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睡的很沉，我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我和李瑞雪来到阳台抽烟，以此来缓解心里的烦躁，可是那强烈的屈辱感，却是香烟无法缓解的。因为我一看到舒曼被解开的纽扣，就能想象在曹磊手里，她是怎样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愤怒！更多的是舒曼作践自己，一想到衣衫不整的她被曹磊搀扶的样子，我他妈就像吃了一坨屎一样恶心！

李瑞雪看出我心情的糟糕透顶，只是抽着烟也不说话。

我猛然想起，舒曼平时是跟父母一起住的，而如今深夜未归，加上她电话也关机了，她父母一定很着急。

我再次推了推舒曼，心里却想着曾经被她父母支配的恐惧，见她怎么都醒不过来，我只好翻她包包寻找手机，可却没能找到。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蒋雯在电话里有些着急地问我：“楚浩，找到舒曼了吗？”

“她在我这。”

“那曹磊呢？”

“被我打了。”我把追到舒曼，砖拍曹磊的经过告诉了蒋雯。

蒋雯惊呼：“你没把他打死吧？”

“没有，只是晕倒了。”

“那……”

“别当心，他没看见我。”

蒋雯沉默片刻，说：“你不知道，刚刚舒曼的爸妈联系不到舒曼，都把电话打到秦晟那里了！”

我皱眉紧皱，虽然已经猜到舒曼父母会因为她关了机的电话而焦躁不安，但是把电话打到常务副总秦晟那里，这是我没想到的。

“姐，我现在就送舒曼回家！”

，。

“等等！你先让我捋捋……不行，你不能送她回去！”

“为什么？”

“刚才秦晟接到舒曼父母的电话后，已经赶去和他们汇合了，你现在送她回家，肯定会碰到秦晟！”

“这有问题吗？”

“你傻啊！这么晚了你送她回家，舒曼的父母能不迁怒于你？秦晟身为公司领导肯定要给一个解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暴脾气，他肯定会当着舒曼父母的面开除你的！”

蒋雯想了片刻，又道：“何况，如果让曹磊知道，打了他的人是你，你觉得你还能在创峰呆吗？”

我无声的笑了笑，很想说出“开除就开除，我无所谓。”这样的话，可是一想到电话那头是对我满怀期望的蒋雯，我的心还是软了下来，没再嘴硬。

蒋雯又道：“所以，送舒曼回家，你不能出面！”

“那怎么办？”

“你现在在哪？”

“在家。”

“这样……你先开车往岛内赶，容我想想办法，快点！”

于是我和李瑞雪，又带着沉睡不醒的舒曼，连走到跑的，终于在这个夜里拦到了出租车。

车子里，蒋雯电话中说：“楚浩，听我说，你把舒曼送到我家来，我来跟她父母解释，这是最好的办法。”

“你要怎么解释？”

“很简单啊，就说她在KTV喝多了，我送她来我家里睡，我是女人，她爸妈总不至于拿我撒气吧？”

“先不说其他……秦晟没看见你？其他同事没看见你？而且所有人都看到舒曼是跟曹磊走的……你这套说辞漏洞百出！”

“现在管不了这些！反正我就是不能让你出现在舒曼父母，和秦晟面前！”

“姐，我不能让你给我背黑锅！”

“这不是黑不黑锅的问题，要怪就怪曹磊这个畜生！”

“不行！你这么解释，万一曹磊怀疑是你打了他怎么办？我不能让你替我担着！”

“哎呀楚浩！你能不要这么瞻前顾后的吗？你觉得曹磊做了这种事，他敢声张？再怎么说他一个副总，还是要点脸皮的！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赶紧来我这！”

蒋雯挂断了电话。

我搂着舒曼坐在后排座位上，心绪不宁。我看着她安然入眠的样子，眼眶里突然有些湿润。

我又恨她，因为她自残般的一意孤行，我打人，救她……这些都不要紧，可是连累了蒋雯，她又一次为我担下不属于她的责任……我突然有种狠意，恨不得快刀斩乱麻地终结了自己这理不清的生活！只是我不想蒋雯对我失望，真的不想……

坐在前排副驾驶的李瑞雪，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前方的路，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小时后，蒋雯给躺在她床上的舒曼盖好被子，打通了秦晟的电话。

蒋雯冲我们比了个“嘘”的手势，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在警笛的背景声中，秦晟吼道：“说！”

“秦总，听说您在找舒曼，她和我在一起。”

秦晟打断蒋雯：“在哪？”

“在我家，镇海路这边。”

秦晟：“知道了！”挂了电话。

蒋雯说：“听见警笛没有？他们报警了！”

李瑞雪莫名其妙地笑着说：“多半是她爸妈找不到她，着急啦？可是按理说失踪２４小时后才会出动，她家这么大来头？”接着她转过头来，幸灾乐祸地嘲笑我说：“要不要跑路啊帅哥，警察来抓你啦！”

我摇摇头说：“他爸是铁路局长，派的都是铁路局的人。”

李瑞雪：“哇哦，你还有个官二代女友……你这次对上前岳父，怕是难搞咯！”

“你能不能别落井下石了？真的很烦啊！”

妈的，我明明不是贼却比做贼还紧张，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我他妈委屈啊！

我看着同样有些紧张的蒋雯说：“姐，要不坦白了吧，他们爱信不信，反正又不是我带舒曼去酒店的……”

蒋雯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我语塞，蒋雯又叹气道：“我只是不想，你就这么半途而废了！”

我用力地错了搓脸，道：“我知道了姐！我听你的，我以后都听你的。”

蒋雯点了点头道：“从现在开始，你和李瑞雪到另一个房间去，把门锁上，千万不要出声！我没让你们开门，谁来都没用，听到没有？”

李瑞雪嬉笑说道：“我尿急，先上个厕所哈。”

……

蒋雯忽然想到了什么，打开酒柜，从里面取出一瓶红酒打开，然后一鼓作气喝掉了半瓶。

我扶住她惊道：“姐！你这是干嘛？”

蒋雯被上涌的酒气呛得咳嗽，她捂着胃，显然非常难受。

“姐！”

我认识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喝酒。

蒋雯半晌才缓过劲来，摆手示意不要紧，接着取出两个高脚杯，分别倒一些酒轻微摇晃，又轻轻抽出两张座椅……

我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营造出她和舒曼刚喝过酒的假象……

蒋雯擦擦嘴角的酒液，白皙的面庞已经微微泛红。

“演戏就要演全套，好了别傻站着，快和李瑞雪去房间吧，记得把门反锁。”