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研有些错愕,但又觉得很合理,父母家人全都被皇帝杀了,那皇帝就是她的仇人,就算是皇帝那也是她仇人。
报仇有何不可。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
“嗯,我走了。”
澜十三放下筷子,拿着剑一步一步离开这个住了不久的小屋。
还好,到最后她都不知道我假扮过女人。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曹大郎就被贴身丫鬟绿娥叫醒了。
“大郎,该起床了。”
曹研眉头微皱表情痛苦,肩膀动了动闭着眼睛没理会她。
“大郎是老爷让你起床的。”
从小就跟着曹研的绿娥并不怕他,轻晃他的肩膀。
“不用起,那地方点卯没人管。”
迷迷糊糊的说完,曹研把被一蒙,谁也别想靠近他。
不料曹怀金把门一推,直接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把掀开了亲儿子的被。
“都几点了,还不起来。”
一掀被,寒冷瞬间蔓延曹研周身,立刻他就精神了。
“快去洗漱,入职第一天点卯可不能迟到。”
在衙门尽职尽责工作一辈子的曹怀金很有时间观念。
我也想点卯...关键有人点才行...曹研腹诽一句,翻身下床。
一刻钟后他洗漱完毕,整理好发髻,换上大红蟒袍的飞鱼服,腰间别着绣春刀,一条红丝绸带围着眼睛,整个人神采奕奕。
绿娥作为曹研的贴身丫鬟,整天都能看到这张脸,但不知为何,这张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前几年休沐的时候,跟着府里的其他姐妹去逛街,去北城看京城第一的美男子徐公。
当时觉得惊为天人,现在想来也就一般般,照大郎差远了。
真是徐公何能及君也...
曹研骑马来到了南街锦衣卫府衙。
马是昨天曹怀金买的,曹家到京城南街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要不骑马的话,估计得多走出几个时辰。
曹研站在南街院子里,叹了一口气。
果然张士奇和赵守义这两个家伙一个都没来。
就在他纠结要不要回南屋再睡一会的时候,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来到了他面前,对着他鞠了一躬。
“曹大人!”
“你是?”
“在下是这里的一个总旗,阿福”
阿福?是不是会乌鸦坐飞机那位?
“我今天第一天来这里,你怎么知道我?”
曹研有些好奇,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
“大人您前些天在南镇抚司,开天门的时候我见过您,您是第一个将响拳打出80响的人,属下十分敬佩。”阿福恭敬回答。
“这样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阿福摇了摇头,“我就过来打个招呼。”
“你在哪位百户手下当差?”
“在张百户和赵百户手下当差。”
“张士奇和赵守义?”
“嗯。”
曹研点了点头:“我和他们两位是同一组,带我去你平时巡逻的地方。”
“是。”阿福没有多言,上司怎么说他怎么做就是。
没一会两人到了南街一个不算繁华也不算偏僻的地方。
“阿福,你们平时就在这里巡逻吗?”曹研好奇的问道。
“是?最近秋猎将近,京城巡逻的频率比以往高很多。”
那是自然啊,前几天澜十三还来了一波行刺,京城巡逻再不严密一些,狗皇帝敢出门吗?
一位锦衣卫百户手底下有两位总旗,总旗底下有五位小旗,小旗能管十个人。
所以巡逻的任务也不用总旗去干。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两人都有些口渴,曹研带着阿福到了一个露天茶铺喝茶,街上没什么事情,过一会曹研就打算摸鱼回去补觉了。
茶还没喝完,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声。
“怎么回事?”曹研眉头微皱。
“我去看看。”阿福立刻起身往不远处走去。
一杯茶下肚,不远处没了吵闹的声音。
阿福阴沉着脸回来了。
“大人,一些琐事,礼部尚书家的人在买炭火,价格上起了冲突。”
“解决了?”曹研问道,提起礼部他心里就不爽。
阿福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皱着眉头道:
“解决了!”
就在他说完这话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哀嚎声响起,声音透着无比的绝望。
曹研放下茶杯,拿起绣春刀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一个老人正跪在地上哭泣,他两鬓斑白,衣衫单薄,脸上皱纹交错。
看到穿着飞鱼服的官差来了,他赶紧朝这边跪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大人。”
“快起来。”曹研把老人扶起。
“刚才发生了什么?”
“官家的人抓了我的孙子!”这句话说完他眼泪滴了下来。
恰好这个时候一片雪花落在曹研的鼻尖,他抬头一看,天上飘下无数雪花。
枯黄残缺的树叶还挂在树上,今年的第一场雪已经来了。
“他们为什么抓你的孙子。”
曹研见老人冻的发抖,他把从锦衣卫府衙拿的披风解下披在老人的身上。
他从小就见不得苦难,上辈子在大街上看到那些身体残缺在乞讨的孩子,老人他每每都会给一些零钱。
即使在数字支付的时代,他也总会去超市换一些零钱。
老人跪在地上给曹研磕头,他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
“大人,救救我孙子,那一车的炭火我不要了,只要孙子能回来。”
“你仔细说说,锦衣卫职责之内的事情我一定办。”曹研沉声说道。
“大人!”
站在他身后的阿福刚要开口,就被曹研制止了。
老头抹了一把眼泪,“大人,我不是京城人,在城外山上过活,以伐木烧炭为生,今年天寒,我便带着孙子连夜赶路,想着卖炭换一些银钱,给我和孙子买着衣裳吃食。”
卖炭老头说话的时候,不断的望着孙子被抓走的方向。
“今天进城以后,我跟孙子都已经累的不行,就连拉着炭火的老牛都走不动了。”
“本来想着到人更多的地方去卖炭,但牛都走不动了也就只能如此了。”
“谁知道才刚歇一会,从北面来了两个男人,他们自称是礼部尚书家的人,说是要买炭火,看我们可怜他要给我一匹布。”
“我以为遇到大善人,谁知道他们就打算用一匹布卖一车炭,牛走不动了,他们怕我跑,便带走了我的孙子,我去追还被他们打了腿,现在一步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