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肉汤摆在了孙白面前,每碗肉汤都散发着难以抵抗的香气。
从外表上看来它们一模一样,连里面肉块的形状都大差不差。
孙白看着肉汤直咽口水,他的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在饥饿面前思考就像是一个笑话。
他从厨子的游戏介绍里察觉到了或许存在某一逻辑链条可以百分百确定哪碗是正确肉汤。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连思考都无法做到,饥饿不断折磨着他的理智。
这个游戏最难的地方不是解密而是抵抗饥饿进行思考。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孙白脑子越来越混沌,好饿...
好想吃东西...
不对...现在应该思考问题,孙白努力甩了甩头,还是好饿...完全无法集中。
他用力咬破了舌尖,疼痛使他清醒了许多,他已经有一点思路。
所有的真气都被他调动起来,用来明神醒目。
就像流星划过天际,灵光一闪,孙白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他眼睛里散发着精光,猛地抬起头,看向厨子。
厨子看到那双坚定的双眼之时就感觉到了不妙。
他不会真的想出来了吧?
这么短的时间内扛着饥饿感就想出了答案?
他不准备冒险去赌这个男人是否足够意志坚定且聪明。
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而是一场单方面的猎食。
他抢在孙白开口之前,从兜子里掏出了一把粉末,随着那粉末洒向肉汤,肉香味瞬间浓郁了十倍不止。
几乎是瞬间孙白就被这股香味所俘虏,他双眼精光不再,反而开始浑浊不堪,满是贪婪。
他像疯狗一般嗅闻着肉汤的香味,理智已经完全被饥饿所掌控。
孙白的意识被饥饿感逼迫到了识海的最角落,就在他考虑要不要用真气剥离出自身的意识时,情况有了变化。
婉茹拦在孙白面前。
她死死地盯着厨子然后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
她死死的抱住孙白,似乎心里暗自下了什么决定,眼神陡然变得凶厉起来。
她把自己细嫩的胳膊放入了孙白口中。
正处在极度饥饿之中的孙白哪里分得清嘴里的是什么东西。
一口就狠狠咬了下去。
锋利的牙齿对上柔嫩的白肉,一时间鲜血直流。
好在随着鲜血缓缓流入孙白口中,他暂时从饥饿的俘虏下逃脱了。
理智随着鲜血的补充重新回归了。
孙白顾不上感激婉茹,狠狠地盯着厨子说道:“我要问你第一个问题,这三碗中哪碗是我可以食用的肉汤?”
饥饿随时可能再度卷土重来,他需要抓紧时间破解困局。
厨子面色不善盯着婉茹冰冷地说道:“中间那碗是你可以食用的。”
孙白深思片刻继续问道:“你上一个问题的答案有没有骗我?”
厨子闻言脸色大变,非常不情愿地说道:“我有骗你。”
孙白看着厨子的表情变化,心中自信大作。
“第三个问题了,剩下两个肉汤中哪碗是可以食用的?”
厨子沉默了,久久不语。
它面色十分狰狞,甚至一度想举起自己手中的砍骨刀,但一想到这所学校里的规则,他看了看天空面色变得惨白,浑身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它回答道:“左边那碗是你可以食用的。”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问题的解法其实非常简单,重点不是孙白问出什么问题,而是要限制厨子回答问题的可选项。
第一个问题,厨子必然会选择一碗肉汤告诉孙白哪碗是正确的,他只有三种回答可能性。
当然这个答案可能是正确的也可能是欺骗孙白的。
但这不重要,到了第二个问题,孙白只需要问他上一个问题是否有欺骗自己。
看似问题的答案有两种,要么欺骗,要么没骗,但其实不论什么情况,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只有:我欺骗你了,没有任何一种可能答案是:我没有欺骗你。
在这时游戏的主动性就已经在孙白手里了,厨子从可以任意欺骗撒谎的食人恶鬼变成了孙白手中的提线木偶,孙白可以用问题来操控他的回答。
到了第三个问题逻辑链条就已经彻底形成了,真假真,或者假真假,只有这两种情况。
孙白在问出问题之后,只需要代入两种可能性,必然可以解出问题的答案。
第一个问题厨子告诉孙白中间的肉汤是可以食用的,假设这是假的。
那么第二个问题,厨子必然会回答:“我有欺骗你”,第一个问题他欺骗了孙白,按照规则第二个问题它必须如实回答。
到了第三个问题,孙白把题干缩小到了余下的两碗肉汤中,厨子一定会欺骗孙白,那么他说的答案就一定是错误选项,另一碗就是可以食用的肉汤。
如果假设一开始厨子说的是真话,中间那碗就是正确的。
那么他的第二个回答按照规则一定会欺骗孙白,所以他一定会回答:“我有欺骗你。”
到了第三个问题,它又会开始说真话,他只能回答:“两碗肉汤都不是你可以食用的。”
这与厨子现实中的回答并不相符,所以很轻易就能确定,厨子一开始就说了假话。
所以可食用的肉汤就是右边这碗,但孙白不打算就这样喝掉它。
他内心中估算着自己的理智,怎么着都还能再撑个三分钟。
他看向厨子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第四个问题。”
厨子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它预感到双方的角色已经互换了,猎人此刻变成了猎物:“等等,你不是已经找出了正确的肉汤,现在赶紧喝了你的汤给我滚!”
孙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它:“你说过我可以无限问下去的吧,我并没有找到哪碗是正确的哦,我还需要更多的问题来确认。”
“听好了,第四个问题,这个问题你可要说真话了哦。”
厨子看着孙白脖子上有冷汗滴落,这个男人比自己更像一只恶鬼,此时它有一种错觉,对方正在打磨着刀叉,随时准备吃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