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失业了。
至少对他来说,是精神上的失业。
就像现在,拎着菜刀卡卡切菜的时候,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大白菜送到桉板上之后,在手腕的不断挥舞下,成了碎末。
“师傅,师傅!”
正在水池边洗菜的胖子见到这一幕,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搁他师傅眼前晃了晃。
“干嘛?”
回过神来的何雨柱,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这个便宜徒弟,没好气的说道。
“都成沫了!”胖子指了指桉板,点头哈腰的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菜刀一撇,直接把切毁的菜推进筐里,随后一磕,锋利的菜刀,就这么立在了砧板上,一滴鲜血顺着刀锋,滑落了下去。
随手抓起自己的大茶缸,何雨柱皱着眉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这才感觉火气消下去那么一点。
“师傅,几天没见您了,抽支烟,抽支烟!”
“我说胖子,你要拍马屁能不能把活干完你再拍,可这偷懒,活紧着我一人干了是不!”
眼看胖子在那边没完没了了,把菜筐搬出洗菜池的刘岚此时就不乐意了,一手反撑在腰上,另一只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数落起胖子的不是来了。
“不是,有没有点眼力见,没看见我师傅心情不好么,心情不好还能做出好吃的菜么!”
胖子面对刘岚的指责,立马油腔滑调了起来,有师傅在这,他腰板比谁都硬实。
“那我可不管了,我这边的洗完了,你也别想我替你洗!”
“就咱们几个人了,你多干点又能怎么着,开大会你不去,留下又嫌事多!”
看着刘岚揪着自己不放,胖子甩了甩胳膊,都都囔囔的回到了洗菜池,抄起一旁的大铁勺,随意搅合搅合,就给筐子搬了出来。
“你就这么洗的,你这上边泥巴还没洗掉,何大厨,这徒弟,你还还管不管了!”
看着胖子随意整两下就湖弄了过去,刘岚皱了皱眉头,这菜她们中午也得吃呢,到时候一锅烩进去,这不是跟自己作对么。
何雨柱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手趴在桉台上,一手端着大茶缸,哪里顾得上看这俩人在这添乱,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
“秦姐,这是我爸炖的鸡汤,你可别说我不照顾着你,说让你舒舒服服,绝对正儿八经!”
此时的秦淮茹已经可以下床了,只是行动还稍许有些别扭,两条腿叉的比较开,跟鸭子似的。
现在的她,能真切感受到,自己身体,跟以往,确实不同了。
年轻的时候,下地干活,锄头能抡的飞起,生棒梗的那会儿,第二天就能下床走路,哪像现在,生槐花的时候,没力气,生完后到今天,才能勉强下床。
“这不是炖给我吃的吧,应该是你爸炖给你妈吃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秦淮茹白了许大茂一眼,撩了撩脸庞的发丝,轻轻的嗅了嗅饭盒里的飘着黄油的鸡汤。
鲜香的滋味让她喉咙忍不住滚动了一下,这玩意,好久好久没吃过了,确实比天天带白粥的何雨柱,要强得多。
被拆穿了的许大茂,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他的脸皮可是比四九城的城墙还厚,那是自己爹,他熬的可不就等于自己熬的,亲父子还分你我。
“我爸特地嘱咐我带过来,我妈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赶紧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许大茂捞出床下的凳子,一只手搀扶着秦淮茹的胳膊,另一只手刚想扶她的腰,结果被秦淮茹一巴掌拍了下去。
“许大茂,我可警告你,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可不是我求着你来的!”
暗道可惜的许大茂,舔了舔嘴唇,挨了一巴掌的右手在裤兜处蹭了蹭,嬉皮笑脸的说道。
“嗨,你是我姐,照顾你不是应该的,都是街坊邻居,咱俩谁跟谁呐!”
隔壁病床躺着的孕妇,看着这边俩不正经的姐弟,撇了撇嘴角,看着空荡荡的床头柜,再看看人家那边堆的都是东西,嘴唇轻微吐了口吐沫。
“你在这照顾我,你爸妈,没说什么?”
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喝起了鲜甜的鸡汤,秦淮茹看了眼油腔滑调的许大马,低声询问出来。
对于许富贵,秦淮茹还是知道的,平常深入检出,十多年前后院相处下来,给她的感觉,心思很深,比自家那个势利眼的婆婆,恐怕要难对付多了。
“我的情况,秦姐,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现在,心思都在我妈身上,哪里还顾得上我,再说,这是厂里安排的,他还能怎么着。”
说着,许大茂静悄悄的弯下了腰,那张鞋拔子脸,悄无声息的贴在秦淮茹的脸颊边上,最后几个字带出的气息,把秦淮茹耳朵上的汗毛,都给震动了。
他有屁的什么情况,不就是他下不了蛋的情况。
如果说以前她还有些怀疑,但看到她妈又怀了,许大茂再也不提娶媳妇的事情,甚至相亲都不相了,看来他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心思往其他地方想了。
对自己的容貌,秦淮茹还是自得的,自己打小就长得漂亮,秦家村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女,没嫁进贾家前,附近几个村子的成年男性,都暗地里喜欢自己。
那时候,他们也是跟现在的许大茂还有何雨柱相似,想尽办法的讨好,拉近乎,。
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秦淮茹轻咬了一下下唇,左手把许大茂稍微推开了一些,表达出自己的一点抗拒,娇嗔道。
“哎呀,别挨我这么近,你不嫌热,我还嫌热!”
“小家伙,真可爱,长大后一定要跟你妈妈一样漂亮!”
试图亲近被抗拒的许大茂,搓了搓鼻子,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眼见秦姐不吃这一套,转身逗起了床上的小槐花。
单手托着腮帮子,秦淮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小孩子刚出生,皱皱巴巴,跟可爱沾不上一点边,这许大茂,为了讨好自己,睁眼说瞎话,虽然很拙劣,但是她还是很受用。
把铝饭盒里的鸡汤喝完后,看着许大茂收拾勺子还有饭盒,秦淮茹就这么歪着脑袋,俏生生看着。
“冬,冬!”
“秦姐,中午给你打的馒头还有白菜,给你送过来了!”
病房门外,何雨柱拎着网兜,朝里边探着脑袋,显摆似的晃了晃,咧开大嘴后,露出了一口大黄牙。
“不是,傻柱,领导让你回厂里上边,你干什么?”
“秦姐,肚子饿了吧,来,赶紧吃,吃完我得回去!”
何雨柱压根没搭理许大茂,径直走过去把他挤开,掏出网兜里的饭盒,可能似烫着了,揭盖盖子后,立马双手在耳垂上摩擦降温。
“不是,月子里你就带这些东西,傻柱,不是我说你,你知道秦姐刚才吃的什么么,炖了仨小时的鸡汤!”
说完,许大茂显摆似的,把空荡荡的饭盒揭开,在何雨柱面前晃了晃。
“吃的那叫一个干干净净,你呐,还是打哪来回哪去!”
许大茂抬着细长的下巴,右腿在一颠一颠,右手竖了个内八字,直指饭盒内部,小胡子一颤一颤,别提多得瑟了。
何雨柱瞬间脸挂不住了,他可是担心许大茂克扣了秦姐伙食,专程跑过来的,结果被啪啪打脸。
“柱子,你放在这吧,我还不饿,不行下午吃吧。”
秦淮茹说出的话仿佛也映证了许大茂,他甚至都把脑袋偏向一边,都不拿正眼看自己了。
“不是,许大茂,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点良心呢,都知道送鸡汤了!”
“那是,也不看给谁吃,给秦姐,还是坐月子的秦姐,我可不会拿馒头稀粥就给湖弄了!”
舔了舔舌头,许大茂仿佛打了大胜仗,那说话时摇头晃脑的样子,让何雨柱两个拳头握的嘎吱嘎吱爆想。
“这里是病房,傻柱,领导安排我来的,秦姐生了孩子,你敷衍了事,领导看不惯怎么了,对吧,那我不一样,她是我秦姐,别说鸡汤了,我明儿还能送鱼汤,你信不?”
“好了好了,柱子,饭盒你要不放下,要不带回去给棒梗他们,别回头在这打起来!”
秦淮茹看着俩冤家,应为一顿饭都能掐起来,赶忙双手把两人拨开,柱子倒是往后退了一步,许大茂则还往前了一步,顺势还盖住了秦淮茹压在胸口的手。
“秦姐,不用谢我,我就看不惯他,又想当好人,又抠抠搜搜,跟三大爷似的。”
“哎呀,大茂,你这样秦姐要生气了!”
一把抽回了手,秦淮茹皱了皱眉头,没想到一个不注意还是被他占了便宜,不过看了一眼何雨柱,相对较而言,不论是穿着,看是整体的干净程度,还是许大茂要强很多。
“孙贼,你tm手往哪里放呢,易中海马上就要毙你知道么,你还想耍流氓!”
按捺住心中的怒气,何雨柱鼻子里喘出粗气,刚才许大茂那双爪子覆盖到秦姐手上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秦姐那是感谢我,不想你欺负我,你管得着么,你在这动手试试,孩子还在这里,她可禁不得吓。”
看着何雨柱抽搐的脸颊,许大茂整了整衣襟,看着傻柱油腻腻的衣服,咂咂嘴,嘲讽的意味很浓厚。
“柱子,别生气,槐花还在这里,你可别胡闹,刚才易中海的消息从哪得到的,你跟姐说说。”
“今天开大会了,杨厂长亲口说的,已经判了,我走了!”
何雨柱鼻子都气歪了,但病床前,小槐花确实在睡觉,现在感觉秦姐帮着许大茂说话,何雨柱感觉被辜负了,枉他跑前跑后,竟然还不如许大茂的一盒鸡汤。
手指点了点许大茂,何雨柱抿着嘴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