被追击者的鼓掌声。
“你表现的不错。”
胜利者呆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切。他的右手和一条腿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嘴上的血不是自己的,他之前用牙齿咬断了一个同伴的喉管。
“我,我要活下去,我,我是胜利者哦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眼神空洞。
“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要活”语无伦次。
他看见那个男人缓缓地走了过来,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将一支针管注射在他的脖颈上,无法反抗。渐渐地感觉到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失去意识,他仍然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