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做事不地道,这结婚,都不喊上我,有你这么办事的!”
李科长办公室内,楚恒懒洋洋的在沙发上葛优躺,两条腿耷拉在茶几上,痞气十足的问道。
李峰放下手中看的津津有味的《母猪产后护理,瞥了眼没正形的楚大少,润了润手指,把看到的第403页给折了起来,合上后放在了一边。
“你可以后补呐,我这是照顾你,你知道当天我那院子里多热闹,边区造手榴弹被拉响了一枚,还有几枚小日子的香瓜雷,差点也炸了,比上次可凶险多了!”
摊了摊手,李峰幽幽的说道,这货欠自己的饭貌似还没有兑现,现在倒是送上门了。
“卧槽,这么刺激,报纸上没瞅见呐!”
楚恒听着李峰说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在沙发上坐直了起来,有些始料未及,好兄弟那是结婚么,这是想冥婚吧!
“一切从稳定的角度出发,负能量的事情,能给你看见么,我外婆家寄养两头猪都差点被粮站宰了,最后呢,只能是和稀泥!”
李峰无奈的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隐晦的跟老友聊道,随后把那本书塞回到后边的书架上,看到这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晚上全聚德不,楚老板,守着那么大米面铺子,是不是忘掉某些事了!”
看着好友不说来干嘛,李峰也没上杆子问,心情不好的情况下,一顿片皮烤鸭,还是能调整调整心态的。
“你得了吧你,我回来就是册籍员,现在还是册籍员,你这驾驶员好家伙,先提干,后入档,然后当了副科长,我俩才多久没见,你丫副科转眼提正科了!”
看着李峰硕大的办公室,想到自己跟一个老家伙合用个小办公室,他能心理平衡么,他平衡不了呐,面前这人那是吃了枪药么,一路突飞勐进。
话里话外,楚老板现在从楚大少变成了小楚,说话怎么可能不夹枪带棒,还想自己请吃饭,要不要脸了。
“我退伍的目的,是回地方上做出一番事业,干大事的,肩负着光荣的使命,履行历史赋予我的责任,这正科,我真没想到这么快,我以为还得等两年,按照惯例……!”
早晨洗脸时,连皮可能忘在了洗手池那,看着被自己说的自惭形秽的楚大少,李峰这下郁闷被排解了,舒坦了。
“我去你的大爷,你可别说了,我承认我是渣滓,跟你一比,就是社会主义的蛀虫,可以了吧,有完没完了都,赶紧的,帮我办事!”
忍不了了,楚大少嘴角一抽一抽,最后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沙发扶手上,才结束了好战友的自吹自擂。
“什么事儿,犯法的事儿可别找我,走后门也算了,我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不搞这些歪门邪道!”
别说,这番话说出来,李峰自己真信了,虽然时间不长,但自己真的可以算得上践行了一个档员干部理应坚守的底线,那么多学员家长,干部提升,自己可没收过一次钱。
“我忍不了了,就一顿全聚德,多了没有,你能不能闭嘴!”
“那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办,但还是得看情况,有些时候,工作的开展,也可以根据情况适度调整,所以,你到底要干嘛?”
“帮我弄几辆那个什么三轮车,苟曰的,你们可真贪,一辆车都不漏出来,你让我们这些没车用的咋整!”
“不是有运输公司么,他们不是配套帮你你们送米面么?”
李峰好奇的问道,这粮食局,跟运输公司,应该是最紧密的关系了,粮食局可是他们的大主顾,运输公司现在车多,不可能放着粮食这么重要的物资不运输,干别的去了吧。
“不是听说不贵么,这小玩意还挺能装,人家也有上下班,总归自己有,才方便呐,还能多一些岗位!”
看着扭扭捏捏不说实话的楚大少,李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这孩子婚都没结,都开始考虑别人的事情了,不对劲,很不对劲。
“哎呀,几个菜市场,大家偶尔换换需要的物资,相互调节么,有个车子方便一些!”
看着李峰直勾勾的瞅着自己,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楚大少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还用手背挡了挡,小声的滴咕道。
这下李峰恍然大悟,这孙贼,要车不干好事,这尼玛,进了粮仓里的大耗子,粮食吃的饱饱的,感情,想换换肉食,打打牙祭。
也是,从粮站事件,马代表的反馈,就能看得出,这玩意运输转运过程中损耗不小,看来,三粮店这边也是有学有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也幸亏,俩家大客户给包圆乎了,东风厂的产能,这俩月被新加的订单给砸晕了,这几辆几辆的单子,估计也瞅不上,所以才找到自己这边。
李峰眼皮耷拉了下来,瞥了眼楚大少,这顿全聚德,也有点不想吃了,早知道,还不如不问了,心里噎得慌。
“去去去,天天好的不学,学这些歪门邪道,早晚把你自己给送进去!”
面无表情的李峰,看着讪讪的楚恒,挥了挥手,摇响了桌上的电话机。
“先说好,车子帮你搞几辆,你自己派人去驾校报名,你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但是,还是劝你,好自为之!”
楚恒闷不吭声的点了点头,在办公桌上扔了一支烟,自己闷头抽了起来,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事儿不地道,但老是用自行车,太显眼,而且次数多了,也容易被发现。
可是,在自己手头工资,只有那么多情况下,想改变生活,只能如此,人总是要向生活低头。
事情办完,楚恒走后。
李峰点着了他来时给的香烟,看着窗外下班的人群,他知道,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自己尽量不掺合进去,不代表永远都可以不涉及其中。
叹了一口气,手中的香烟点着后也没抽上几口,烟雾鸟鸟,李峰的思绪不由自主回忆起刚来时样子。
列车上下站的两位退伍兵,一个往西,一个往北,最终走上了各自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