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杉喃了几句,开始在床上扭来扭去。
顾醒这才想起,红衫刚才拍手的节奏就是聚会散场时刑事课众人鼓掌的节奏。
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帮红衫热了一杯开水放在床头柜上,注意到一旁的制冰机。
他这才想起本子人其实很少喝开水,大冬天都要往保温杯里放个冰块,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还是不能完全习惯这一点。
把开水换成冰水后,顾醒想方设法在不接触红衫肌肤和要害部位的前提下,把她的脑袋放在枕头上,脱下鞋,盖上了被子。
这时,一股花香味,从不知什么时候露出半个肩膀的红杉身上飘散出来,钻进了顾醒的鼻孔里。
顾醒抬头看了看眼前正在酣睡的女人,抛去白日里没完没了的毒舌,此刻的她一身红衣似被火焰包裹,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反差感极强的安静乖巧。
一股燥热从顾醒小腹蔓延开来,很快遍布全身。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耳边响起了红杉车上刚刚说过的话——
“花开堪折直须折啊!”
“何必刻意让自己保持清醒呢?”
克制,克制!
顾醒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深吸一口气,过人的精神力量往头顶猛地一冲,神智立刻清醒过来。
他马上站起身,冲出红杉热烈香气的包围圈。
趁着头脑冷静下来,顾醒转身走到门口,准备关灯离开。
【等等!】
顾醒拿出纸条,“怎么?”
【就这?你就打算这样离开?那些死人给你的精神力量是让你这样用的吗】
“不然呢?”
【哇,你是头猪吗?那个女人给你这么多暗示你都看不出来】
【花开堪折直须折啊,她车上说的话你都忘记了?】
【她刚才啪啪啪拍手,还冲着你说啪啪啪,你真的听不懂?】
【她现在故意在放水,你看不出来?】
【和性格火爆的美丽怪诞调查员o in lydo啊,还有比这更浪漫的?】
【你说过礼貌性o这个词没有?你这样走掉的话,对红衫也是一种侮辱啊】
“看出来了……但是我不想。”
【what?】
【哦哦,我明白了,你不是不想,你是怕她的武力值罢?放心,我能感受到她的诚意】
【不要顾忌重重了,就像红杉说的,人生不要那么多顾虑,何必让自己时刻都那么冷静呢?有什么后果,我来帮你搞定,OK?】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
顾醒“啪”的按掉灯的开关,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另外,看到你吃瘪,我还挺爽的。”
【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会后悔的。你都不晓得这个女人有多带劲儿】
“来的时候,光顾着找房间了,”
顾醒把纸条塞进兜里,到处张望,“电梯在哪边来着……”
……
门的另一边,灯光再次打开,房间亮堂起来。
红杉坐起身,望着床头柜上的冰水,脸上毫无醉意。
“哇哦,历史上第一次,”
红杉身前传来一个鼻音很重的声音,“你带回来的男人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她顺着声音瞧去,半空中悬浮着一只血色鹦鹉。
鹦鹉的一只爪子上绑着一条鲜红锁链,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锁链的另一头竟然连在了红杉的胸口,在她的胸口破开一个小洞,钻了进去。
视线朝着小洞钻进去,里面只有一片血光。
“怎么样,”
提起顾醒,红杉嘴角翘了起来,
“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嘛。你让我把白鸟带回来试试,我就说他不成,那个男人正直倒是正直,意志也够坚定,但好色心可是一点都不少的。”
“有什么好得意的……”
血鹦鹉说道:“你个浪荡女人,带回来一百二十一个男人,才成功了一次。”
“把浪荡两个字给我收回去!我可从来没被谁得手过。”
“是啊,还差点把他们送到地狱。”血鹦鹉道:“说恶毒女人不过分吧。”
“哼。”
“话说,这个顾醒是经住了诱惑,”
血鹦鹉扬了扬爪子,鲜红锁链来回晃动着,“但他也没看见这条锁链呀,你觉得他能救得了你吗?”
“别动,晃得我头晕,”
红杉走下床,拿起那杯加了冰块的水,“不是救我,是我们,一条船上的两个蚂蚱。”
冰水一饮而尽,一股清凉水线贯通食道,红杉觉得畅快了很多,“我知道他看不见,但符合条件的目前只有他一个……不是么。”
“那倒是,哈哈,要是有一天他知道你找的根本不是助理,而是……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呀。”
“说不定会觉得走大运了。”
“别臭美了,”鹦鹉抬了抬爪子,低下脑袋,“我看这锁链最近越来越红,算了算时间,又快到了吧?”
“嗯……”
红杉把杯子放下,走到窗户边。
凌晨三点,街边路灯仍未熄灭,倒是路边散发着强烈光污染的广告牌早就暗淡下来。
路灯下,顾醒伸手打了一辆车,钻了进去。
“好奇怪啊。”
红杉望着出租车。
“怎么?”
“奇怪到不像我们国家的正常男人。”
出租车消失在街角。
红杉拉起了窗帘,路灯的微光被隔在外面的世界,胸口锁链的血光映满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